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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壮哉于谦!大明边境北推万里!

作者:萧蓝衣 返回目录

范青将最后的怀疑对象,写成密奏,送入宫中。


东厂退出贡院,贡院内考生继续作答。


而密奏进入宫中,便如石沉大海。


当天夜里,舒良率东厂出京,坐镇山西,范青被留在京中,会试补考仍由东厂巡场,范青负责。


六月十八,会考正式结束。


考生被告知,因舞弊案而成绩作废,但试题照旧批阅,结果当天晚上贡院大火,试题被焚烧一空。


朱祁钰得知消息,脸上露出冷笑:“真是胆大妄为。”


“皇爷,要不要查?”冯孝心里也生出一团火。


皇爷已经退让一步了,那股势力却还咄咄逼人,逼皇爷再次让步。


他们算什么东西?敢逼大明皇帝?


“朕忍!”


朱祁钰目光凌厉:“把宋杰宣来!”


“奴婢遵旨!”


即便宫中已经落钥,但皇爷下旨,自然要开角门,迎宋杰入宫。


宋杰人变黑了许多,本来他在管侍卫军,但梁珤出京,由他暂任九门提督府。


最近一直在征兵、操练,太多事压在他一个人身上,但他怡然自得。


因为事情越多,越说明宫中宠爱,简在帝心。


“起来。”


朱祁钰笑道:“瘦了,黑了,也疲惫了。”


“朕星夜宣你入宫,是有事和你相商。”


宋杰躬身,不敢多言。


朝堂上的风声,他听到了许多,但他不敢掺和政事,他对自己定位十分明确,就是皇帝的忠狗。


可皇帝杀戮勋臣,又让他觉得地位飘摇,不甚稳当。


心中也纠结。


家里也有人游说他,想攀附文臣。


但他明令禁止,不许任何人讨论,更不许和文臣有任何联系。


皇帝对勋臣勾结文臣一事,非常敏感,绝不会容忍。一旦他生出一丝苗头,宋家就大祸临头了。


路过午门时,他听见了彭城伯、惠安伯两家人的惨叫声。


再想想,张瑾叱骂皇帝无子……


设身处地地想,换做他,他也会气得跳脚。


所以,他清楚要谨言慎行。


“今日朝堂上讨论,有重设开平卫的打算。”


“朕的意思是,将滦河、溯河、汤河三河勾连起来,形成新的防线,重设万全都司。”


“朕打算把京营北移,协镇开平卫。”


“你意下如何?”


闻听皇帝是问军事问题,宋杰松了口气。


他以为皇帝会让他去杀文官呢。


还好不是。


宋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观看着地图。


足足一盏茶时间。


皇帝也不催他,也看着地图入神。


宋杰才慢慢道:“陛下,微臣以为滦河太远。”


“控制汤河、溯河即可。”


“再控制滦河的支流柳河即可,构建防线。”


“京师便有了闪转腾挪的空间。”


他很清楚,皇帝对北推边境线有多大的执念。


就是想摆脱大明的守势。


想摆脱,只有两条路:其一,大明京师迁回南京,显然是不可能了。


其二,就是边境北移,沿途设兵,京师无虞。


只能选择这条路,所以朱祁钰竭力要推边境线,甚至不惜做政治交易。


反观文官集团,其实是反对更改国境线的。


原因太简单了,只要大明国都危如累卵,文官才能继续蚕食武勋的势力,逐渐形成庞大的文官集团。


而且,离异族越近,某些人就越获利颇丰,这条财路,怎么可能断了?


一旦京师无虞,文官集团会继续萎缩。


“那需要多少兵?”朱祁钰问。


“陛下,移民才是最大的问题。”


宋杰道:“只要有汉民迁移过去,自然可编为军户,也就有了兵。”


朱祁钰眼睛离开地图,笑道:“移民不必担心,朕已经让刑部编修峻法,犯罪者皆塞边,以后会有源源不断的中原百姓,移民边塞的。”


宋杰点点头:“需要十万兵防守。”


“别总想着防守,该打就往北打。”


朱祁钰冷冷道:“朕已经和朝臣商量好了,明年大明的战略目标是半个漠北,全都吞进去,朕要重设奴儿干都司,恢复永乐朝疆域!”


