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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抠出来当泡踩,有眼无珠的东西!

作者:萧蓝衣 返回目录

河套。


所有蒙人营盘,全都遭殃了。


被火铳炸开寨门,汉兵冲进去一顿砍杀。


天色亮起。


整个包头城外渐渐恢复平静。


“总兵,这些人头,都是战功啊。”神英动了歪脑筋。


“咱们缺战功吗?”


范广冷笑:“别搞那些邪门歪道,把人头砍下来,沿着黄河筑成京观!震慑河套!”


神英暗呼可惜。


凭这几万颗脑袋,范广能晋升侯爵,说不定他们也能摸到勋爵的门槛儿。


你当范广不想冒功呢?


军中有文官,有厂卫,最近又入驻了监察司官员,你敢冒功试试,看皇帝怎么砍了你的脑袋。


范广收到战损,汉兵损失一千余人。


蒙军从五万人,下降到一万八千人,遍地都是尸体。


范广让人收拢蒙军。


他在想,今晚这一战后,肯定不能用蒙人了。


干脆,将其打散后移入山西和北直隶。


河套上安置的牧民暂时不变。


但需要从山西移一批人过来,稀释异族的数量。


“神英,房能!”


“整军,令兵卒吃饭。”


“休息三个时辰。”


“然后出城,去堵来袭的大股骑兵。”


范广传下命令。


“标下遵令!”


范广派人去找舒良,争取得到舒良的同意。


别看俞山、俞纲做山西的主官,其实整个山西,还是舒良说了算的。


同时,给中枢上奏章。


讲清楚原因。


原杰最先收到奏报,整个人都傻了:“为何没提前和本官联系呢?让本官做个准备也行啊!”


河套收拢了二十几万牧民,汉民不足两万。


可以说,河套是蒙人的河套,而不是汉人的。


伱范广贸然把牧民的家人给杀了。


我这个河套布政使怎么办?


是杀了所有牧民?


还是等着牧民造反?


关键镇守此地的是延绥两路,王祯和王斌。


兵力仅一万有余。


如何把牧民全都杀光?


这些牧民分散在河套上放牧。


毕竟立刻把河套从草原变成耕地不太现实,需要时间一点点改变。


所以,原杰就让牧民继续放牧,维系河套脆弱的生态平衡。


想靠一万兵,杀光二十万牧民,无异于做梦。


最蠢的是,你把蒙兵杀光就杀光呗,为什么把人头筑成京观呢?你在震慑谁啊?


震慑的是河套牧民吧?


“这武夫!”


原杰真的无语了。


河套需要的是稳定,而不是频繁的战争。


听范广说,还要从山西移民过来。


山西百姓过得好好的,凭啥翻过长城,到长城外讨生活呢?


动点脑子啊大哥!


而神英、房能六将,已经整备兵马出城了,分为六路,兜成一个圈子,埋伏在草原上。


那支神秘骑兵,首领姓拓跋。


祖先是鲜卑人,也是突厥人。


从西而来,想去鲜卑山朝圣。


途经河套,看见汉人正在大肆建造城池,也不敢惊动,反而绕道黄河外,沿着草原向东而去。


鲜卑山在大兴安岭附近,噶仙洞里尚存北魏太武帝拓跋焘祭祀文壁。


拓跋惕也是最近才恢复了本名。


他们一直在谦河(叶尼塞河)上游游牧,以秃巴思人自居。


说的是蒙古语,也以蒙古一支自居。


但随着西逃的准噶尔部大肆掳掠,带来了中原的消息,导致本部在谦河上处境艰难,便一路往东。


先洗劫了吐鲁番汗国,从吐鲁番得到了大明的消息。


尤其碰上了大明驻在吐鲁番的使臣。


得知大明的消息。


一番交谈之后,拓跋惕才得知,自己是鲜卑人的后代,乃是华夏苗裔。


又知道大明强大,所以动了歪心思。


先改回鲜卑姓,就是希望大明接纳。


然后,借着大明的威势,在漠北草原上,分得一块牧场。


他更倾向于去祖先的领地。


主要原因,是他听说兀良哈部很弱,凭他的实力,吞并掉兀良哈部,就能强大自身。


说不定,鲜卑人能重现北魏荣光。


拓跋惕率领这一万骑兵,只是前锋。


后面还有十几万人,有部民有兵卒,还有他这一脉人的千年积蓄。


“大王,前面可能有埋伏!”有骑兵来报,说的是流利的蒙古语。


拓跋惕让前军放缓速度,多多派出探马,摸清楚伏击情况。


他不是秃巴思人的首领,哦,不是鲜卑族的首领,而是首领的弟弟,被称为大王。


对面的明军。


“徐大人,咱们可能被发现了!”


