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悄再次睁眼。
她垂眸看着被手铐勒出一圈血痕的手腕儿，血流淌到床上，把雪白的床单给染红了。
很疼，但林悄连眉头都没皱半下。
她朝着冥羽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一字一句。
“冥羽，那块硬盘里有多少个视频，我就在你身上割多少刀，你的墓地我都给你选好了。”
林悄突然捂着肚子，面带痛苦地蹲了下去，闷哼出声……
“你怎么了？”
冥羽站在林悄几步之外，不确定她是不是装出来的。
悄悄是真的疼……
肚子像插了把刀，翻搅着的疼。
冥羽上前，握住林悄的肩胛，捏住她的手腕就给她把脉。
冥羽瞳孔一缩，不敢置信地看向悄悄。
她的脉象是……
他愣怔的一个瞬间，林悄已经用食指和拇指掐住他的喉管，站直身子。
她一个反手把他抵在墙上，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双脚离了地。
“你想怎么死？”
呼吸被扼住，冥羽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但依旧笑着。
林悄是头一次见到，有男人可以笑得这么邪魅。
“我想死在你身上。”
林悄冷笑：“妄想，除非我做了鬼！”
林悄从他身上翻出手铐钥匙，对准手铐的锁芯。
“咔哒！”
她把摔在地上碎了一个角的硬盘捡起，用床单擦拭干净，小心地放进口袋里。
林悄感觉到逼近她身后的脚步声，摸出兜里的军匕，看都不用看，一回身就刺了过去。
林悄右手手腕伤得很重，她用左手握着匕首，精准度和速度大打折扣。
冥羽能躲开的。
可他只邪肆地笑着，像是地狱里款款走来的撒旦。
他没躲，甚至轻微一踮脚，让原本只能刺中他肩胛的匕首，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口。
“004，我死了要做阎王，你做鬼，还是得听我的。”
冥羽含着笑，但声音都疼到颤抖。
他说完这句话，身子就瘫软下去，狼狈地倒在了林悄脚边。
林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底划过震惊……
那一刀，是冥羽自己撞上来的，他是一心求死。
在组织里，冥羽是她的兄弟，他救过键盘的命。
林悄没下杀手，那一刀偏离了他心脏几厘米，及时止血死不了人。
冥羽穿着黑色的衣裳，但胸口已经一片濡湿，浓重的血腥味儿蔓延开来。
他吃力地偏头看着悄悄，心想不愧是他带出来的人。
哪怕他已经挨了一刀，生命垂危，她还是会退到安全地带。
冷静而不鲁莽，他的004……
“冥羽，你跟我有过过命的交情，键盘欠你一条命，我不想杀你。”
“但你千不该万不该，毁掉秦隽给我的爱。”
那块硬盘被烧焦了，又从中间摔出了一条裂痕，林悄一眼就知道，不可能复原了。
林悄听秦隽和键盘鼠标说过，从前的冥羽对她，真的是豁出性命的好。
哪怕刚刚那一刀是他自己撞上来的，林悄也多少会觉得……心里沉重又压抑。
“004，你知道我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了，自己对你的偏执与痴狂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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