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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九十一章 兰奇一切暴行但求有功

作者:可怜的夕夕 返回目录

炼狱回廊学院顶层宽敞奢华的行政套房内,无论窗外风雪如何飘摇,室内总是沐浴在柔和的灯光中。


偶尔,办公桌前亮起魔导通讯装置的讯号微光。


兰奇的视线移向这光亮。


对比起前两次的模拟,这一回晚了六七个小时,初始时间已是晚上。


身为校长的他,似乎就在校长室里做梦了一整天,连未接通讯也没有理睬。


按照兰奇对校长室的了解,应该是秘书在白天找过他,但他没有回应。


而如果没有太重要的事,秘书也不会来校长室打扰他,于是信息就滞留住了。


“也不知道今天一天消失在炼狱回廊学院,其他人会不会担心咱们。”


塔莉娅很想休柏莉安和西格蕾了。


“我跟莉桑德拉提前说过我今天的安排,她应该会转告她们。”


兰奇轻触通讯魔导器,翻阅着上面的消息。


他不多思考泰比里厄斯之镜外界的事情,先放在眼前的事情上。


目前看来,他如果不做出选择,每在校长室待一分钟,时间就会流逝一分钟。


而在这个阶段,他能在校长室里做的事情非常有限。


近乎接触不到外界,也用不出兰克洛斯的高阶法术。


更贴近的感觉就是城镇安全模式。


若想要使用兰克洛斯的力量快速远行,或者完全使用兰克洛斯的九阶身体战斗,就得选“亲自干预”选项。


兰奇想到这里时,眼前泰比里厄斯之镜的信息也停住了,随之出现了首个分支。


【你接下来会选择:】


【A.不死永罚】


【B.去魔王城】


【C.回到教国】


【D.亲自干预】


【命数剩余:5天04小时30分】


兰奇站在办公桌前,关上了通讯魔导器,看着这次的选项。


这回的模拟是基于兰克洛斯已经有了前两次模拟经历的前提下,持有的情报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


不过初始的选项,与第二次模拟无异。


相比起初次模拟,唯一的变化只有原本的第一个选项‘继续停留’被摒除了。


因为兰克洛斯知道了南方霍宁帝国的动乱之后就不可能再安坐。


“没什么考虑的。”


兰奇对于泰比里厄斯之镜的选项几乎不用什么好犹豫,太过熟悉。


他看完后,手已经选下了光幕上的不死永罚选项。


“你还真是一点应激障碍都没有。”


塔莉娅在他心里感叹。


知晓了不死永罚的代价,她对这法术很是畏惧。


假如没有塔米莎帮他们拉闸,这個法术真正的惩罚也许就是“无限”。


上一次她真的怕了。


根本看不到头。


现在的她都还是劫后余生的心情。


可是想到历史上的兰克洛斯在泰比里厄斯之镜外还要真正用一次不死永罚,塔莉娅就倍感心酸。


现实里可就没有人能救他了。


兰克洛斯面对血月坏世的终局才是真正的需要下定决意。


塔莉娅想着的时分,兰奇选择的不死永罚也开始了。


刹那间,眼前的办公室里开始被滔天的黑雾魔力弥漫。


办公室墙面原本稳定的结界魔力开始出现波动,被神秘规则牵引,灯光变得更加昏暗。


校长办公桌前的空中聚集起的莫大魔力,无上的魔界伟力散发着与黑日相同的波动。


黑雾魔力聚集编织,空气开始震颤,直至最终笼罩于兰奇身上,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条黑色毒蛇,最后缭绕的黑雾收缩冲入了其面庞。


当黑雾铭刻的咒文落在了兰奇的左脸颊上时,周围的魔力波动逐渐平息,光芒消散,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你即使知道了使用不死永罚会有怎样的后果。】


【你还是毅然决然地用了,不论自己会遭受怎样永生永世的惩罚。】


【你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持住状态——】


【完成你最后的使命。】


“这次咱们俩又要在虚无空间待未知时间了。”