手下禀报徐贤。


徐贤目光一闪:“火铳手都准备好了吗?”


“回大人,准备好了,随时可出战!”


徐贤派人告诉神英等五路,伏击地点被发现了,让他们快点围拢过来。


“盾牌手在前,火铳手躲在盾牌后,长枪手列于两侧,骑兵负责游斗,把敌人往阵里面赶!”


徐贤下令,出击。


“大人,还未探听出敌方情报,万一是投降大明的部队呢?”手下担忧。


“先打再说!”


徐贤需要证明自己。


他打头阵,率领骑兵先出。


给火铳手和盾牌手整理战阵的时间。


骑兵从山坡上倾泻而下,向着拓跋惕大股骑兵汇聚。


“徐贤瞎逞什么能!”


在附近山坡上的神英怒喝:“敌方骑兵约莫有一万两千人,一人三马,看似人困马疲,其实都是假象。”


“凭着一千骑兵,硬抗一万两千骑兵,那是蠢货啊!”


“你是三国演义看多了吧,把自己当常山赵子龙了?”


他清楚。


徐贤是打算把骑兵往盾牌阵里面引。


但拓跋惕是傻子吗?


明知道陷阱,还往里面跳?


而且,双方兵力差距巨大,一万两千骑兵,吃你一千人,那不就是白送的?


“他娘的!”


神英上马:“全部上马,跟老子冲!”


骑兵打仗。


可没有这样打的。


蒙古骑兵,都是用袭扰战术,冲天放箭,然后驱赶,放箭、驱赶、放箭、驱赶。


如此反复,等到敌军人困马疲之时,再一股脑的以人数碾压。


拓跋惕虽然是鲜卑人的后代,但他骨子里是蒙人。


打仗也是蒙人那一套。


看见徐贤靠近,便开始放箭。


一万两千骑兵动起来,整个草原都在颤抖。


徐贤却不在乎。


因为他放完箭就跑,主打的就是一个袭扰。


显然,徐贤高估了自己。


在蒙古骑兵面前,班门弄斧。


结果被教做人了。


拓跋惕的骑兵迅速切分徐贤骑兵,一千人迅速减员到三百人,很多兵卒徐贤都没看到是怎么没的。


瞬间落败。


“随老子冲!”


神英一马当先,身披重甲,双腿夹马,舞动长槊,一骑当先。


这种长槊已经没几个人会用了。


隋唐是用槊的巅峰。


但因为使用难度巨大,需要施展者个子高,手长脚长,力气还要大,还需要最好的御马术,才能用槊。


渐渐地,长槊已被历史淘汰了。


神英从小便苦练长槊,得名师指导,才有所成。


槊长四米,槊锋是长剑。


他轻轻一抖,便有骑兵的喉管被割开。


身后,仅仅有七十一人。


跟随神英的身后。


个个都使用长槊,七十二个人如翅膀一般,三十六个槊锋在左,三十六个槊锋在右。


左右收割,直接凿穿拓跋惕的骑兵包围圈。


使槊骑兵后面,跟着五百火铳手。


分割开拓跋惕骑兵后,火铳手左右开铳,拓跋惕骑兵大面积倒地。


在骑兵对战下,下马就意味着死亡。


“突围!”神英朝着徐贤大吼。


徐贤看着神英的神威,又羡慕又嫉妒。


这七十一个使槊骑兵,全都是神英的家丁,从小和神英一起练槊。


他爹几乎把家底儿砸进去了,练成的堪堪百人,活到现在的只剩下这七十一个人了。


对面。


房能不会使槊,只会用火器。


他带着一千火铳手开路。


拓跋惕的骑兵,很少装备火器,关键他们装备的火器是用竹筒做的,十分落后。


“包围,不许让他们脱离战场!”


