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药师抓耳挠腮的。
可惜他是个笨嘴拙舌的，不会说话。
想安慰开导两句，最后也只变成，“做灵药师也挺好的，但是剑术也不好荒废。”
吴药师还想说两句。
可很快，外面守卫就开始连生催促。
“吴药师，前方战线告急，您得快点过去支援啊！”
还不等吴药师说话。
安菀已经站起来，将人带着往外走，“我已经好了，能照顾自己，我住在帝宫里，很安全，不必在我身上浪费什么力气了。”
吴药师知道，安菀已经开始钻牛角尖了。
偏偏别人钻牛角尖是歇斯底里，惹人厌烦，可安菀只是过分消沉，却依然识大局，懂事的叫人心疼。
“您放心，我不会想不开。”
“也不会放弃自己。”
只是，以前他们总能在安菀脸上看见勃勃生机，可现在她眼睛里只有一片荒芜，必然不能让安菀自己这么认为下去。
现在安菀是还有点精气神，可若是持久的磋磨下去，恐怕她要完全变一个性格了。
但好死不死，他们也办法一直守着这里，尤其是安菀的所有家人都情况特殊，无法过来陪伴开导她。
“小帝女，我先去战场那边看看。”吴药师匆匆离开。
但还是忧心忡忡，他想着，最多三天，他或者安帝就过来看看她。
就连走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和安菀保证的。
可安菀却只是声音平静地说：“吴药师，我老师曾经跟我说过。”
“无法兑现的承诺，是不用说出口的。”
吴药师大为震惊，但很快又平静下来。
这孩子，确实是被爽约很多次。
父亲总喜欢对孩子做出承诺，但总是因为各种理由，无法遵守承诺。
再好的帝王。
兴许对孩子来说，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甚至是不合格的父亲。
但安帝眼中的小小埋怨已经消失了，她像是一夜之间扭转了性格，不再埋怨任何人，只埋怨他自己。
吴药师觉得他肯定不会不遵守承诺。
但！
直到吴药师忙忙碌碌的再猛地回过神来想起这件事情的时候。
已然是十天后了。
并不是吴药师对安菀不在意。
实在是……太忙了。
也太乱了。
每一日都有人死去。
每一日都担心城池被毁。
太多人的哭声压在他的肩膀上。
一个人的痛苦就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但他刚从战场上退下来，就有个侍从急忙过来说：“吴药师，这是小帝女托我带过来的东西。”
“说是给战士们用的凝血散。”
在他的身后，是满满当当的一屋子的凝血散。
凝血散是所有灵药师做的最早的一些药剂。
对普通人来说就是主打一个‘量大管饱’的好东西。
但就算是这样的好东西。
一旦遇到这种大型的灾难，也是十分难求。
“是小帝女和帝宫中的灵药师们去山上采药炼制出来的。”侍从解释。
吴药师心中是又欣慰又愧疚。
他明白了安帝的无力，忙起来是真顾不上家里。
但是也明白了安菀的孤单。
可这孩子是好孩子。
“还有，小帝女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战场诸事繁忙，您不用去看她了，安帝大人也不用去了，她过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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