第二天早上，顾小萌远远的就看到乔染的背影。
露出一抹坏笑，她蹑手蹑脚的跟上去，趁着乔染还没有发现她存在的时候一巴掌拍在乔染的肩膀上。
然，乔染却头也不回，依旧垂头丧气。
“你什么情况？怎么一副没精打采的样子？”
顾小萌愣了半秒，不对啊，乔染的反应怎么跟以往完全不一样？
“小萌，厉谨言说从今以后，我不再是厉家人。”
乔染盯着脚尖，她昨天晚上不是没有想过打电话去质问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可到最后她却没有勇气拨通他的手机号码。
还真是有些可笑呢。
“他亲口对你说的？”
顾小萌收起笑意，厉谨言不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更不会拿这种严肃的话题开玩笑。
“不是，我听到他和管家两个人的通话。”
乔染摇了摇头，她冥思苦想，一个晚上没睡。
“那可能是你听错了呢？”
呼，顾小萌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可能的，我听得一清二楚。小萌，我承认我昨天给他顿的鸡汤太咸了，但应该不至于他这么说吧。”
乔染走投无路的抓着顾小萌的手，他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有错。
“一定是你想多了，厉谨言是那种为了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就跟你算账的人？要不然，我们去找他问清楚，省得你在这里胡思乱想。”
见她愁云满布，顾小萌只能提出这么一个建议，有什么误会和矛盾，当面解决不是更好么。
“好，我们这就去。”
换成以前，乔染一定会劝说顾小萌不要逃课，可现在的她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画画。
“走吧。”
顾小萌应答着。
两人从学校里出来，就直奔医院。
只是让她们两个都没想到的是，都还没有进入到医院，就被上一次的保安拦截了下来。
“哎，大哥，你是不是眼神不太好使？我们昨天可是刚来过哎，难道你就把我们两个忘了？”
顾小萌郁闷了，说她大众脸她承认，可乔染显然根本不是啊。
就算对他没有印象，也应该对乔染有点吧。
“我记得你们，但是领导吩咐了，不准你们进去打扰到病人休养。”
保安大哥依旧是还是坚决的态度。
乔染和顾小萌两人相互对视着，不准她们两个进去打扰到病人休养？
这句话，怎么那么刺耳呢？
“我给厉大佬打一个电话，怎么会有这么有眼无珠的人。”
说着顾小萌就从背包里摸出手机，她们两个什么时候有打扰过别人休息？
乱讲！
乔染并没有阻止顾小萌的这一行为，她没有勇气联系厉谨言，不代表别人没有这项权利。
空荡荡的病房中，厉谨言脸色憔悴，一脸的青色胡渣，原本黑白分明的眸子却泛着血丝。
手机铃声突入的响起，他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单手拿起手机。
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犹豫了片刻，他才点了接听。
“厉大佬，医院门口的这个保安又不让我和小染染进去。”
见电话接通，顾小萌便扬起下巴，斜视着一旁的保安。
“我吩咐的。没什么事，你们就回去吧。”
他语气冷漠到像是陌生人一般，没有任何的起伏。
“你吩咐的？厉大佬，你该不会是脑子撞坏了吧？”
顾小萌惊愕。
“······”
厉谨言眉头微微一蹙。
尽管他没有开口，但顾小萌还是明锐的感觉到一股寒意透过她手中握着的手机传递过来。
只是片刻的功夫，她全身上下汗毛倒立，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那什么，你和小染染说吧。”
说完这句话，她迫不及待的把手中的烫手山芋塞入到乔染的怀中。
她，说错话了。
希望厉大佬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她计较。
要不然，她可就要完蛋了呀。
“你还在么？”
拿起手机，乔染等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手机里传来半点的声音。
“嗯。”
他还是冷淡的应答了一个字。
“厉谨言，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听着这个字，乔染的心犹如被什么重重的敲击着。
好冷漠的语气。
“没有。”
“没有么？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淡？”
乔染用力的握着手机，心里很是不安很是慌乱。
“······”
“玩腻了。”
许久，许久，厉谨言才说出这三个字。
“你，你说什么？”
乔染往后踉跄了一步，要不是有顾小萌扶着，她早已狼狈的摔倒在地。
是她出现幻听了么？
要不然怎么会从厉谨言的口中听到这伤人的话语。
“我说，对你已经没有丝毫的兴趣了。别再来打扰我。”
听着她的语调里夹的哭腔，厉谨言怕他会忍不住心软，强逞着说出这句话就以最快的速度结束这一通折磨着他和她的电话。
嘟，嘟，嘟······
乔染双眼无神的盯着眼前的顾小萌，耳畔不停的重复着方才厉谨言说的那一番话。
他对她没兴趣了，玩腻了······还让她不要打扰他。
“怎么了，小染染。”
顾小萌抬手在乔染的面前不断的摇晃着，乔染这般失神是为了什么？
“我们回去吧。”
乔染拉着顾小萌往回走，他不想见到她。
“什么情况？”
顾小萌跟着乔染走了几步以后停了下来。
她们不是来探望厉大佬的么？人都还没有见到怎么就回去了？
“没什么。”
乔染咬着下唇。
“是不是厉大佬对你说了什么？”
顾小萌双手叉腰，从刚才乔染接了厉大佬的电话以后，脸色就越来越不好，现在都快没有什么血色了。
“不要问了。”
乔染大声的喊完这句话之后，蹲下身子，把头深深的埋于膝盖之中。
捂着脸，她仍由强忍的泪水肆意的滚落出来。
心，痛得就跟无数的针扎似的，让她快昏厥过去了。
“怎，怎么了？”
顾小萌错愕的盯着乔染小小的身影，缓缓的在她的身旁蹲下，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
六楼的窗户边上，厉谨言杵着拐杖，半个身影露在窗户边，俯视着不远处蹲着紧紧抱住自个的乔染。
即便没有听到她的哭声，没有看到她哭泣的样子，可从她那不断抽搐的肩膀，他还是一眼看出她正在大哭。
眉心微拢，心就跟猫爪似的，
那一霎，心头涌上万千思绪，却开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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