拓跋惕对房能手里的火器非常感兴趣。


准噶尔血洗谦河时,他见过准噶尔使用火器,但和明军比起来,准噶尔的就是玩具。


明军的火器射程远,威力大。


还加了木柄,一个人两只手就能操作,骑兵能互相协作,战术配合默契度很高。


“他娘的,净来添乱!”


神英救了徐贤,发现房能陷入危机。


他吹哨,召唤使槊骑兵。


组成战阵之后。


一马当先,切割拓跋惕骑兵。


但这次拓跋惕已经做好了准备,不停放箭,射击神英。


神英成个刺猬。


但他身披重甲,伤不到身体。


他们七十二骑兵的胯下马,也是整个河套上最优良的战马,否则驮不起三百多斤的重量。


徐贤压后。


范昇和范炅兄弟也赶到战场。


“杀!”


神英持槊收割人命。


有使槊骑兵坠下马了,因为战马马力不足。


神英也不回头。


一路收割。


房能一千多人,只剩下二百多人了,干脆下马步战,用战马做遮挡,勉强支撑,已到崩溃的边缘。


“上马!跟老子冲!”


神英冲到房能面前。


房能毫不犹豫,纷纷上马。


调头按原路返回不行了。


杀出来的一条血路,已经被后面的骑兵堵上了缺口。


那就杀个对穿。


“他娘的,回去老子也练槊!”房能不服气。


范昇和范炅,也被骑兵淹没了。


但范昇和范炅都是猛将。


带头往骑兵堆里面扎。


谭序刚刚赶到战场,谭序收拢所有火铳兵,率军往骑兵群里面冲。


“这是明军?”


拓跋惕完全惊呆了,如此悍不畏死的部队,是明军?


别看六路损失很大,但拓跋惕的骑兵人数不停锐减,转眼就不足一万人了。


“散开,散开!”


拓跋惕下令,不能这样消耗下去了。


这股明军应该是前军。


支援的军队还没到。


若陷入泥潭,等明军主力赶到,吃亏的就是他们了。


还真被他料中了。


距离战场二十里外,范广正在命令骑兵吃饭,休养马力。


“报!总兵大人,这股骑兵火器十分劣质,擅长用弓弩。”


范广不停收到情报。


他正在分析这股骑兵的来源,以及弱点。


休整半个时辰。


范广下令,全军上马。


他率领两万骑兵,是整个河套上的主力。


人人配箭弩、火铳。


打法学的也是蒙军,疲敌战术。


“撤!撤!”


拓跋惕收到有大股主力进入战场的消息,就下达命令,鸣金收兵。


“想跑?问过你爷爷没有!”


神英浑身是血。


七十一使槊骑兵,死了十八人,损失惨重。


六路大军,合计一万八千人,如今只剩下五千多,个个挂彩。


但拓跋惕的骑兵也不好受,战损了超过四千。


“老子打头,你们跟着老子冲!杀死这些狗娘养的,给兄弟们报仇!”


神英疯了。


一马当先。


完全不顾战马的马力。


但这种追击战,显然不适合神英这等重甲骑兵,跑了几里地,战马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他娘的!”


神英大怒:“这战马质量太差了!”


他换了匹马,结果没冲几步,战马就累垮了。


换成房能领军。


房能擅长用火器,他让三个骑兵火铳手互相配合,三骑轮流射击。


后面穷追不舍,拓跋惕也懵了。


我们就正常走草原,你们明人要疯咋的?


凭啥不要命似的打我们啊!


无冤无仇的?为啥啊?


来的时候一人三马,投入战场后,刚开始还有人管着空马,后来越打越乱,空马就被冲散了。


跑了一个时辰,真的是人困马疲。


关键箭筒射光了。


房能一直缀着,范广渐渐和房能汇合,变成范广领军。


神英负责收敛战利品去了。


“总兵,末将猜测,这股骑兵不是瓦剌兵。”房能和范广汇聚。


“怎么看?”


“装备老掉牙的,像是大元朝的装备。”房能回禀。


范广颔首:“应该是西边来的。”


徐贤过来请罪。


房能怒目而视,要不是你擅自做主,用一千人去硬抗一万多骑兵,战况至于这么惨烈吗?


“罢了,回城再决定是赏是罚。”


范广必须把这股骑兵留下。


损失了一万多人啊!


才吃下四千人,传扬出去,他范广岂不被人笑掉大牙?