宋杰倒吸口冷气。


他有点明白了,皇帝是用科举舞弊案换来的朝臣支持。


可见皇帝开疆拓土的决心。


“那五万骑兵就够!”宋杰道。


朱祁钰对这个数字比较满意:“以前明军一心想守,因为顾及京师所在。”


“但现在,朕要晓谕边将,京师朕来守。”


“九边全力施为!”


“为朕开疆拓土!”


朱祁钰决心已下。


要制造出军功集团,来制衡文臣。


打仗,是最快制造出军功集团的方式。


宋杰眼中露出希冀,他想做万全都司的总兵,想去漠北打仗,积累战功。


“朕已经让孙原贞重建开平卫了。”


“所以朕叫伱来,等于谦回京,你便出京做这个万全都司的总兵。”


没错。


朱祁钰要把宋杰放出京了。


明年北征鞑靼,宋杰就做先锋官。


这是在给宋杰画饼。


“微臣谢陛下天恩!”宋杰叩拜。


“但现在,京中招募精兵才是最重要的。”


朱祁钰慢慢回到了椅子上,问:“是不是觉得朕对勋臣过于严苛了?”


“微臣不敢!”


宋杰跪在地上:“张瑾大不敬,陛下没赶尽杀绝,已经天恩浩荡了!”


“真这样想?”朱祁钰盯着他。


宋杰敢说不吗?


反正两个勋爵死了,一个勋臣家属死了,整个勋贵都在震荡,认为爵位愈发不值钱了。


“宋杰,你该了解朕,朕不是那种不可共富贵的人。”


“只要尔等有功,朕什么都舍得赏赐。”


“太祖能赐下王爵。”


“朕也能!”


“还能裂土封王!”


朱祁钰认真道:“朕有时候做事确实过激了,但也是有苦衷的。”


“若彭城伯、惠安伯家中有一个能人。”


“朕也不至于这样刻薄。”


“他们不为朝堂效力也就罢了,对朕的圣旨,也置若罔闻。”


“你宋杰可是侯爵,朕圣旨一下,你便将全族男女送入宫中伺候,可见其忠心。”


“胡濙、于谦,何其地位?”


“可有不遵圣旨?”


“可彭城伯、惠安伯呢?仗着是朕的亲戚,对圣旨充耳不闻。”


“你也是朕的亲戚,不能感同身受吗?”


“你说朕能不生气吗?”


朱祁钰在诉苦。


他在拉拢宋杰。


宋杰代掌九门提督府,京中没有制衡。


一旦宋杰变心,倒向文臣,他这个皇帝是福是祸,就不好说了。


所以,科举舞弊案之后,他立刻拉拢宋杰,不能让宋杰去文官那边。


他有点后悔了,把铁杆都放出京去,如今势单力孤。


“张瑾大不敬,微臣恨不得为陛下杀之!”


宋杰表明心迹:“微臣不知其他,只知君君臣臣,乃千古大义,微臣一刻不敢忘,微臣乃陛下忠犬,永世不变!”


王诚被派走了。


宫中没派镇守太监,说明皇帝信任宋杰。


一旦宋杰今天这关没过去,他会立刻被解职,宫中会派太监去掌军。


“好!”


朱祁钰十分欣慰:“朕没看错你!”


“你儿子侄子在讲武堂俱好,你无须担心。”


“等你去万全都司,取得了功绩。”


“朕便赐下世券,让你宋杰世袭侯爵。”


“但是!”


“朕希望有朝一日,你能荣封国公!”


宋杰明白,这是皇帝的交易。


他听话,皇帝就保他富贵。


他宋家必须是皇帝的人,绝不能和文官产生丝毫联系。


否则你这侯爵也别当了,人也去地狱报道吧,皇帝不养白眼狗。


“文武泾渭分明,此乃祖制。”朱祁钰又提点他一句。


宋杰跪伏谢恩。


朱祁钰才打发他走。


稳住宋杰,兵权在手,就没人敢动他。


真没想到,没儿子反而成为保住他皇位的王牌,可不可笑?