塔莉娅叹息道。


虽说塔米莎会在外面按照兰奇所说的两小时时限帮他们切断能源,但是不知道会偏差多少。


一旦多余了几分钟,可能对于泰比里厄斯之镜内时间流速更快的他们来说,就是几天甚至几个月。


“抱歉,让你跟着我一起吃苦了。”


兰奇短暂揭下面具,望着倒映上更像魔族的自己,有些愧疚地说道。


明明说过要让塔莉娅享福。


结果还是拖上了塔莉娅一起遭罪。


“说什么呢,跟你一起之后我每天都过得那么好,有难同当一下怎么了。”


塔莉娅颇具义气地讲道,


“只要有我在,伱就绝对不会孤单。”


得知了不死永罚之后的虚无世界,她就更不可能让兰奇一个人进泰比里厄斯之镜了。


两个人被关在虚无空间和一个人被关在虚无空间的感觉绝不相同,至少不会那么孤单。


“谢谢你,师匠,我现在认识到以前对你的评价是我错了。”


兰奇将面具放回了脸上,遮盖住了那黑色蜈蚣一般錾在他脸颊上的咒文,他感觉到了自身那不会枯萎的禁忌之力。


这样他就不会再看到自身有变弱的提示。


“什么评价?”


塔莉娅好奇地问。


“你也应该是受欢迎类型的女性。”


兰奇诚恳地答道。


“……”


塔莉娅一时间有点分析不清兰奇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辱她。


这说话习惯可真兰奇啊。


她想到。


泰比里厄斯之镜的魔族文字继续显现——


【你接下来会去:】


【A.奈卡利斯】


【B.圣特里克】


【C.赫沙雷姆】


【D.亲自干预】


【命数剩余:5天04小时29分】


新的选择随之而出。


“不是,这倒悬卿泰比里厄斯是不是有强迫症?赫尔沙雷姆都给掰成了整齐的长度?”


塔莉娅看到第三个选项的时刻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这是圣魄兰特首都赫尔沙雷姆。


“赫尔沙雷姆念快了确实就是赫沙雷姆,没毛病。”


兰奇倒是很认同。


在不同的语言中,赫尔沙雷姆的音译方法有很多种,叫赫沙雷姆也没错。


至于奈卡利斯和圣特里克分别是魔界的首都和霍宁帝国的首都。


暂时都不用考虑前去。


“那你这回要先回一趟圣魄兰特教国的首都吗?”


塔莉娅懂了兰奇会选什么,可是见他还没有确定选项的意思,便问他。


“在出发前我还有件事要做。”


兰奇按下了校长室的通讯魔导器按钮。


尽管在不作出选择的情况下无法使用兰克洛斯的真正力量,就连行动范围也很有限,时间还会持续消耗。


但他光是在这校长室里使用一些原本就有的物件,并没有什么影响。


这种小幅度的动作,是幻境中可以办到的事情,他也在前两次模拟中有所验证,许多片段场景中的待选时刻,他都可凭自身意志轻度参与其中。


其实现在把亲自干预用掉也行。


可是他想把亲自战斗的机会留到打血月城。


他还要再记注一番血月城的布局。


“你现在有什么能做的?”