“敌人耐力是真的好。”


谭序气喘吁吁道:“咱们的兵砍杀一阵,都疲倦了,看看对方,一路风尘仆仆,还有脚力。”


范广也发现了。


徐贤确实指挥失误,但损失这么大的原因,还是明军不擅长野战,在草原上打仗,蒙人能以一敌三。


明军反而处处受限。


范广认为,得练、得杀,只有不停杀戮,才能锤炼出一支铁血的军队。


“总兵大人,这是敌方丢下的信件。”有兵卒来报。


范广打开,全是蒙文,看不懂啊。


倒是徐贤,认得一些。


“总兵大人,这是封乞降信。”


拓跋惕想以和为贵,不要打仗了。


他是真的冤枉,路过河套,也没想过攻伐大明城池啊,结果被一群愣头青上来一顿砍杀。


四千多人战损啊,损失了两万多匹战马。


他还怎么去鲜卑山啊。


“去他娘的,老子的兄弟们,不能白死!”


范广熟悉这条路,往镇远关方向走,会经过一片小沙漠。


他已经派人令镇远关随时出关,截住这股骑兵。


但是,拓跋惕换了方向,往北走。


范广令房能等将回师。


河套也需要镇守,尤其杀了这么多蒙人,要防备牧民造反。


拓跋惕算碰到狠人了。


在沙漠口,他率军直接钻进沙漠,看明军会不会铤而走险进沙漠。


范广在沙漠口处停下了。


足足在沙漠口守了七天。


拓跋惕哭着从沙漠里出来了,不出来不行了,马肉干吃光了,而且沙漠风沙太大,他的部众开始得病。


杀马果腹的话,肯定无法走出沙漠。


不如趁着体力还在,拼杀一波。


刚出来,就和以逸待劳的范广军撞上。


骑兵碰撞,鲜血遍地。


战斗持续一天。


拓跋惕被押到了范广身前。


啪!


范广一巴掌抽在拓跋惕脸上:“狗娘养的,敢袭扰大明?活腻味了!”


说着,又啪啪两个巴掌。


拓跋惕满脸懵。


翻译给他。


他嚎啕大哭:“我们只是路过的,没袭扰过大明啊,是你们莫名其妙攻击我们。”


啪!


范广拿刀鞘抽他的脸:“少废话,明军即正义!”


正义你妹啊。


拓跋惕最担心的,是后面的部民。


就不该横穿草原,应该去阿尔金山西簏游牧。


大明太可怕了。


难怪强大的准噶尔部逃去了谦河,和大明做邻居太可怕。


范广多少有点尴尬:“从实招来,你们是什么人?”


拓跋惕说是鲜卑后裔,去鲜卑山祭祖云云。


“北魏?鲜卑?”


范广讶异:“那你怎么说蒙语呢?鲜卑话呢?”


拓跋惕只能解释说,他也是最近得知自己是鲜卑后裔的,以前以为是秃巴思人。


范广登时乐了:“你倒是会给自己冠个好祖先!”


“陛下金口玉言,鲜卑乃我华夏苗裔,乃我华夏人!”


“你个秃巴思的二狗子,算个屁啊!”


“推出去杀了!”


范广决定,在沙漠上下铸成京观,立下石碑,告诉过往的商人、兵卒。


这里是汉人领土。


谁敢越境,只有条路一条!


“不要啊!”拓跋惕求饶,说愿意归附大明。


“你愿意归附就归附?”


范广直接用刀鞘抽他的脸:“你当煌煌大明,是瓦剌那等垃圾货色?什么垃圾都收降?”


秃巴思人就在瓦剌的统治之下。


但如今谦河上游,被准噶尔部占据,回不去了。


“大人,我部部民超过二十万。”


大鱼啊!


范广不想安置,而是想全部吃掉,凭此封侯。


但转念一想,拓跋惕等人算是迁居,不是本地人,倒是容易被怀柔。


可大明哪里有地方安置呢?


可不能像鄂尔多斯部一样,拆分也不肯,非要来硬的,让本总兵难做。


他立刻写下奏章,禀明中枢,求中枢做决定。


“总兵大人,俘虏该怎么处置?”


