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锻炼空间中，又是数十天后，科目三路考场地之上，猗窝座坐在教练车上，手握方向盘，面无表情，在其身旁，助手小姐系上安全带，正襟危坐，如临大敌。<br/> 在刚刚过去的几日内，猗窝座的科目一考试91分成功飘过，科目二在没有使用炼血罡风改造车辆，没有用缩地隐身欺骗摄像头，没有瞬移的情况之下，在消耗了二十五辆教练车和二十六个考官后成功通过，终于，来到了科目三的最后一搏！<br/> 这一刻，助手小姐已是一副历经沧桑，看淡一切的表情。<br/> 为了这一天，助手小姐成功考到了安全员的执照，坐到了猗窝座的身边，要陪孩子走完这最后一段路，成败，便在此一举！<br/> “……我开始了。”猗窝座用虚力握住方向盘，沉声道。<br/> “放手去做吧。”助手小姐握紧拳头，“开拓我们的未来（指进第三试炼）！”<br/> 考试的进行，比想象中要顺利很多。<br/> 在合计百多天的相处内，猗窝座已经乖了很多，此番考试，更是将一切流程谨记在心，看着他稳当地通过红绿灯路口，毫无压力的通过两条夜间路口，助手小姐在旁边已经热泪盈眶，泣不成声，无视猗窝座【你被打了么？】的疑问，心中尽是自豪与骄傲。<br/> 孩子，终于还是长大了。<br/> 然而，半场开香槟，终究是不可取的。<br/> 就在考试即将进行至最后一刻时，在马路的侧边，一处隐蔽的小巷里，忽然有一大爷脚踏改装超大马力X玛电动车，自逼仄处猛地杀出，下一瞬已抵达马路中央，和猗窝座的车辆之间仅有1米间距，刹车，已来不及！<br/> “为什么连这个都可以模拟啊！！！！”<br/> 在担任助手前被锻炼屋灌顶大量相关知识的助手小姐麻了，她万万没想到，这路考就连【有人会随机横穿马路】这种意外事件也给模拟了进来，她根本没有教过猗窝座相关的具体处理方式，若是猗窝座直接一油门下去给大爷创飞了，下次考试又要等上许久，而哪怕刹车，也为时已晚，见状，只有一次生命的助手小姐已经用最快速度做好防冲击姿势，准备迎接气囊的洗礼。<br/> 然而下一刻，预想中的撞击感并未传来，助手茫然睁开眼，却发现车辆面前已一片坦途，而大爷已出现在后视镜中，自己周身更是环绕一片炼血罡风，将她保护起来，防止冲撞。<br/> “……我用空间传送把车传送到了正前方，用罡风稳固住你。”猗窝座道：“我看过规则书，上面没有写【在遇上行人时，不能用血鬼术避免撞击】。”<br/> “哇……”助手小姐张了张嘴，“你知道珍惜行人生命了？”<br/> “不，但之前科目二撞到其它车辆的时候，考官从前窗飞了出去，掉下来的时候已经不能用了。”猗窝座道：“你说为了通过试炼，要把你当成最脆弱，最需要保护，最重要的人，所以我会尽量维护你的安全，让我们能通过试炼。”<br/> “……”<br/> 助手闻言，在座位上蜷起身子，脸贴在膝盖上，转头看着猗窝座。<br/> 片刻后，他伸出手，在猗窝座的头发上揉了揉。<br/> “做得很好哦……”<br/> 她微笑道：<br/> “……hakuji。”<br/> “【hakuji】是谁？”猗窝座问：“我在之前的口语模拟中也见过这个名字。”<br/> “是啊……是谁呢。”助手把头转回前方：“……我们考完，说不定就知道了。”<br/> “那就尽快吧。”<br/> 科目三的考试圆满结束，很快，猗窝座拿到了自己的机动车驾驶证，他看着上面的证件照，仔细研究了两眼，转头对助手道：<br/> “这张照片上的我好像变异了。”<br/> “只是拍照师傅的镜头死亡了。”助手小姐捏了捏猗窝座的脸，拉着他的裤腿，指向了旁边张开的传送门：“走了，去第三层，这就是最后的试炼啦！”<br/> “好。”<br/> 猗窝座点了点头，任由助手拉着自己的裤腿，走入光门之中，来到了第三层。<br/> 当耀眼的光芒尽数退去之时，猗窝座，发现自己站在了一片人声鼎沸当中。<br/> 猗窝座当即展开【罗针】探测周围，自己和助手所处的，似乎是一个有顶盖的半开放区域，背后有轨道与列车车轮摩擦的声响，身前则是一片排开的座椅，再往后则是各种镶嵌在墙体内的店铺，所有人的衣物风格都和之前的科目二考官一般让他陌生，像是来到了一个时代截然不同的世界。