塔莉娅疑惑了。


她觉得兰奇在这校长室里就没什么可以发挥空间。


当然她也能理解兰奇对体验血月城的必要性。


首先血月坏世和现世之间隔了数万年。


这一点他们从第一次接触血月坏世到现在至少确认了数十遍,但有人就是搞不清楚,还要在伊刻里忒学生论坛杠关于时间线的问题。


另外这个血月坏世时代的任何国度,包括魔界,和现世中的任何国度都早已沧海桑田,变化得不一样了。


唯有被封存在了南部大陆下方的血月城遗迹,几万年时间也不会太大变化。


兰克洛斯对血族不死永罚的极限封印时间就是大约几万年,所以到了现世那个时间,血族始祖们会开始陆续解封。


血月坏世时代的任何与现世相似的人,即便在兰奇看来是相似的花,但在塔莉娅看来就是转世。


从她对兰奇的了解中,兰奇曾经在宿醉闯进命运女神教会之后,获得了一段“异世的记忆”,在那里他是一个主美,会对现世未来时间线的一些事有所了解。


先不排除兰克洛斯在转世成兰奇之前有穿越到一个世界经历过一世,可那世中兰奇作为主美对这个世界的所见所闻一定是命运女神捏造安排的。


换句话来说,其实“主美的技艺”是兰克洛斯的沉淀加上兰奇的绘画天赋,这些本就属于他。


而“主美对世界的了解”,这些都不过是命运女神把占卜的结果以一种他较为能接受的方式传递给了他。


其中甚至包括血月城的地图。


血月城的地图和始祖们的情报显然也是兰克洛斯的知识,兰克洛斯经历了三次模拟和一次实战,必对血月城了解过深,能像主美一样理解血月城的地图并不意外,而兰奇所熟悉的血族始祖们样貌,也正是兰克洛斯曾经交战过的几位始祖。


命运女神仅仅是在不影响兰奇自我的情况下,把兰克洛斯的知识还给了兰奇。


塔莉娅相信自己梳理得够清楚了。


讲出来连三岁小孩都能听懂。


“出发前当然要做点准备。”


兰奇拿起了通讯魔导设备的听筒,等待着接通,回答塔莉娅道。


很快,伴随着一阵嗡嗡声,另一边响起了清丽的魔族女声。


“校长先生,您找我吗?”


校长秘书的魔族语话音传来。


“我要找西格蕾,她在吧?”


兰奇对话筒回应道。


秘书这声音还是莉桑德拉。


只是相比起影世界,兰克洛斯这个时间线的莉桑德拉对自己明显没那么放松。


仔细想来,假如魔女小姐没有活到第三个影世界至暗日蚀魔界的时间点,兰克洛斯也不会在魔王城奈卡利斯和莉桑德拉结识并成为朋友,后来哪怕莉桑德拉注定会前来炼狱回廊学院任职校长秘书,兰克洛斯和莉桑德拉也是更像上下级关系了。


不管兰克洛斯有多么好说话,对于莉桑德拉来说,他都是个遥不可及的大魔族。


“是的,我帮您把她叫来,请您稍等。”


莉桑德拉恭敬地回答。


“谢谢。”


兰奇也没和她多聊,就将话筒放回了原位。


他坐到校长办公椅上等待。


仰望着校长室的穹顶。


“你在想什么呢?”


塔莉娅见他无聊,便和他搭话。


有时候她都不知道兰奇在想什么,他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像有所感慨。


“我怕西格蕾也对我疏远了。”


兰奇不确定真正历史上兰克洛斯和西格蕾关系怎样。


但在卡利耶拉的影织录里记录的魔王宫片段看来,最为心灰意冷时期的兰克洛斯一开始对西格蕾并不算多好,只是像带着个累赘一样让西格蕾跟着他。


而西格蕾则是把兰克洛斯当成了求生的希望,想获得他的庇护,从他身上学习复仇血族的力量。


是兰克洛斯在魔王宫中了坠落的温柔乡,令兰克洛斯看见了魔女小姐的幻象,兰克洛斯才解开心结,并把西格蕾当成了自己活下去的希望和必须要守护的对象。


咚咚。


敲门声响起。


打断了兰奇的思绪。


“请进。”


兰奇望向校长室的门讲道。


“我来了。”


浅发色修女推门而入。


她紫水晶般的眼眸与教皇那面具下的绿瞳相遇。


修女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与喜悦,却也不明白教皇为什么忽然找她。


“西格蕾,过来。”


兰奇对她说道,示意她关上门来到办公桌这边,他有要事相谈。


兰克洛斯的时间线上,西格蕾仍旧是修女打扮,她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在肩上,身穿贴身的洁白修女长袍,长袍上嵌着银色花边,腰间束着三一圣纹紫色丝带。