“押入包头,用来修驰道。”


范广垂涎背后的更多部众。


女婿于康都封侯了,他范广真的着急了。


京师。


曹吉祥率领营丁,进了一家审核无误的江南籍商贾家中。


“大人,是来归还我家的家产?”家主叫秦兆。


曹吉祥瞥了他一眼。


秦兆赶紧摸钱袋,但钱袋都是空的。


他家所有家产,都被抄走了。


好在只是审查,审查之后,自然会归还家产的。


倒是有惊无险。


进了厅堂。


秦兆连招待客人的茶叶都没有,上的是白水,用的是破陶碗,掉了片碴。


“大人见谅,我家家财都被抄走了,只能先用这个。”秦兆说道。


“谁抄的你家?”曹吉祥看了眼水,实在没喝的兴趣。


“是东厂。”


八成是龚辉干的。


雁过拔毛。


“家产都登记了吗?”曹吉祥又问。


“全都登记了,只等着官府返还呢,敢问大人,什么时候能返还家产啊!”


秦兆觉得十分冤枉,我家本本分分做生意,凭什么被抄家啊。


“你是庐州府人?”


“大人,我家的家资何时能返还啊?”秦兆又问了一遍。


“本督问你,可是庐州府人?”


秦兆无奈点头:“大人,家资的事……”


啪!


曹吉祥直接一个耳光抽在他的脸上:“家资家资,你是江南籍商人,还想要家资?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啊?”秦兆满脸懵,不解其意。


这人也是可怜。


曹吉祥昨晚正在佛堂礼佛,今日就动一动恻隐之心吧。


“带走!”


曹吉祥不想喊打喊杀了,忽然叫住:“等等!”


他发现个怪事,这秦兆家里,好像没别人,就秦兆自己独居。


独居,住这么大的宅子吗?


他家这么大个商贾,难道没几个女人伺候?


“你是江左盟的人?”曹吉祥目光如炬。


秦兆都懵了,什么盟?


“这偌大的府邸,就你一个人住?”曹吉祥发现不对劲了。


“大人,贱内亡故多年。”


“小人并未续弦,家中有两子一女。”


“儿子在外地忙生意,女儿嫁在庐州府,没跟随入京。”


“还有些家仆,出事后,都被小人遣散了。”


秦兆说得很详细。


但漏洞百出。


“你的儿媳呢?”


“你这个岁数,该当爷爷了吧?”


“孩子呢?”


“你别告诉本督,你儿子不能生育?”


“你年纪也不大,一点都不想女人?”


“一个人住?糊弄鬼呢!”


啪嚓!


曹吉祥把陶碗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


脑袋出血了。


陶碗没碎。


秦兆惨叫一声:“大人冤枉啊,冤枉啊!”


啪!


曹吉祥又砸一下!


陶碗还没碎。


这玩意够硬的啊,曹吉祥嘭嘭嘭狠砸,秦兆脑袋上全是血。


碗还没碎。


“去,把他左右邻居带过来,本督亲自审问!”他怀疑这个秦兆,是江左盟的人。


因为和秦老汉一样,都是一个人在京。


“啊!”


秦兆陡然惨叫,叫声凄厉。


曹吉祥把破碎的碗片,放在秦兆的胸口上,然后他用叫踩,使劲踩。


鲜血激射。


这破碗太坚固了,砸不碎,踩不烂。


“不要说话!”曹吉祥的食指放在嘴唇上。


疼啊!


秦兆哭嚎,我究竟犯了什么罪啊,要受这等苦头?王法何在啊?


这时,邻居被带过来。


曹吉祥随便一指:“你,认识他吗?”


那人赶紧跪下,说认识。


“你何时搬到这条巷子住的?”曹吉祥问。


“回大人的话,小人搬这里有小十年了。”


“他呢?”曹吉祥指着秦兆。


“今年搬来的。”那人回禀。


“你可曾见过他的儿子,或者是家人?”


那人犹豫,半晌道:“小人还真没注意过。”


“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什么叫没注意过呢?”曹吉祥冷冰冰问。


那人吓得哆嗦:“回大人,他家经常紧闭府门,很少与人往来,小人虽是邻居,但所知实在不多。”


曹吉祥又指一个人问。


回答大同小异。


连问了三个人,都好像没见过秦兆的家里人。


这还不奇怪吗?


再看秦兆。


这家伙倒是会编故事啊。


看来江左盟的人,都会讲故事。


“带回去,严审!”


