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里,望海道阁并没有安静下来。
望海道阁有一处露台,靠近悬崖的边上,正有一群的少年少女们在嬉笑玩闹着,这是每天晚上这个时候,正是弟子们的放松时间,但是在一个角落里却有四个人面对大海静立。
站在最前面的人正是海明月,海上一轮明月升起,映入海中,海中一片微银光辉,此时此景格外的美丽。
一般只有炼气士才会采炼日月,这是他们每天的功课。
“沉心观想,心如大海,月照海中,海潮映月生光辉。”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心潮如浪,即使是再汹涌也无法将天上有明月淹没,月华永远映入心海之中,它的静宁,它的圣洁,正是我们需要的,你们想观它,不做他想,心中唯有明月高悬。”
海明月双手环抱,如抱月在怀,周身月光浮现。
露台上那些少男少女们不少人频频看向这边,不是他们想要修练气法,而是看着那位年轻漂亮的讲郞,尤其是此时月光仿佛独照她个人,更是有一种惊心魂魄的圣洁,让很多人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们喜欢看,不仅是男孩喜欢看,女孩也喜欢看。
楼近辰醒来之时,四周静悄悄,转一个身,被扎了一下,原本还有一些朦胧的睡意立即散去。
“白小刺啊。”楼近辰只是嘀咕了一声,然后起床,推开窗户,一阵海风吹进来,这里竟是临海的房间。
一抬头,便可看到,天上一轮月,海中一片月光,不知是天上月落入海中散为浪花,还是海中月的月光聚于天空而成银盘。
白小刺也醒了,她爬到窗台,看着月下的海,看着海中的月,感叹道: “好大的月亮啊,比我们家里看到的月都要大。”
“……海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海畔何人初见月,海月何年初照人……”
楼近辰到此景,不由吟出四句诗,这只是春江花夜月中的四句,其中的江被他改成海,正合此时所见之景。
他隔壁的房间里,同样的位置,正有一个人女子站在黑暗中,她没有掌灯,今天仅有的三个跟着自己修习炼气法的弟子中,又有一个离开了。
这让她心有些沮丧,原本觉得自己学有所成,回到阁里之后,满心的想要再为道阁开一门法脉,一年多过去了,不但没有开得了法脉,更是连在大讲堂里听课的弟子们都越来越少了。
当她听到隔壁的动静时,心中不由的想: “倒也真是能睡,一个修行人,居然沉睡一整天。”
她自己已经不记得自己多久没有睡过了。
紧接着,她听到了楼近辰念的诗,一时之间,她被惊艳到了。
不仅是这诗的意境美,她更是从其中感觉到了一种思索,似作诗之人在思索着天地和人的起源。
于外在样貌,可见的确是一个洒脱的人,能写出这样的诗,当是雅士。”海明月心中想着。
海明月一愣,又一句好诗,但后面是什么意思,正想着这个,便看到一条白晃晃的身影如鱼跃般的跃出窗户,一头就朝着海中扎去。
海明月看到这一幕,刚刚在心中对楼近辰建立外粗内雅的形象瞬间破灭了,而且她觉得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受到了羞辱,气恼无比,却又不敢出声,只得立即将窗户关上,还不敢再点灯了,怕被楼近辰知道隔壁住了人。
重新坐回床上,躺下,观想明月,她要将刚刚看到的不洁从自己的心中剔除掉。
一夜过去,当她醒来之后,洗漱之后,对镜梳妆,耳中没有听到隔壁有动静,料想对方应该是已经起床了。
便也出门去,然后来到了露台,她每天也都要采炼日月,采炼朝阳精气是必修的功课。
一般清晨之时都没有什么人,不过,她却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肩头一只刺猬,对着海上升起的太阳做吞吐。
阳光将他们笼罩着。
让她意外的,楼近辰肩头那只刺猬竟似也在采炼阳精。
当功课做完之后,发现楼近辰还站在那里,侧头看他,发现他的身上仿佛都在被太阳火光灼烧,尤其是那一双眼睛,更是火光汇聚。
楼近辰在炼烧之自己双眼。
这种明悟化做知识,融入记忆之中。
海明月看了看那刺猬,不禁问道: “楼道友这白仙可是修行了炼气法?”
“正是。”楼近辰微笑道。
“真是难得。”海明月心中又有些叹息,自己想尽办法也没能够让一个弟子来跟随自己学法,对方居然带着的一只刺猬都入了炼气之门。
两人左转右拐的来到一个食堂之中,其中嘈杂的声音立即涌入耳中,此时正是大家用饭的时候,很多人见海明月带着一个男子进来,纷纷抬头看,不过,楼近辰并不在意,他直接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然后海明月自己端上了她自己的饭菜,却看到楼近辰还坐在那里。.
海明月又去为自己装了一份,回来之时,发现楼近辰已经停下了,他面前的粥已经吃完了。
阁里的粥都是灵米煮成的,灵气充足。
“倒也没
有。”海明月看了看桌上的空碗,大概明白他的意思。
海明月没有应答,她自己当然知道,因为她吃的比别的人都多,就是因为炼气士善于炼气。
然而当楼近辰吃到第十三碗时,她心中已经不由的又生出恼怒,道: “楼道友可是未曾吃过这灵米?”
楼近辰点了点头,确实觉得如此。
“楼道友有何打算,我见你所修之法是炼气法,但阁里却是想要一位儒法讲郞,不知道友是何打算?”
他一来就见到海明月修的正是炼气法,便以为这里炼气法定然盛行。
听到楼近辰如此夸赞炼气法,海明月心中意是生出几分认同感。
当下说道: “阁主出门,归期未定,若是道友想早些入阁,便要获得教谕与其他讲郞的认可。”
“那要怎样才可获得他们的认可。”楼近辰问道,心中却是明白,可能是自己山野小观出身,虽有季夫子背书,却无法得到认同。
看来无论今古何时,都认学历。
但是她也没有接楼近辰的话,只想着他若是不得认可,自己将他介绍去其他的小道场中当个讲郞吧,至少也不亏待他的那几句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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