第二天中午,孙原贞的正式奏报传来。


和亲笔信差不多,朱祁钰看了一眼就放下了,令军机处颁发赏赐,不许错漏。


六月二十二。


早朝上。


朱祁钰容光焕发,今天早晨刘震海入宫,把佛郎机铳送到了宫中。


他令裴木头来试铳。


还特意延迟了早朝时间,百官跟着去靶场上试铳。


区区国外的铳,天朝皇帝和文武百官一起去观礼。


百官腹诽:皇帝未免有些崇外,那佛郎机人怎么可能制出比大明更厉害的铳呢?


结果,打了几铳,几炮。


懂军事的仪铭目瞪口呆:“这佛郎机炮,比咱们的火炮,威力大了一倍!”


这句话,引起朝臣议论纷纷。


那铳威力也大。


裴木头说了很多理论。


朝臣听不懂,只知道威力确实大,操作轻便,若设计新的战法,威力还会提升。


回到奉天殿。


朝臣议论纷纷。


仿制火器之声,甚嚣尘上。


“诸卿,尔等想过没有,小小的佛郎机,为什么能制出这般厉害的火器?”


朱祁钰问。


这个问题还真没想过。


“进步!”


朱祁钰慢慢站起来:“佛郎机人不断进步,他们继承郑和遗志,开始大航海,开眼看世界。”


“反观大明,看看军中用的火铳吧,那都是永乐朝用的老玩意儿。”


“永乐朝至今,三十多年了。”


“大明尚在原地踏步,故步自封。”


“所以,大明的衰落,是肉眼可见的。”


朱祁钰认真道:“朕没有怪谁的意思,因为大明太富庶了,躺着就能吃饱饭,谁会跑起来抢饭吃呢?”


“佛郎机就不一样,他们偏居一隅,不跑起来,就没饭吃。”


“诸卿,郑和下西洋已经过去三十多年了。”


“咱们已经不知道海外究竟是什么样子了!”


“朕没钱出海。”


“也无力组织郑和那样的船队出海。”


朱祁钰把态度放低。


他现在内忧外患,要是再提出开海的话,估计今天晚上就得暴毙。


“但是!”


“来大明做生意的商人还很多,咱们要从他们的嘴里,知道海外的情况。”


“诸卿,不要再沾沾自喜了,沉浸在天朝上国的荣光之中了。”


“清醒过来吧,看一看世界吧。”


“我们已经落伍了!”


“也许,西边就有新的成吉思汗,正在摩拳擦掌,往东方打来。”


“咱们连小小的瓦剌、鞑靼都解决不了,如何和更强大的敌人对抗?”


“咱们也该认清自己了。”


“诸卿!”


朱祁钰语重心长。


朝臣心里真有几分不是滋味。


如今朝堂上,能臣贤臣比比皆是,一心向上,开创盛世,青史留名。


结果看一场试铳,把心气儿打没了。


大明还是天朝上国吗?


皇帝无数次在说,连麓川小国都打不过,算哪门子天朝上国?


连鞑靼、瓦剌都打不过,算什么天朝上国?


国内不平,边疆不靖,还是煌煌大明吗?


“陛下,微臣以为当仿制火器,追赶佛郎机。”耿九畴高声道。


“耿卿,你想过没有,万一这火器,只是佛郎机最低劣的火器呢?”


“市舶司已经把人抓来了,东厂正在审。”


“但朕看,这伙人是私人武装。”


“你说民间那地主老财,能有军中的火器吗?”


朱祁钰问。


耿九畴倒吸口冷气。


那佛郎机军中的火器该多么先进?


“陛下,这么先进的火器,能是淘汰货?”叶盛目瞪口呆。


“朕只是猜测,但很快就会有结果。”


奉天殿内一片寂静。


这佛郎机要是来攻打大明的话,大明能挡住吗?


“陛下,必须仿制!”


王竑跪地高声道:“不止要仿制,还要超越佛郎机人。”


“微臣建议,给军器局设定标准,每个月研制出多少火器来!”


“完不成就处斩!”