但她身上的气息还是那般超常理的强大,几乎是八阶巅峰,只缺信仰之力的积聚即可晋升九阶。


兰奇想了想也对,兰克洛斯轻松就能制伏亵渎卿梅罗加斯,并不用轮到西格蕾出手,她保持圣魄兰特教徒的装束毫无问题。


“来了。”


西格蕾点点头,关拢门,就来到了办公桌一侧,面对着兰奇站好。


“她竟然没有扑过来抱你。”


塔莉娅在兰奇心里很是意外地咕哝道。


眼前的西格蕾明显对教皇更加保持分寸,也明白自己是个成熟的女人,与教皇的区别。


唯一相同的是,西格蕾眼里一点没有藏着亲近和喜爱。


“尽管泰比里厄斯之镜模拟的兰克洛斯线和影世界不是一个世界线,但西格蕾始终是西格蕾,她的行为模式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化,比如表达好感的方式……”


塔莉娅分析道。


塔莉娅纳闷了。


影世界里她的宝贝女儿西格蕾,到底是哪里出岔子了,见到兰奇就要贴贴。


“这才正常好吗,镜子外面那个西格蕾就像十二年心智没有成长一样,还当自己是个小姑娘,见到我就要搂脖子抱抱,我都怕她突然亲上来,我根本反抗不了。”


兰奇无奈地用意念回应。


“放心,有我亲眼看着,这种事情必不可能发生。”


塔莉娅格外自信地道。


她很懂兰奇的无法反抗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无法反抗。


但她会保护好兰奇的。


“西格蕾。”


兰奇注视向办公桌对面的身影,一副说正事的态度讲道。


“你怎么了?”


西格蕾盯着面具下的眼瞳,就像从中看懂了什么,眉梢皱成一团,忧心地问道。


“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


兰奇郑重地开口。


……


【在与西格蕾交代完事情后。】


【你与她分头行动,分别回到了圣魄兰特教国首都赫尔沙雷姆……】


首都的天空阴沉低垂,骤雨将至。


赫尔沙雷姆教皇厅高耸入云的尖顶被笼罩在一片晦暗之中。


广场上,西格蕾一行人严阵以待,注视着厅堂紧闭的大门。


他们身后是成群的神殿骑士与异端审问官,正自两侧包抄而来。


今天教皇厅附近的变动令百姓都没反应过来,只敢躲在家里,等待着圣魄兰特教国可能迎来的变天。


“数十年的谎言,今天该终结了。”


圣法院的埃尔姆大法官抽出圣杖,语气冰冷,目光如炬。


作为教皇兰克洛斯的心腹,此刻他毅然决然选择了背叛教皇。


银白色的板甲在阴霾下熠熠生辉,身姿凛然正气。


身旁,裁定所的异端审问官铠甲散发出幽幽红光,圣骑士长的长枪也已然出鞘。


“杀了兰克洛斯,我们不是他复仇的工具。”


异端审问官团长低吼道,嗓音从头盔下传出,满怀暴怒之意。


而真正的领头者,持剑立于教皇厅之前的身影——


她按着剑柄,紫色的眼眸中透出坚毅决绝之色,浅色的长发在疾风中飘扬,如一面耀眼的旗帜。


“教皇早已因为第三始祖拉夏尔留下的‘心灵裂创’而失去了自我,我们必须阻止他对霍宁帝国的复仇,绝不能让他再继续疯狂,酿成大祸,这是我们的责任,亦是贯彻他曾经给我们留下信念!”


身为圣女的西格蕾高声喊道。


“冲啊!!”


