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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投案

作者:牛油果 返回目录

方向已经摸索出来了,但他不似那些有传承的,如何修行、如何开始,一步一步,都有明确的法门、讲究。


他要真正开始修行,却还缺一个最基本也是最关键的入门之法,否则就是无米之炊。


便须蓝玉针以医经中的针法,为他激发体内机能,使人身运行。


人身诸般奥秘,脏腑如何生化精血、精血如何于脉络运行、穴窍又如何将精血化为精气血气、精气血气又是如何化为神。


此般种种,都少不得外力激生。


而他误打误撞之中炼就的阴神,虽在那几位“高人”口中,是旁门左道,但于他此时而言,却是至关重要。


有阴神在,蓝玉针行针之时,他才能反照身中,得观此般种种奥秘。


蓝玉针又道:“不过,沈公子,此时还急不得,在此之前,老朽须先为你调理身体,令精血稍复,方能施为,否则,以你如今善,精血未壮,强以银针催行,怕有不测之虞。”


沈仙也明此理,点头道:“如此,还要劳烦蓝老在此多耽搁些时日。”


蓝玉针摆手道:“无碍,我那医馆中还有几个徒儿坐镇,一时半会儿,也不须担忧。”


一老一少,皆是修行的门外汉,却是凭着三部《内经》,相互助力,终是摸索出了一条从理论上讲,已无缺漏的修行筑其之途。


接下来便是做足了准备,便开始推行。


过了没几天,湖畔小院中,又仿佛开始没了昼夜。


……


与此同时,在小院之外,只是出了数十步之遥的巷口,坊市间依旧是如往常一般,百业不息,昼夜有序。


坊市口,初开不久的长风镖局,此时竟已是大门紧闭,冷落萧条,门上还贴着官府的封条。


坊间四邻,百姓客商,路过之时在,都不免朝这里投来异样的目光。


也有人在指点议论,多是坊间近邻。


“这镖局不是最近才新开?前些日子,还宴请了不少吉秀坊的掌柜东家,好不热闹,这才多少日子,就关门了,怎的还让官府给封了?”


有人感叹道:“那镖局的当家我知道,是个独臂的汉子,虽然没了一条臂膀,可却是個好人呐,可惜了。”


旁人反问:“你怎知他是好人?”


“我是谁?我这双眼睛什么时候看错过人?”


“你得了吧,还不是镖局开张那天,让你进去蹭了几口酒菜,吃了人家的,你可不说人好话?”


有人疑问:“若是好人,能让官府封了?”


一人阴阳怪气地笑了声:“呵呵,就是官府封了,那才是好人。”


“伱……!我可告诉你吧,这家镖局,可是惹了大麻烦!”


“哦?你知道?”


“那是自然,我有个三大姑她大侄子的的兄弟,在衙门当差,这家镖局啊,其实根本就是绿林的巨盗,为逃役钱,把那位苟爷给杀了!”


“苟爷?催收役钱的那位?”


“可不是嘛!一刀枭首,狠着哩!”


“嘶~!”


有人“点破”镖局大门紧闭的因由,令得众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那位苟爷坊里谁不认识?吃人不吐骨头,贪婪得很,没人会为他可惜,反而都在心里窃喜。


只是毕竟是官差,这杀官等同造反,岂能不令人惊惧?


“那怎么着?这是都让衙门抓了去?”


“哪儿啊?都逃了,这事,几天前才事发,这镖局似乎早得了风声,人都没了,官府正张榜追捕呢。”


坊间众人议论纷纷之际。


街角隐蔽处。


范一尺将这些话都听在耳中,心中怒极,便要出去。


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肩膀:“你想做什么?”


正是高揖。


“老高,放开!”


范一尺怒道:“我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能让人这么败坏镖局名声!”


高揖难得双目有神,眉头紧蹙,盯着他道:“那个姓苟的役吏,你是不是把他杀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范一惊神色一变:“我没错,我是恨不得将他杀了,但我没那么不知轻重!”


高揖竟然仍带着几分不信,一字字道:“但那个姓苟的是被一刀枭首,杀他的……就是飞光刀法!”


范一尺恼道:“不是我!”


高揖木然道:“既然不是你,你怎么担?”


“你现在出去,老燕这些天做的事,还有什么意义?”


“哎!”


范一尺神色变幻,狠狠地一掌拍在边上一根柱上。


短短不到一月,燕西风本已通过二龙庄的门路,花费不菲代价,说通了几位当地的权贵豪强,由他们居中说项,摆平此事。


却料不到事情竟会突然急转直下,那个姓苟的尸体突然出现了!


之前沈仙便提醒过他们,有人要栽脏陷害镖局,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自己竟成了那个让人如此煞费苦心嫁祸栽脏的目标。


那具他没有找到的尸体,真的成了他的催命符,杀那恶吏的,竟然是他的独门绝学,飞光刀法。


完全没有道理。


范一尺道:“二龙庄的武大庄主根本靠不住,是官府要捉我,他武大再有面子,能让官府买账?”


“我不能让老燕为了我让那武大使来唤去,我这就去府衙投案,你回去告诉老燕,不要管我,”


他知道高揖还会阻拦,不等高揖开口,便死死盯着他道:“老高,别拦我,你知道我的性子,我不能让兄弟们因为我一人,被逼得落草为寇。”


高揖目光闪动,扣在他肩膀上的手缓缓收了回来。


范一尺一笑,又忽然道:“对了,还有那位沈先生,你看住南雁,千万别让她去那个院子了,要不然反害了他,”


“他不是镖局的人,而且还是银台司的风君子,官府不会为难他,和咱们撇清关系反而更安全。”


高揖木然道:“不必你说,我自会暗中留意,断不会让他被牵连。”


“你办事,我放心,行了,我走了。”


范一尺摆摆手,慨然一笑,大步走了出去。


高揖双手紧紧攥起,指节攥得发白。


半晌才松开,身形隐入角落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