这招够狠的。


但发明,有时候你让他冥思苦想一辈子他也想不出来,有时候灵机一动,就弄出来了。


朝臣上下都支持,给军器局压力。


毕竟在文人眼里,匠人根本就不是人,他们可不懂科学技术是第一生产力。


如今朝堂充满紧迫感。


鞑靼兵围大宁,直逼京师,京师危如累卵。


又冒出个佛郎机假想敌。


所以朝堂反而重视起了军器局。


“再给军器局一段时间,若发展不出来更便捷、威力更大的火器,就给他们设立目标。”


朱祁钰没放权给都察院,他不想让朝臣插手。


有些事,朝堂不管,自由发展反而非常好,朝堂一管,军器局准死。


外行瞎指导内行,没个不死。


“佛郎机的战船也停靠在广东,朕也想看看,人家的战船是不是也比咱们先进?”


朱祁钰笑道:“不过,刘震海带回来一批作物。”


“这些作物,和朕梦中所见的,一般无二。”


“若培育得好,这些作物,就能让大明盘踞在漠北,甚至以后都不存在粮食问题了。”


朱祁钰又说了他的梦境。


朝臣之前只是笑笑。


但种植御米的薛希琏,却发现这株作物特别皮实,风吹雨打无所畏惧。


“船上有很多作物。”


“诸卿想培育的,就领回去一株,认真培育。”


“等这些作物普及天下,朕记你们一功!”


这些船支里,还有一种吃的食物,没人认识。


但朱祁钰看一眼便知道,这是洋葱。


原产于西亚或中亚的洋葱,被大食人带到了船上,用来补充维生素,这些佛郎机船员就吃洋葱。


洋葱培育很容易,种球种进土里,就能成活。


这东西,救了整个中亚的肠胃。


大航海必不可缺的利器。


朱祁钰已经让宫中种植。


就在宣布下朝的时候。


殿外传来报喜声:“捷报!大宁捷报!”


太监撕心裂肺的声音,让正准备散去的百官,为之一滞。


“快呈上来!”


朱祁钰快步走到殿外,冯孝小跑着接过捷报,跑上来递给皇帝。


展开一看,朱祁钰张大了嘴巴:“怎么可能?”


胡濙等急得不行,膝行过来,跪在朱祁钰腿边看捷报,看到几个字,也张大了嘴巴。


“壮哉!”


“壮哉于谦!”


朱祁钰又看一遍,然后交给冯孝:“念,让朝臣听听!都高兴高兴!”


于谦的奏捷中,简要描述了几战,然后说战功、斩获,有功劳者云云数万言。


朝臣全都张大了嘴巴。


这是真的吗?


国朝多少年没打过这等大胜仗了?


永乐朝第二次北征,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了!


距今过去四十年了!


“一战打崩了鞑靼十四万精兵,壮哉于谦!”


朱祁钰激动得难以自制,鞑靼兵围攻大宁城,如鲠在喉。


“大功!”


“泼天大功!”


“凭此功,于谦可封国公,甚至可封王!”


“哈哈哈!”


“朕真是扬眉吐气啊!”


“于谦,乃景泰朝第一功臣!”


“第一功臣,朕之大明于谦,哈哈哈!”


朱祁钰的激动到手舞足蹈,慢慢走上丹陛:“按照战功名单,全部重赏,赏赐再翻一倍,朕从内帑出珠宝,赏赐下去!”


“再给这次战殁的兵丁,多多赏赐土地!”


“只要参加过这次大战的兵丁,全部重赏!”


“于谦、胡豅、于康、顾荣、齐卓,俱是大功!”


“内阁,拟定封赏名单,从京中解送过去赏赐,统统重赏!”


朱祁钰哈哈哈大笑,一扫颓势。


大宁之危解了。


京师已经没有危险,宋杰完全可以北进,重建万全都司。


等等,鞑靼被打空了。


那么整个漠北,就是一片空地图。


“快把地图呈过来!”朱祁钰看到鞑靼粗略的地图。


鞑靼和瓦剌到底是怎么划分的,大明还真不知道。


他一指漠北土地:“这些地,朕都要了!”


“边境北移,移到和林去!”


“移到汗山去!把成吉思汗的帝陵给朕占了!”


“哈哈哈!”


朱祁钰激动。


朝臣也在激动。


四十年来,第一次大胜仗啊。


名垂青史的大胜仗。


十四万鞑靼精兵啊,于谦手上才多少人?十余万人。


以少胜多,打得漂亮!