曹吉祥发现目标了,凡是没有家人的,都有问题。


他一连抓了两三个人。


有几户已经逃跑了。


但都派人去抓了,他们跑不掉的。


丁府。


曹吉祥站在大门口,这家是松江府的纺织商人。


“营督,这家人多,应该不是那伙人。”刘玉回禀。


“进去看看。”


曹吉祥进了宅子。


丁瑄带着老少恭迎曹吉祥,他刚从巡捕营诏狱里面出来,对曹吉祥恐惧到了极点。


“你倒是乖巧。”


曹吉祥落座品茶,讶异道:“茶哪来的?”


“朋友周济的。”丁瑄则跪着。


“本官来是查案的,起来说话。”


曹吉祥仔细品茗:“味道不错。”


丁瑄不敢说话。


“周济你的朋友,很有钱吧?不然喝不起这么贵的茶。”曹吉祥笑道。


“大人,是小人的岳丈大人。”


“别紧张,本督就是随便问问。”


曹吉祥环视整个大堂。


别人家被抄走家产后,家里毛都不剩了。


因为家人被抓走后,家丁、邻居都会洗劫一番,估计还会被乞丐光顾,肯定不剩什么了。


这家倒是富丽堂皇,家里基本没有遭到破坏。


“这家是谁抄的?”曹吉祥看向刘玉。


“回营督,是汤大人抄的。”


汤序。


这个王八蛋,肯定收了这家的银子。


可西厂为什么没来二次抄家呢?


奇怪。


他的岳丈,怕是是朝中官员吧?


找了关系的。


曹吉祥站起来:“都去巡捕营诏狱坐坐吧。”


“啊?”


丁瑄吓了一跳:“大人,为什么还要进去啊?”


“怎么?心虚了?”


曹吉祥掠身时,瞥了他一眼:“别这么紧张,只要你心中坦荡,自然会放了你。”


丁瑄脸色发白。


咬了咬牙,膝行追上曹吉祥,给曹吉祥手里塞了块玉。


“这是什么意思?”


曹吉祥把玉拿出来,问他:“贿赂?”


“大人,是小人的一点孝敬。”丁瑄浑身都在抖,显然十分害怕。


“你在怕什么呢?拿块玉贿赂本督?”


曹吉祥忽然凑近他:“你不会是江左盟的人吧?”


丁瑄脸色瞬变。


啪!


曹吉祥直接把玉拍在他的脸上。


“啊!”丁瑄惨叫一声,那块玉被拍在他的眼珠子上。


玉碎裂开来,扎穿了他一只眼睛。


“贿赂就贿赂,拿块假玉诓骗本督!”


“是什么意思?”


曹吉祥厉喝:“当本督没见过好东西啊?”


“还是把本督当成汤序那个蠢货了?”


“什么都不认识!”


玉从丁瑄脸上滚落。


“小人冤枉啊!不是假的啊!”丁瑄满地打滚惨叫。


“不是假的?”


曹吉祥满脸讶异,把碎裂的玉捡起来。


玉上染血,血色妖异。


“脏了,你来擦擦。”曹吉祥把玉丢在地上。


丁瑄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把玉放在身上,反复擦拭,想擦干血液。


但他用一只眼视物,十分模糊。


“不干净啊。”曹吉祥怪笑。


丁瑄还在擦,浑浊的.液.体.混合着血水,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越擦越脏了,本督不喜欢。”


丁瑄只是在哭。


“既然碎了的玉,那只能当成假玉处理了吧。”


曹吉祥摊开手:“要不你再拿出一块,此事就此作罢,你看如何?”


丁瑄后悔了,不该拿玉贿赂曹吉祥的。


怕是要事发了!


“没,没了!”丁瑄摇摇头。


“真没了?”


丁瑄十分肯定道:“真没了!”


“本督不信呢。”


“大人,小人知错了,但真的没有了!”丁瑄捂着眼睛磕头。


“那你给汤序多少东西啊?”曹吉祥问。


丁瑄下意识说没给。


但这玉的事又解释不清,只能说:“给了些银票。”


“那怎么不给本督呢?本督可是汤序的上官啊。”曹吉祥挑理。


丁瑄哭着说:“家里真的没了?”


“没了?”


曹吉祥立马变脸。


戳!