<br/>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这里……是一处【火车站】。<br/> “怎么样，猜得出这个地方是做什么的么？”助手双手叉腰，得意道：“你肯定猜不出来~”<br/> “列车站么？”<br/> “诶？你为什么猜到啦？”<br/> “【无限列车】还需要用站台的时候，和这里有六分相似。”猗窝座道：“这里的一切看上去，都要更……平稳。”<br/> “那当然啦，毕竟第三层的整体布景，是一个【真实的现代世界】嘛。”<br/> “现代？”<br/> “大概是二十一世纪初，2010的样子？对你我而言，应该是【一百年以后】。很好的时代哦，路上不会有饿死的人，冬天不用担心挨饿受冻，病人也能得到更好的照顾，非常安全！”<br/> 助手道：<br/> “如果和正国没有鬼舞辻无惨的话，和正国的人类大概也能在东北方的烟霞国帮助下，在百年以后变成这样的时代吧……但现在就不太好说啦。”<br/> 猗窝座没有回话，几秒钟过后，他看着助手，问：“第三试炼是什么？”<br/> “很简单哦。”<br/> 助手微笑道：<br/> “你要在这里，以合理合法的手段，通过工作，挣到足够数量的【钱】！换句话说，你要在这个城市里打工！这个城市的一切都是模拟的，但加入了很多真实要素，NPC市民和你也会有灵性互动，你要抓住每一个机会，努力赚到足够的钱！”<br/> “也就是想办法拿到【钱】对么？”猗窝座点了点头，单手抓起了身后路过的一个壮汉：“给我钱。”<br/> “把他放下！”助手炸毛道：“【合理合法】！不能偷不能抢！”<br/> “我明白了。”猗窝座把人丢到了一旁，“告诉我该怎么做。”<br/> 听见猗窝座的话，助手扶额叹道：<br/> “这就是第三层最大的难点了。”<br/> 说罢，她后退了一步，与猗窝座保持两米距离。<br/> 猗窝座跟着走了一步，距离缩短到了0.5米。<br/> 助手又后退了一步。<br/> 猗窝座又走了一步。<br/> “你在做什么。”猗窝座问。<br/> “我不能告诉你该怎么做。”助手摇了摇头：“根据规定，你在第三层的打工任务中，我只能给你最基本的问题解答，阻止你的不合法行为，并不能给你任何提示，也就是说，第三层你要靠自己。”<br/> “你不指导我？”<br/> 猗窝座看着眼前后退的助手，语气平淡，但莫名给人一种在火车站被人丢掉的小孩的既视感。<br/> “是的。”助手艰难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握拳鼓劲，“但是没关系，你可以的，猗窝座，我会跟在你的背后支持你的！”<br/> 说罢，助手从包里拿出了几张纸币，放在了猗窝座的手里：“这是你的启动资金，睡几天宾馆够用了，不用担心我，我有睡的地方！现在，试炼正式开始！”<br/> 下一刻，助手小姐瞬间严肃，一言不发，见此情景，猗窝座握着纸币，随便找了一个方向走了出去，没走出几步，斜刺里忽然走出一个身穿大红大亮劣质袈裟的男子，对着猗窝座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这位施主，不知你来本城是有何高就啊？”<br/> 这一刻，助手的冰山脸开始绷不住了。<br/> “我要找工作。”猗窝座道。<br/> “善哉。”男子悲悯道：“我是大桑德尔科拉普寺的僧人，如今下山云游，见见世面，相逢即是缘，施主看着面善，想必是心怀慈悲的善男信女，我这里有一转经轮，每转一圈就能积累功德，可以让事业运上涨，只要持续转动，积攒更多功德，找到工作不过弹指之间。”<br/> “给我。”<br/> 猗窝座伸出手。<br/> “莫急，施主，此物还需收少许开光费供我化缘。”男子念道。<br/> “你要钱么？多少钱？”<br/> “施主有多少？”<br/> 猗窝座抬起了手摊开，展示里面的钱，男子将纸币一把拿走，将X688批发的电动转经轮放到了猗窝座的手里，转身离开。