圣魄兰特教会的精锐力量应声而吼。


话音未落,教皇厅的大门被他们攻破。


赫尔沙雷姆教皇厅,这座恢宏壮丽、庄严肃穆的建筑,矗立在云海之上,能轻易俯瞰脚下层云尽览的皇都全景。


它是权力与信仰的象征,战争开始后这些年赫尔沙雷姆的精神支柱,也是酝酿着危险,隐瞒真相的罪恶之源。


西格蕾带领的骑士军突入层层台阶,终于抵达教皇厅的内部。


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回应。


号角齐鸣,战袍飘扬。


在西格蕾的指挥下,皇家禁军、神殿骑士、异端审判团,浩浩荡荡冲进教皇厅,正面迎击教皇厅守护骑士的滚滚洪流,如万军之师,势不可当。


“你们这些叛军,疯了吗?!”


教皇忠心耿耿的守护骑士们,宣誓守卫教皇、维系国祚的坚定声音,质问道。


“你们才是背弃了信仰的叛军!”


双方战士如疾风骤雨般冲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金戈交击之声。


剑光如雪,枪影幢幢,盔甲撞击火星四溅。


西格蕾冲在最前,有如女武神降世。


她挥舞着手中的圣魄兰特护国神剑,所向披靡。


教皇麾下的守护骑士接踵而至,她身形飘逸,时而疾冲,时而跳跃,没有敌人能靠近她的周身数米。


圣骑士长与审判团长跟在西格蕾身后,各展其长。


两位圣魄兰特教会的八阶至强者如战神,杀伐果断,不留情面。


圣骑士长持续施展着神术,激起一道道雷鸣,审判长锤法刚猛,大开大阖,所向披靡。


围攻的敌人接连倒地,从教皇厅高阶的台阶上蜿蜒而下,黑雾在大理石地面上氤氲弥散。


没过多久,西格蕾带领的集结部队就成功突入了御座厅前。


推开那扇高耸入云、雕饰繁复的紫黑色铁网门,迎面扑来的是一阵高耸穹顶下的阴冷气息。


足以容纳上千人的巨大圆形大厅,蔚蓝色大理石砌就的墙壁上,雕刻着圣徒与骑士的塑像,金边闪耀,天顶圆拱中央硕大无朋的水晶吊灯,上千支蜡烛摇曳燃烧,将整个大厅照耀得通明透亮。


通往御座的漫长红毯两侧,仍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全副武装的黑骑士。


他们显然比外面的守护骑士更加强大,机械魔偶般手持长矛,目光猩红冷峻,嘴角勒出冷酷的线条,形同一尊尊森然的雕像。


连圣光都开始扭曲变形,教皇厅的音乐在此加速变调,成为了妖冶的安魂曲。


随着西格蕾突入进来的不少神职者不禁打了个寒噤。


不知何时开始,赫尔沙雷姆教皇厅内的氛围竟让他们感到如此胆寒彻骨。


这更加验证了西格蕾圣女和埃尔姆大法官等一众圣魄兰特教会高层所一致认定的事实——


教皇确确实实堕落了。


咔嗒、咔嗒。


精锐银铠骑士们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全体抵达了最终战场御座厅。


他们早已架好苍穹之盾阵。


而刻希亚女皇也早早将镇国秘宝交给了西格蕾圣女,授意了她这场教皇讨伐战,令西格蕾圣女可以操纵赫尔沙雷姆城防结界的力量,压制教皇。


连皇室那边都选择了支持西格蕾圣女。


尽管神殿骑士们不确定西格蕾圣女的这殊死一搏能否成功。


但只要她能完成这一功绩,她就一定能成为圣魄兰特教国新的圣皇,并在未来依靠圣魄兰特的信仰之力晋升成教国新的九阶。


“……”


站在最前方的西格蕾将视线移向红毯尽头的御座,满是警戒的敌意。


那是一个高达数十米的台阶,尽头正是教皇兰克洛斯·圣·阿纳斯塔修斯的身影。


“来了啊,我的爱女,你为何,要对我兵戎相向呢?”