“陛下,于太保之功,乃景泰朝第一!”胡濙沾了沾眼泪,他的儿子胡豅,在这一仗中崭露头角,他也与有荣焉。


“是,景泰朝第一!”


“他就是朕的中山王(徐达)!”


“老太傅,您亲自拟定重赏名单,一个都不要漏下,都是大明的有功之臣。”


“死去的也一定要重重恩赏。”


“是为朝堂死的,朕不能让他们寒心。”


“战殁者,允其一子荫官,从小旗开始。”


“活着的,统统升官。”


“老太傅您亲自拟定,阁部商量,然后递交到朕这里来。”


朱祁钰喜气洋洋。


奏章最后,于谦请罪,他擅自做主用缴获封赏。


“告诉于谦!”


“他出京时,朕就允他权宜之权!”


“他做的事,就是朕授权给他的,无须请罪,他也没罪!”


“那些缴获不必入官库,统统发下去,记录在案,减少解运的损耗。”


“不够的从解运中赏赐,一定不能薄待了功臣!”


“把这句话写进圣旨里,包括所有赏赐,必须写进圣旨里,让有功之臣看到,朕在中枢看着他们呢!”


“再告诉于谦,去了辽东好好打。”


“不必担心功高盖主。”


“朕准备好了王爵,在京中等他!给他庆功!”


封王!


他想让于谦变成勋臣魁首!


但是,一旦于谦封王,就不能出京征战了,他永远只能坐镇京中了。


再说了,于谦的功劳,还不够封王,追赠封王是够了的,想活着时候封王,还得再打几场这样漂亮的胜仗才行。


朱祁钰之所以这么说,是振奋人心。


他决定大力扶持军功集团,就要给人足够的甜头。


“陛下,于太保乃文臣,如何能封王?”胡濙立刻跪下。


于谦是文臣的顶梁柱。


绝不能被勋臣拉去。


皇帝的心思,他猜出几分,想用军功集团制衡文官集团,形成洪武朝的文武分治。


但陛下您就没想想,一旦封出去大批勋爵,以您的能力,能镇住这些人吗?


太祖何许人也?


手下文臣武将,都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想杀谁便杀谁。


太宗又有多厉害?


他手下的武将,打仗水平可能都不如太宗皇帝爷儿仨。


您是以功封的,等军功集团做大,您是镇不住的。


等到时候,您还得想办法杀人。


可您杀武将,和杀文臣,可就不一样了。


最重要的是,文官不希望再出现武勋集团。


没看现在,能打仗的都是文官嘛。


胡豅、于康是要走科举的。


武勋衰落已成定局。


军功封爵的时代过去了,决不允许重现。


“哈哈哈,就算朕封他为王,他愿意吗?”


朱祁钰大笑:“朕封于谦王爵,于谦会自杀在大宁,哈哈哈!”


朝臣忍俊不禁。


奉天殿内雀跃无比。


“朕打算晋于康怀安侯,胡豅和顾荣、牛珍、塔尔古金封伯,诸卿意下如何?”朱祁钰问。


“陛下,于康虽有战功,但在战场上犯了罪,差点导致我军崩盘,老臣以为不赏不罚。”


王竑道:“胡豅怕是有科举之心,封爵并不适宜。”


“而牛珍、顾荣虽有战功,但仅凭一功便封爵,并不符合祖制。”


任谁都能看出来,皇帝迫切扶植军功集团。


“就是说,不封不赏喽?”朱祁钰眉毛拧起。


“陛下,胡豅要走科举的,封了爵位,就走不了科举了。”胡濙坚决反对给胡豅封爵。


他家是文官人家,绝不去当恶臭的勋爵。


“好,胡豅暂且不封。”


“于康虽然有过错,但于谦已经罚过了,他确实有大功。”


“先晋封怀安侯,但不赐世券。”


“塔尔、牛珍、顾荣皆封伯爵。”


“但都不赐世券。”


“世券可以再凭大功来挣。”


“塔尔古金赐名郑古塔,封乐安伯;顾荣封昌邑伯;牛珍封安丘伯。”


朱祁钰盖棺论定。


这伯爵封定了。


这一仗打得这么漂亮,怎么可能不赐下几个爵位?