他狠狠一根手指头,戳进他另一只眼眶里:“有眼无珠的东西!这玩意留着有什么用!”


“还不如踩了!”


抠出来后,丢在地上。


曹吉祥啪嚓一下,踩碎了。


丁瑄捂着眼睛,凄厉惨叫。


“汤序给本督提鞋,你却给他好东西,不给本督!”


“这双招子有什么用?”


曹吉祥厉喝:“哼,有眼无珠的东西!全都带走!”


巡捕营在行动同时。


奉天殿正在早朝。


“范广简直胡闹!”


胡濙气得跳脚:“他为什么要杀掉李特呢?好好的鄂尔多斯部,被他给灭了!”


“他要干什么?”


“难道要把漠北所有人杀光吗?”


今早收到河套的奏章。


还有原杰的请罪书。


范广所做所为,简直不堪入目。


“陛下,当严惩范广!”胡濙怒发贲张。


“老太傅先消消火。”


朱祁钰也觉得范广鲁莽了。


好在范广没有冒功,没本文官抓住把柄。


否则,那可真的大祸临头了。


“老臣快被他气死了。”


“大好的局面,他非要闹什么幺蛾子。”


“这下整个河套都不稳了。”


胡濙高声道:“求陛下加封原杰为河套总督,管辖范广!”


朱祁钰眼睛一眯。


原杰是能臣,但终究是文官啊。


范广是做事莽撞,但他是朕的人啊。


“老太傅先消消火。”


朱祁钰笑道:“不就几万蒙人嘛,杀了就杀了。”


看吧,这才是皇帝的真面目。


他压根就没想过,百族一家亲。


而是想化胡为汉,将天下全都变成汉人,不愿意变的,就下地狱吧。


“陛下,杀些兵卒事小,但河套板荡事大,不可不防……”胡濙认真道。


“能板荡到哪里去啊?”


朱祁钰冷笑:“河套本就是新收之地,就算有人造反,也不奇怪。”


“就算造反的人,攻克了几座城池,咱们也损失不了多少。”


“陛下!”胡濙不服。


“老太傅!”


朱祁钰沉声道:“非要朕说得明白吗?”


“区区河套,掀不起风浪来。”


“告诉俞山,从山西迁人去河套,用征兵的方式,迁人。”


“那些蒙人死了那么多,媳妇该空出来了吧?”


“都嫁给兵卒。”


“让兵卒在河套安家立业。”


“朕再迁些除名的宗室过去。”


“河套都是良田,多多给汉人分地。”


“至于蒙人。”


“勒令今年年底之前,学会简单汉语,否则就令范广大开杀戒。”


朱祁钰慢慢站起来:“诸卿,朕跟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朕从未将汉人之外的人,当成人。”


“不想当汉人,就去当羊吧!”


“在长城之外,汉人杀非汉人,只需要赔偿一个铜板。”


“只有会说简单汉话的人,方能发下汉人商籍,三年后通说汉语,才能变成民籍。”


就是说,归化为汉人,也需要从贱籍开始,完全精通汉话,才能变成真汉人。


朱祁钰第一次说出了肺腑之言。


“陛下,此举怕是会激化汉蒙矛盾。”胡濙认真道。


“哼,还用激化吗?”


“这不是天然矛盾吗?”


“蒙人打我大明多少年了?杀了我大明多少百姓?侵占我大明多少领土?”


“怎么?”


“现在变成弱势了,就不想承认了?”


“还想享受高人一等的待遇?”


“这是哪个傻子想出来的?”


“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在朕这里,汉人永远是第一等的,其余人,皆是三等人!”


“要么彻底变成汉人,要么去当鬼吧!”


朱祁钰慢慢坐下,语气森然:“朕,讨厌异族人。”


这才是皇帝的真心话。


以前皇帝不敢说出口。


因为,大明战力很一般。


但随着于谦打了三大胜仗,京营、边将屡战屡胜。


朱祁钰顿时有了底气。


“那陛下是要归化蒙人,还是要杀绝蒙人啊?”胡濙问。


“一手归化,一手杀!”


“这大明,是我汉人江山!”


“这天下,是我汉人说了算的!”


“要么快速变成汉人,要么就被杀!”


“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朱祁钰一锤定音。


谁都看得出来,皇帝为了袒护范广,无所不用其极。


“传旨天下百官,所有罪犯往北押送,优先热河、河套,加快速度,不要等朕下圣旨再催!”


