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连绵的山如画家笔下深重的墨,山下一点光芒,却将这片黑暗刺破,那是火灵观所在。
楼近辰带着女孩入了火灵观,将商归安惊醒,他看到一身脏臭臭的女孩时无比惊讶了,楼近辰则是让他烧水,然后一边给他讲这女孩的事。
当然,他对于女孩来历也不清楚,只讲自己知道的部分,女孩坐在厨房的门槛上抱着膝盖一动不动。
女孩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紧紧的抓着他的衣服不放,楼近辰不得己,只好喊道: “商归安,你去邓定的房间找一套衣服来。”
商归安知道女孩要洗澡,早已经离开了这里,在听到楼近辰的话之后,去了邓定的房间寻来一套衣服,送了进来,不用楼近辰吩咐便又出去。
女孩摇头,楼近辰要剥开她的手,她眼中有了泪水。
“唉,这样吧,反正你还小,其实也没什么,我在房间里就不走了,你洗你的。”在楼近辰承诺之后,她这才脱衣,但一只手仍然是抓着楼近辰,即使是进入木桶之中亦不肯放手。
最终,连续换了两桶水,她才洗好。
也许是洗过了澡,被热水驱散了心中寒冷,她的身上红彤彤的,脸在灯光里,更是落上了红霞。
当天晚上,楼近辰让她睡自己的房间,然后他则在旁边的打坐修行。
观主昨天晚上早已听到楼近辰带她回来,并且知道了她的来历。
这个女孩让他突然想起了曾经遇到过的另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也是经历苦难,但在一步入修行之后,便如火点干柴,短短的时间内,照亮一方。
至于楼近辰,他在心中已经将之当成天才看待。
楼近辰有些意外观主居然见第一面就有心收她为弟子。
南南看向楼近辰,楼近辰点头,至于这女孩想拜自己为师这事,他倒是觉得拜观主为师挺好,想要跟自己学就跟自己学,反正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敝帚自珍的想法。
就这样,南南在火灵观留了下来。
观主看着楼近辰带着南南出房间时的身影,不由的想: “我固然天资一般,但将来若有机会再见故人,我弟子定不弱于人。”
时光易逝,已是月中。
楼近辰来到了季氏学堂。
学堂之中静悄悄,竟是没有学生,引路的中年人告诉他今天学生们休息。
“夫子难道为我一个人讲法吗?”楼近辰心徘徊着这样的念头,最终问了出来。
次到来之时坐的那个亭子。
在亭外看那亭子,看到上一次没有注意到的,那亭子上面居然有刻有名字。
风雨亭。
两边柱子上面又刻着: “风吹一庭春,雨颂满园静。”
他在心中默念了几遍,想着季夫子坐在这里,看着庭院之中树木发新芽,开红花,然后正好天下了雨,雨声之中,身后的屋子里学童们颂读着书的声音若隐若现的传来。
脚步声响起,在这个冬天末期仍然有些冷的天气里,季夫子穿着一身亚麻袍服,头发也是披散着,看上去随意而放松,比起上一次见面,他身上的疲惫尽去,伤感也看不到。
楼近辰知道,人不能够一直活在负面的情绪之中,得需要自我调节,这不是忘记,记忆就像是家里的东西,需要整理与归置,不能让那些不快乐的记忆永远摆在桌上。
“你今天来的早!”季夫子来到亭子里,背手而立,看着那照入庭院这中的一线阳光。
楼近辰抿嘴微笑,道: “是啊,我希望能够看清这个世界,所以就想多了解些法术知识。”
“好,这个问题我听过许多次,但类似的回答我只听到过三次,你是第四个。”
这时,那之前带着楼近辰进学堂的中年人端上了一壶茶,然后又端上粥、小菜。夫子喊着楼近辰一起吃,楼近辰正好没有吃,便也就坐下来吃了。
因为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一切美好,都是来自于过去经历,人不可忘恩负义。
“夫子为何有此话?”楼近辰问道。
“我想起了我的一个朋友,为人重信诺,豪气干云,行事直爽,却受人蒙蔽而错杀好人,又受人挤兑,最终自尽谢罪,后来才知道,原来都是别人设下的圈套。”
“功法是根本法,但是应用方式却又很多,万千巧妙,我们将之称为术法。我们寻到各种功法的共同点,便能够相互借鉴修习,所以又有一句话叫着,殊途同
归。”
“你认为我们修行,修的是什么?”
“肉身、灵魂、意识是我们的根本,一切的功法都为围绕着去壮大这三者,但是各类功法却有着不同的侧重点,比如羽化法,重灵魂修行,通过意识观想来壮大灵魂,肉身就如船一样,在灵魂无法独自存在于天地之间,永远无法抛弃肉身。”
“无论是哪一个派别的功法,有一样东西是少不了的,那便是自身的意识,意识衍生念头,成就真正的法力。”
楼近辰仔细的听着,这里面有他早就已经想明白了的,也有他还没有想明白。
“你可还记得折纸成鹤的法术?”夫子问道。
楼近辰连连点头。
这一比喻,楼近辰就明白了,自己的念头能够感知到远处的一些危险,这就像光芒一样,却不是自己的主念,就像是灯光照清楚了远处的人,却无法使之燃烧。
他又想到了自己‘心剑",不由的问道: “夫子,我有一法名心剑,感知敌人所在,照入心中,便可出剑而杀之,此法可以解释。”
“这就如,你是一盏灯,法念似火,散发着光芒,照亮着周围,远处黑暗里有人呼唤你的名字,你听到了,你的主念被你自己束着,未有回应,但是在外似光芒的辅念却会回应着,往往因为辅念微弱,自己都察觉不到,这就如光芒照到了远处去了,根本就照不清黑暗里的东西。”
楼近辰夫子解释清楚之后,他觉得自己又有了一些想法。
季夫子以念头附于纸鹤上,使之幻化成鹤,飞出极远,即使是当时是主念,也会变成辅念,只一缕游丝般念意附着,维系着季夫子吩咐的那一句话人话意,而去寻找着目的地。
“那么之物之间是否可以相互转化。”楼近辰问道,因为他想到了‘点石
成金"这样的法术。
“当然,不过转化之术,却是一门非常复杂而高深法术,不仅是幻化那么简单。”季夫子的话,给楼近辰打开了一扇新大门。
“那弟子,是否需要练习画画?”楼近辰问道。
“若你有时间,自然可以练一练,儒门有礼乐书御剑数六艺修持,其中的书便不仅是读书识字,还有指的是书符箓,丹青描画。”
楼近辰发他这个儒家六艺与自己知道的差不太多,但是想来解释定然有不同。
不知不觉竟是已经中午了。
有人做好了饭菜,这一次并不有端到这风雨亭中来,而是喊他们入堂屋中之中去吃。
楼近辰行礼,谢过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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