千金买马骨。


论此战,灵魂是于谦,其他人只是借了于谦的光罢了,朕让他们单独领军,可都不是一军主将。


但朱祁钰硬给他们封爵,是告诉军中诸将,只要你们有战功,朕就给你们天大赏赐。


“臣等遵旨!”


胡濙叹息,皇帝太急了。


这一侯三伯,都不是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


下朝后,朱祁钰精神抖擞。


他把阁部重臣留下。


“陛下,现在不是往北推疆域的时候。”耿九畴苦笑。


皇帝盯着地图看个没完,还在蹲在地图前画线。


心思昭然若揭。


“怎么讲?”朱祁钰不抬头。


“陛下,边境推这么远,粮食如何解决?”耿九畴问。


“先坚持几年,过几年御米等普及了,便不必担心粮食问题了。”朱祁钰回道。


“等那时,咱们战线往北推也不迟啊。”


朱祁钰抬起头:“鞑靼十四万精兵啊,全都崩了!”


“于谦煞费苦心,战损十余万,难道就到此结束了?”


“不行,朕不甘心!”


“朕要土地!”


“让漠北人无处放牧!”


朱祁钰愤愤不平,坐在地图上:“朕就要往北推!把鞑靼人赶去西边!”


他像个生气的孩子。


没错。


于谦确实打崩了鞑靼。


但是,草原上的财富,只会白白便宜瓦剌、兀良哈、女真部等等,唯独大明吃不到。


可大明才是这一战的功臣。


却连战利品都收割不到。


朱祁钰心里憋屈。


胡濙苦笑:“中原王朝向来如此,咱们没法在漠北立足。”


“大唐如何立足的?”朱祁钰义愤难平。


冯孝叮嘱他地上凉,朱祁钰才站起来。


“回陛下,盛唐用胡人控制漠北,自然疆域辽阔。”


“但正因为大唐由盛转衰,胡人不听中原王朝将令,才有了安史之乱。”


胡濙苦笑道:“我大明虽然疆域远不如盛唐。”


“但两京十三省,皆是我大明直属之地,我朝堂政令畅通无阻。”


“这才是汉人的核心。”


朱祁钰愤恨。


于谦打了这么漂亮的一仗,战果却便宜异族。


这仗打得真他娘的憋屈。


“如何才能在漠北立足?”朱祁钰咬着牙问。


“粮食,只要有充足的粮食,漠北就是咱们的家园。”


胡濙认真道:“天下地盘皆是如此,只要能生产粮食,都可成为我大明领土。”


“那御米……”


朱祁钰话没说完,就被胡濙打断:“陛下,御米刚刚栽种,还不知道成果如何。”


“就算真如您所说,推广起码需要两三年。”


“真的普及需要十年以上。”


“咱们扎根漠北,每年巨大的消耗,比打一仗还要头疼。”


朱祁钰不听他啰嗦,气恼地看向群臣:“薛希琏,你怎么看?”


“老臣赞同老太傅所言,漠北好打不好守,又一片平原,就算构建城池,也无法阻挡骑兵冲锋。”


薛希琏实话实说。


叶盛、王复等人都说不能推边境。


“他娘的!”


朱祁钰气坏了:“那咱们就将胜果拱手让人?”


“朕实在不甘心!”


“凭什么啊,咱们死了这么多人,打赢了天大的胜仗,彪炳史册的战功。”


“结果却什么也得不到,朕觉得太憋屈了!”


群臣躬身。


这是没办法的事,太宗皇帝打崩了兀良哈,这才给了瓦剌、鞑靼崛起的空间。


自古中原王朝皆是如此。


封狼居胥,勒石燕然又如何?


最终还得退出草原。


打仗耗费极多,还不如花钱买和平,所以很多王朝都用岁币买和平。


这是地理环境决定的。


没有办法。


“若御米能在漠北种植,能提供足够的口粮呢?”朱祁钰看向群臣。


“那漠北,就是大明的后花园。”


胡濙傲然道:“莫说是鞑靼、瓦剌,就是成吉思汗复生,也打不过我们!”