<br/> 猗窝座低头看了一下，找到了转经轮的按钮（这一刻助手有点欣慰，他至少会找按钮了），按了下去，转经轮便开始自动循环播放歌曲：<br/> “千年等一回~~~等一回啊啊~~~”<br/> 猗窝座站在原地，凝视转经轮十分三十九秒，当歌曲第三次播放完毕后，猗窝座抬起头左看右看，转头看向扶住额头的助手，严肃道：<br/> “这个功德还要积累多久？”<br/> 助手非常二次元地吐出一口鲜血，仰面倒地，猗窝座拿着转经轮低头凝视，数秒后，她默默地站了起来。<br/> “猗窝座啊……”<br/> 助手单手抚面，仰望天空，叹道：<br/> “……你多长点心眼吧。”<br/> 在刚刚夸了这个时代的好的现在，【火车站里只有火车是真的】这句话，已经说不出口了。<br/> 启动资金没有了，但是这没有关系，鬼族本来也不用睡觉，猗窝座捧着转经轮，一路走出火车站，在站口看见了一个盘腿坐在地上，旁边放着悲惨音乐，双腿摆在一旁，似乎是下肢瘫痪的乞丐，时不时就有人把钱放进他面前的小碗里。<br/> “这是什么工作？为什么坐在那里就会有人投下纸币？”猗窝座指着乞丐问。<br/> “这个叫做行乞，我们那个年代不是也有么？”<br/> “我不记得人类的事情。”猗窝座道。<br/> “总之就是跪在地上，让别人看自己可怜给自己一点钱吃饭，严格来讲……算是工作吧。”<br/> “拿别人主动丢进碗里的钱，算合理合法么？”<br/> “勉强算吧……”<br/> “我明白了。”<br/> 猗窝座点了点头，走到了乞丐旁边蹲下……<br/> ……拿起了他的碗，一手捧着转经轮，一手捧着装钱的碗，在乞丐目瞪口呆的注视当中，起身朝着助手走了回来。<br/> “拿别人的碗不算！！！”<br/> “老子的钱！”同一时间，猗窝座背后下肢瘫痪的乞丐已经一个猛子跳了起来，照着猗窝座的脑门就是一记高踢腿袭来！<br/> 助手提前捂住了脸，同一时间，猗窝座已侧过身倒挂金钩，一脚飞旋而上！<br/> 【破坏杀·脚式·冠先割】！<br/> ——轰！！！<br/> “……”<br/> 助手看着空中飞舞的血雾，低下头，对猗窝座道：<br/> “告诉你一个秘密，杀人其实是违法的哦。”<br/> “他攻击我，我的本能不允许我放弃反击。”猗窝座低头道，“是我的错误。”<br/> “……这应该也算正当……防卫？唉，总而言之，因为过激行为，你的资金清零重置，继续找工作吧。”<br/> “我明白了。”<br/> 猗窝座转过身，在重置的火车站中继续向外走去，很快走到了一处人流涌动的看板前，没等他看看板上的字，已经有一个大娘朝他走来，微笑道：<br/> “小伙子，干日结不？”<br/> 猗窝座转过头看向助手，助手点了点头，猗窝座便转头道：<br/> “我干。”<br/> -------------------------------------<br/> 九个小时后，城内某处工地，日结搬砖工人猗窝座穿上白色背心，戴着安全帽，两只手各自拿起一吨砖块，将最后这一部分放在了目标点，走到了工头的面前，伸出了手。<br/> “把钱给我。”<br/> “拿着。”<br/> 工头抽着烟，瞥了猗窝座一眼，从包里拿出了五十块钱，丢到了猗窝座的手里。<br/> “这里只有五十。”猗窝座道：“之前你们说是七十元。”<br/> “新来的都要收二十块中介费，懂不懂规矩？”工头咬着烟，冷哼一声：“麻溜点快滚，工地要清场了。”<br/> “？？？”一旁的助手小姐看着猗窝座刚刚放到地上的两大楼砖块，又看了一眼工头，眼神中露出一股茫然。<br/> “你们说给我七十元。”猗窝座冷声道：“给我七十元。”<br/> “他妈的，听不懂人话是吧？”工头大怒，“兄弟们，给这小子一点教训！”<br/> “别啊！”助手再一次提前捂住了眼睛。<br/> 【破坏杀·灭式】！<br/> 片刻后，助手小姐拿下双手，沉默地望着化为血雾的工头，以及被灭式余波空了一半的工地，转过头，与猗窝座沉默对视。<br/> “他们打我。”猗窝座沉声道。<br/> “……行叭。”<br/> -------------------------------------<br/> 在桥洞下面举着助手小姐的地铺蹲了一晚上，第二天，猗窝座在人才市场找到了一份新的日结工作，乘坐大巴前往附近的影视基地，担任武打片龙套演员一职，由副导演为各位讲解细节。