他身披纯白法袍,头戴三重冕和银白面具,手握黑雾骸骨权杖,慵懒地坐在王座之上遥遥俯瞰着众生。


大厅四周的彩绘玻璃投射进斑斓的光晕,映照在教皇身上,他的面具慈眉善目,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俨然一副宽仁慈爱的模样。


但他那邪魅的话音,令所有神职者们都不禁胆寒。


哪怕是对于曾经亲自养大的西格蕾,他都像没了半点应有的关爱,满是戏谑的态度。


“你已经不是兰克洛斯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被仇恨蒙蔽了的亡灵罢了!”


西格蕾眼中满是挣扎与不舍,但早已做好了决意。


“……”


神职人员们望着西格蕾握紧剑柄颤抖的手,还有那她那颤抖的话语,都明白了要刺杀教皇,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她才是最痛苦的人。


“是吗——?”


白袍教皇的声音拖得很长,像在哼着小曲。


他终于站起了身。


“真没想到我今天竟然要亲手杀死你,西格蕾。”


教皇遥遥俯视着西格蕾,眼神也变得凛冽了一些。


西格蕾的视线越过重重阻碍,与高高在上的兰克洛斯四目相对。


刹那间,时空仿佛静止,万籁俱寂。


唯有胜负未决的两个灵魂,在历史的洪流中默默对峙,迎来了最后的审判时刻。


“你不配再这样叫我的名字。”


西格蕾握紧手中的剑,迈开坚定的步伐,义无反顾地踏上通往御座的台阶。


她一步步逼近那个堕落的独裁者,势必掀去他腐朽的躯壳,将真相昭告世人。


“哦?看来是我平时对你太宽容了,才纵容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野狼。”


骤然一声惊雷炸响,教皇厅外骤雨倾盆而下,打在大理石地面上溅起层层水雾。


“我再也不是你的小野狼了。”


闪电划破长空,从侧面的玫瑰窗上映亮了西格蕾的面庞。


她身形闪烁间已快贴到教皇兰克洛斯面前,径直朝着兰克洛斯发起攻击。


“这种事,可不是你说了算,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给的,我随时可以将其收回。”


教皇权杖一扬,一道斑斓的黑光自天而降,将西格蕾笼罩其中。


她咬紧牙关,双手持剑震开教皇的暗魔法,剑锋交错,用她的巨力劈向教皇,权杖与长剑碰撞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教皇却早已用念动力魔法加持着手中的黑雾骸骨权杖,两股强大的力量相互角力,竟然难分伯仲。


当苍穹之盾阵和神官团的加护到她身上时,教皇竟然的步伐竟然隐隐开始往后踏了半步。


“兰克洛斯,你果然变弱了太多,你赢不了现在的我!”


西格蕾喝道。


“愚蠢,你想要战胜我,还太早了。”


白袍教皇不屑地冷笑,


“世俗之躯,又怎能撼动神圣教皇的权威!”


只见他空出一只手来,掌心中凝聚起一团夺目的黑耀,无数道锁链破空而出,直奔西格蕾的四肢关节而去。


西格蕾浑身的气力再次节节攀升,咬牙持剑朝着教皇身上压了下去。


教皇不屑一顾,手中权杖轻轻一点,念动力魔法波动的爆发瞬间将西格蕾震退。


危急时刻,西格蕾被这锁链从御座前生生拽开,砸在了地上,令整个神殿都震颤了起来。


不止如此,教皇的战斗经验绝非任何一个人可比,他全身笼罩在一个无形却坚不可摧的护罩之下。


任凭西格蕾剑锋加持全力,趁着被锁链拽飞时反击偷袭,即便刚才砍到他,也只能在护罩表面溅起点点波澜。


“西格蕾,如果你愿意再次臣服于我,你还是我的爱女,我可以更加宠爱你,对于你的背叛既往不咎。”


教皇张开了双手,高高抬起,望着台阶下的西格蕾,眼神变得温柔了起来,就像可以给她一个拥抱,又像想要支配她。


“……”


西格蕾从废墟中稳稳站起身,眼神有些难掩的动摇,好像真的快要禁不住教皇的诱惑,要扑到他怀里把他推倒。


随即她猛地摇头,恢复了坚决的杀意。


西格蕾再度正面袭向教皇。


“不要被他的精神魔法干扰!”