“朕打算拆分甘陕。”


“把河套划入陕西,把宁夏府、庆阳府、平凉府、巩昌府、临洮府、岷州卫、洮州卫、甘肃镇合并建立甘肃省。”


“诸卿意下如何?”


朱祁钰想把陕西变成内陆省份。


然后往陕西移民,从京畿移民过去,让汉人充盈西北。


先让陕西繁荣起来,再繁荣甘肃,然后是河西,一点点繁荣丝绸之路。


“陛下,拆分甘陕可以。”


“但微臣以为,不如拆分巩昌府,将巩昌府一分为二,一半划归陕西,一半划归甘肃。”


“而河套不划归陕西,而是成立宁夏省,把河套划归宁夏。”


“宁夏卫和榆林卫,加上河套,成立宁夏省。”


“而甘肃省,则从兰州出兵,越过内长城,把守外长城,在两道长城中间建大城。”


“再阔以沙漠,于沙漠中建城,如此一来,甘肃北面无忧。”


王竑出班道。


拆分陕甘宁三省。


“王阁老,拆分成三省,恐怕又要增加行政负担啊。”胡濙认为拆分两省就够了。


王竑却指着地图说:“下官坚持要拆分成三省。”


“您来看地图。”


“一旦河套丢掉,最多损失宁夏,甘陕还在手中,守住内长城即可。”


“可一旦把河套划归陕西,卫所是设在长城外呢?还是长城内呢?”


“无论设在哪,都吃力不讨好。”


王竑认为。


这话说服了胡濙:“老臣认为可行。”


于谦则走到地图前:“西面,收回西宁卫,沿着西海(青海湖)构建防御。”


“整个西面便有所依托。”


“再令甘肃镇北进,沿着沙漠构建防线,用沙漠阻挡来自北面的强敌。”


“南面,让朵甘割让一块地方,把北黄河北岸全部交给我大明管理。”


“如此一来,整个甘肃也就如铁桶一般。”


“陛下想繁荣陕甘宁,则没有后顾之忧。”


于谦缓缓说完。


朝臣皆围着地图看,缓缓颔首。


“敢问陛下,陛下想以几年为期,拆分陕甘宁?”耿九畴跪下问。


“三到五年吧,太快肯定不行,先囤积建城的木料,一点点建城,主要以建城、建造棱堡、移民为主。”


这话让朝臣松了口气。


皇帝在大是大非面前,还是很冷静的。


“陛下,恐怕五年未必能成型。”


于谦认真道:“您来看,我军难免最好将岷州扩大到岷山东簏,连结松潘卫,这样一来,南北都能沟通上,不需要从朵思都司借路了。”


“临洮府需要往西、往南推几百里,最好能依托到南黄河。”


“西面则要重新控制西宁卫,西宁卫已经荒废多年了,重整旗鼓需要时间。”


“东西南北,全部需要建城。”


“而且西北荒芜,建城十分困难。”


“还需要移民等等杂事。”


“微臣以为,起码需要十年时间。”


于谦认真道。


朱祁钰颔首:“用十年积蓄西北,三年就能重开西域,二十年后,整个西域尽是我大明疆土!”


“十年就十年!”


“朕等得!”


朝臣尽皆跪下:“陛下圣明!”


“传旨,令寇深为宁、甘总督,原杰为宁夏巡抚,刘广衡出京任陕西督抚。”


朱祁钰决定,调刘广衡出京,督抚陕西。


下了朝。


朱祁钰在养心殿,诏见陶鲁、欧镗、段元琰。


段元琰是段思娥的儿子,名字是路上起的,他没有大名,就叫伢子。


名字是算命先生给起的。


“你就是方瑛屡屡向朕举荐的陶鲁?”朱祁钰寒着脸。


陶鲁打了个激灵,赶紧磕头:“回禀陛下,家翁提携小子,乃是为了小子能面君,非小子之才。”


这回答有点意思。


朱祁钰故意吓他:“那是欺君之罪啊,他方瑛不知道吗?”


“皆是学生立功心切,想在陛下面前表现,所以才求家翁力荐学生,求陛下饶命!”陶鲁瑟瑟发抖。


他实在搞不懂,皇帝为什么对他喊打喊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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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