中原王朝打仗需要完整的后勤线。


只要后勤补给足够,靠人海战术,也不可能败。


“朕相信自己的梦。”


朱祁钰看向胡濙,语气软化:“老太傅,能允许朕任性一次吗?”


“诸卿,朕没儿子,只想做出千古功业,让后世记得朕,知道有景泰帝这一号人。”


“朕这辈子,唯一的追求,就是彪炳史书了。”


“诸卿,给朕一次机会,让朕任性一次,行吗?”


说着说着,眼泪垂下。


朝臣跪在地上,默不作声。


“陛下,朝政不是儿戏,咱们边境推到北边去,占了鞑靼的牧场,就需要大批移民。”


“一旦……”


“老臣是说一旦,咱们守不住那片土地,移过去的百姓怎么办?”


“咱们建造城池,就会将中原的文化、经济等,所有秘密带去漠北。”


“一旦咱们被赶走了。”


“漠北胡族学会了咱们的东西,您说说,咱们还能守住长城吗?”


胡濙眼泪流了下来:“老臣也想恢复永乐朝疆域啊。”


“但那些都是不毛之地啊。”


“您会说咱们谨守长城,哪怕有一天,被胡族打过来,也可以依托长城构建防线。”


“可您想过没有,人心思变。”


“等咱们没了北方敌人,九边就会快速堕落下去。”


“就如北元被我明君冲进了首都,那些北元贵族连马都不会骑了。”


“陛下啊,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陛下之心老臣感同身受。”


“可国家毕竟不是儿戏,老臣不能允陛下任性啊!”


胡濙一边哭一边说。


奉天殿内,群臣哭嚎。


皇帝眼泪汪汪。


可朕就知道,御米、土豆、地瓜就能在漠北栽种,就能供应漠北粮食。


鞑清那么烂,都能用粮食控制漠北,煌煌大明,不必他们强一万倍?


“钱粮朕来想办法,全都内帑出。”


“就两年时间,一旦朕的计划失败,朕下罪己诏,将百姓移回来。”


“诸卿,请允许朕任性一次吧!”


朱祁钰用商量的语气:“朕这辈子,就任性这么一次,请诸卿允准!”


皇帝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


若是再不允,可就要撕破面皮了。


“就两年时间!”


胡濙咬牙道:“但边境不能推太远,以擒胡山为界。”


这擒胡山,就是迤都。


太宗皇帝于洪武二十三年,在此获北元太尉乃儿不花。


永乐八年,太宗皇帝北征又过此地,命臣僚致祭山川,更名其山为“擒胡山”,泉曰“灵济泉”,刻于山石上。


朱祁钰没想到,胡濙比他想的还狠。


他就想着,以潢河为界,平行往西推就行了。


结果胡濙一口气干去了迤都。


“老太傅,推到胪朐河去,打破乔巴山,打破和林,沿线构筑防线,明年就兵进捕鱼儿海,把鞑靼人赶去西边。”


嘶!


朝臣直接吐血。


胪朐河那地方一年十个月冬天,再往北,还能放牧吗?


而且,这地方是成吉思汗的故乡,你把人家老巢给端了,那不等着瓦剌、鞑靼疯狂打你嘛!


“陛下,过犹不及。”耿九畴小声道。


“耿卿,要是以前你说,朕能听进去,可现在鞑靼被打崩了,整个漠北一片荒芜,全是咱们的地盘。”


“别说把成吉思汗的帝陵给掀了,就是成吉思汗复生,那也得乖乖向朕叩拜!”


“不过,蒙人毕竟是华夏一支。”


“明承元制,法统从元朝而来,成吉思汗乃是我华夏杰出皇帝之一,朕不许别人破坏其帝陵。”


“咱大明不也照样供奉着忽必烈嘛。”


“白圭呢?”


朱祁钰一看,发现白圭没来。


原来白圭牵连进去科举舞弊案。


他性子倔,为自证清白,自己进了东厂诏狱。


“回陛下,白尚书在诏狱里。”王复禀报。


“快放出来。”


朱祁钰笑道:“这白圭还跟朕耍上小性子了呢,让他出来,朕打算重编元史。”


“啊?”朝臣没明白皇帝的脑回路。


“把成吉思汗、忽必烈等蒙古大汗编成华夏人,再编写点神话传说,多编戏曲,让天下人都知道,成吉思汗是汉人皇帝!”