<br/> “各位演的，是疯癫的食人族战士，在我们主人公探险时前来偷袭，被其反过来一网打尽，彰显主人公英雄本色啊，等会按编排一个一个上，我现在给大家发盒饭，大家吃饱准备上了，OK？”<br/> 盒饭发到猗窝座的时候，猗窝座摇了摇头。<br/> “我不吃盒饭。”<br/> “那你吃啥？”副导演不耐烦道。<br/> “我吃人。”<br/> “哟呵，提前进入角色了？”副导演挑了挑眉，“行吧，看你自己都给自己画上食人族纹身了，也不是不能给你个机会，你等会说两句台词，这张纸上的看一看，好好表现。”<br/> “我需要如何战斗？”<br/> “看着打就行了，我们是探险职场双男主深度友谊剧，主要是深度友谊和双男主，探险糊弄一下，你随便打打。”<br/> “好的。”<br/> 下午，背好台词的猗窝座在导演喊开机后，按照顺序从草丛中跳到了演主角的奶油小生面前，说出了努力背了一个小时的台词：<br/> “哈哈哈，家人们，我们有好吃的肉肉啦，跟我一起上。”<br/> 帅气英俊，但看完之后回忆不起来长相的主角演员努力皱眉，似哭似笑，大喊道：“1234,1234，12344321123！”<br/> “后期配音所以台词墱都不用背了吗？”一旁的助手麻木道。<br/> 主角演员一声很有偶像包袱的怒喝，下一刻已经拔出绳子向着猗窝座端尿盆般抛了过来，须臾间，猗窝座已出现在演员身后，握紧右拳，向前击出！<br/> 【破坏杀·碎式】！<br/> 三秒钟后，在碎式范围内，却被完美保护，没有被伤到的助手放下双手，看着满地空无，与猗窝座沉默对视。<br/> “他让我随便打打。”<br/> “行叭。”<br/> -------------------------------------<br/> 第三天，捧着转经筒找工作的猗窝座，在路上被一个非常热情的年轻人带走，说是加入一个非常厉害的团伙赚大钱，猗窝座被带到了郊区的一座独栋公寓中，猗窝座走进房间内，盘腿坐在地上的几十个男男女女同时大力鼓掌：<br/>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兄弟姐妹，共同致富！”<br/> “这位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啊？”拉猗窝座来的人道。<br/> “我叫猗窝座。”<br/> “好，猗经理好！大家欢迎新经理！”<br/> “欢迎新经理！”<br/> “我要赚钱。”猗窝座道。<br/> “不着急，我们列克星海湾建设工程人人有钱赚，人人都是经理！只是小哥你要先交一些投资费用，不用担心，以后发展下线，都能挣回来。”<br/> “我没有钱。”<br/> “没关系，你可以找我们借，利息率很低的！”<br/> “我没有钱，我走了。”<br/> “诶诶诶？来了就不能随便走的啊！我们这都是商业机密！你不借也得借，王经理，李经理，陈经理过来把他按住！”<br/> 【破坏杀·空式·二十连】！<br/> 半小时后，猗窝座因捣毁传销组织有功，奖励3000元，由于传销组织楼房全部坍塌，除了被猗窝座身体保护的助手小姐以外无人生还，金额清零。<br/> 努力工作三天后，猗窝座当前账户0元。<br/> “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猗窝座？”助手看着重新刷新出来的楼房和传销组织，转过头，笑语吟吟地看着猗窝座。<br/> 猗窝座沉默片刻，转身走向火车站的方向。<br/> “你要去哪？”<br/> “找另一个人把我拉走，再赚3000元。”<br/> “给我停下！！！”<br/> 助手彻底炸裂，抓着猗窝座的脑袋疯狂摇晃，猗窝座安静站立，没有动手。<br/> 片刻后，助手长叹一声，道：<br/> “……还是我来帮你吧。毕竟没有我管着，你就什么事都做不好啊。”<br/> “你不能帮助我。”猗窝座道<br/> “现在我就可以。”助手抬起头，看向空中，“对，我确定，不反悔，让我和他一起完成试炼吧。”<br/> 下一刻，助手的身影，陡然凝实了一些，在她身旁走过的一个路人吓了一跳，像是看见了一个忽然出现的人一般。<br/> 在此之前，她一直被这个世界无视，而如今，她似乎也和猗窝座一样，正式【加入】到这场试炼来了。<br/> “好了。”助手拍了拍手，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多出来的一大把钱：“哼哼，我说不定算是VIP客户啊，启动资金居然有这么多！这样一来……就可以试着做点小生意了……突击，VIP是什么意思？”<br/> “veryimportantperson.非常重要的人。”<br/> “不错，学的还没有都还给我！”助手点头道：“好，接下来，你就要全程听我的，我来让你赚钱，明白么？”<br/> “我明白了。”猗窝座用力点头，旁边路过一只金毛，见状也点了一下。<br/> “很好。”助手拉着猗窝座，向着最近的廉租房区走了过去，“这个地方还是有很多机会的，我们可以租一个一层小楼，卖一点早点之类的！”<br/> “我不会烹饪。”<br/> “不会我就教你。”助手得意道：“说出来吓你，就算没过来当你的助手，我曾经也为了当好新娘子学过好几手哦。”<br/> “好的。”<br/> 助手和猗窝座来到一块廉租房区，飞速得到租房协议，在写名字那一栏，要写二人的名字时，助手拿起了笔，问：<br/> “说起来，虽然我一直叫你Akaza（猗窝座），但这个名字，听上去不太像正经过日子的人诶。”<br/> “我确实不是。”猗窝座点头肯定。<br/> “但现在可要过日子了，那……还是用另一个吧？”<br/> “哪一个？”<br/> “这个啊。”<br/> 助手说着，在协议上写下了两个汉字。<br/> ——【狛治（hakuji）】。<br/> “这是我的名字么？”<br/> 猗窝座问，片刻迟滞后，他的声音低了一些。<br/> “……这是我的名字。”<br/> “鬼舞辻无惨，真的已经连这个都不敢让你记起了么……”<br/> 助手轻笑一声，笑声中却没有任何喜悦，“我签我的了。”<br/> “你叫什么名字？”<br/> 忽然间，猗窝座抬起头，看向了助手，“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br/> “……噗。”<br/> 这一次，笑声中多了些抚慰。<br/> “你终于想起来问啦？”<br/> 说着，助手的笔尖，在纸张上勾勒出了两个汉字。<br/> 猗窝座低下头，看向了那两个字，在这一瞬间，他似乎感觉，这是对自己无比重要，绝对不能忘记的两个字。<br/> ——【恋雪】<br/> 这是他身而为人时，那相许一生，却未能成婚的人的名字。<br/> 他抬起头，与恋雪微笑的眉眼对视，猗窝座忽然明白，身为食人恶鬼的自己，为何能如此自然地一次又一次保护这个人了。<br/> 数百年间隔后，猗窝座感受到了名为【恍惚】的感觉，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缕思绪。<br/> ——杀了她。<br/> 杀了她。<br/> 杀了她。<br/> 杀了她。<br/> 杀了她。<br/>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br/> 她了杀杀杀了她了杀了了她ta——<br/> 杀！！！<br/> 了！！！<br/> 她！！！<br/> ——铮！！！<br/> 主堡最顶层，炼狱杏寿郎的烈火当中，小老弟猛地睁开双眼，周身狂怒烈焰于这一瞬间俯首称臣，尽皆退散，在众人注视之中，她的瞳孔已空无一片，其中似有地狱烈火，自下而上，奔腾燃烧。<br/> 不负众望地，小老弟，领悟了【通透世界】。<br/> 然而，当站起身的这一瞬间，小老弟却看向了墨澜，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话语：<br/> “……猗窝座，已经无药可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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