呃?


这皇帝的恶趣味!


群臣无语。


不过,这也是怀柔漠北的好办法,让蒙人产生归属感。


“再让翰林院,多多起汉名,不许敷衍,起得好听些,两个字的、三个字的都取一些。”


“所有大明治下百姓,不许叫其他名字,全都归化成汉名。”


“在每个城池,给朕起一个好名字。”


“从古书上找,什么擒胡山,都不能叫了,胡人咱们私下里说说行,正式场合不要说了。”


朱祁钰眼珠一转:“漠北各族,也不都是蒙人。”


“咱们按照各个部落不同,划分成不同的民族,再编纂他们的神话历史,告诉他们,他们都是华夏苗裔,而不是什么蒙人。”


“陛下是要弱化蒙人的存在?”耿九畴明白了。


朱祁钰点点头:“没错,成吉思汗给蒙人注入的能量太可怕了,几百年过去了,蒙人还是那样骄傲。”


“蒙人是永远不会屈服于异族的。”


“所以,咱们就把各族变成不同的民族。”


“再把这些民族归化成汉民。”


“十年之后,把这些民族的历史扫进垃圾堆,新生孩子就只会知道,自己是汉人了。”


“不会再记得他们是什么、什么民族了。”


“尤其是,所有文字都不允许存在。”


朱祁钰要绝了文化的根儿。


再汉化其民。


循序渐进,一点点汉化。


这就需要有一个强大的中枢王朝,做靠山。


大明绝对不能短暂鼎盛后,就衰落下去,否则这些事情都白做了。


“老臣赞同陛下所想!”


胡濙目光闪烁:“既然制造历史,就制造得彻底点,抹去原有的地名,换成汉名。”


“老臣这就回去查阅史书,找到古汉名,替换上去。”


“咱们施了恩,也要给罚。”


“所有归化的异族,都要用峻法,用峻法恐吓他们,让他们不敢脱离大明。”


这是硬刀子。


若是用软刀子的话,需要的时间太久。


需要海量的金钱同化,换做以前只能如此。


但现在不一样了,鞑靼放牧地区一片空白,理应成为大明领土。


王竑倏地笑了一声:“陛下,变成汉民,终究不是汉民。”


“王阁老有何高见?”朱祁钰有点重视这老头了。


这老头心思毒辣,堪称当代毒士。


“可从中原移民去边陲,令汉民娶异族女,再哄抬物价,让异族男人娶不上媳妇,过些年,就彻底绝种了。”


还是你够狠啊!


朱祁钰眼放异彩:“他们娶不上媳妇,难道不会造反?”


“陛下,您害怕他们造反吗?”王竑反问。


“当然不怕。”


朱祁钰登时就明白了。


这条毒计,就是盼着他们造反,造反了打崩他们,抓他们做俘虏,几代下去,就没了这支族群的血脉。


汉人也就成了这片土地的唯一主人了。


“王竑,此举是否有伤天和?”朱祁钰心软了。


可在王竑眼里,陛下还是不满意的意思啊。


论毒,还得看您呀。


“朕的意思是,顺从的就让他们娶汉女,不顺从的就不令其娶妻。”朱祁钰退让一步。


本来大明一群道德君子,应该批判这种行为。


结果,群臣竟然都在点头。


“陛下,此计可暗中进行,面子上自然要宣称他们是华夏的一员,不可令其看出异样。”


胡濙加了一句。


“王竑,既然你献计,就详细写一篇计划,呈上来给朕看,诸卿合议之后,就开始执行。”


朱祁钰嘴角翘起:“这计划就叫鸠占鹊巢计划,列入军机处绝密,只有阁部重臣方能查阅。”


“臣等遵旨!”


朝臣坏笑。


其实,历朝历代都在做这种事,同化,往往是充满血腥的。


“该设几个都司呢?”


朱祁钰不打算直接设省,因为归化起来未免血腥,直接设都司,军管。


定时!求订阅!写错了,忘记梁珤已经出京,所以改成宋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