这回摆脱了黑骑士大军的圣骑士长和审判长也从长阶两侧包抄夹击向了教皇。


他们确信西格蕾刚差点被教皇的歪门邪道精神法术给魅惑住了。


何其阴险,何其邪恶!


“是了!”


西格蕾昧着良心应和道。


其实教皇刚才什么魔法都没用。


她的手臂猛地向前,紫色的眼瞳爆发出光芒,手中的拳威如同夜幕中的闪电,决意要在这一击中夺走教皇的性命!


审判长丝毫没有给教皇闪避的机会,庞大身形抡着战锤就再度抵达了教皇眼前。


此刻展露出杀心的他,铠甲萦绕着淡淡的红色光华,如燃烧般炽热而又猛烈。


圣骑士长的禁锢法术也接踵而至,令教皇避无可避。


嗡!!


西格蕾的拳头就像撞到无形的铁墙上,御座前的地面上开始爆发出黑雾上升气流,金属嗡鸣声与气浪再度一圈圈掀起。


仓促的圣魄兰特教皇不得不近身吃下这正面的双重八阶攻势。


魔力屏障的内侧,教皇黑色的魔力像刀刃般在御座厅地面上斩出一道道伤痕,将叛军们与他之间的所有空间封锁。


教皇以一敌三,攻守之势逆转,昔日同伴们喷薄而出的杀意正不断灼烧其身。


他银白面具下的绿色瞳孔短暂失神。


似乎想起了什么过去的画面,动作也随之停了下来。


白袍外那无坚不摧的护盾也开始瓦解。


“上路吧教皇。”


潜伏于暗处的皇室八阶刺杀者飞快地搭箭在弦,朝圣魄兰特教皇连环射出数支利箭。


箭羽破空之声尖锐刺耳。


其箭无虚发,圣魄兰特教皇也难以分出心力挡住全部箭矢。


只听“嗤嗤”几声,数支利箭接连没入教皇法袍,鲜血飞溅。


教皇捂住肩膀踉跄退了数步。


“西格蕾,就是现在!”


圣骑士长高喊。


西格蕾会意,再度拔剑,洁白的骑士战袍在空中飞扬,她身姿矫若游龙,手中剑锋直取教皇眉心。


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不!我不会这么输掉……”


教皇口中念念有词,疯魔了一般晃着头。


整个教皇厅天花板发出震耳欲聋的撕裂巨响,无数碎石瓦砾崩塌而下。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红莲业火自地底喷薄而出,席卷这云中神殿。


业火中心,一个庞然大物拔地而起,渐渐成型。


赫然是一头体长数十米、浑身覆鳞的九头火蛇。


“你们就算来四个八阶围攻我,有西格蕾你这个接近九阶的家伙为首,也不是我的对手,绝不是!”


教皇颤巍巍地立起身,举起黑雾骸骨权杖,恢复了狂癫状态。


他的话音听起来有点像在强调着这场战斗胜负的合理性,但在场的任何一个骑士都不会放松到去想教皇是不是在解说。


话音未落,九头火蛇已经扑向众人,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炽热的吐息。


滚滚烈焰在地面上席卷开来,所过之处,大理石地砖被烧得焦黑龟裂,滚烫蒸汽升腾而起。


骑士盾阵化作的结界全力抵御着火焰。


西格蕾飞快后跃,堪堪躲过蛇息,已感到扑面而来的灼热气浪。


她抬头望去,只见召唤物的身躯遮天蔽日,十八只巨眼闪烁着贪婪疯狂的红光,獠牙如森,利爪如钩。


可是西格蕾毫无畏惧,反而斗志高昂。


“教皇已经被我们逼到需要借助召唤兽的力量了,不要怕!”


她转头高喊道,鼓舞着一众骑士。


“我奉刻希亚女皇之命,来助你一臂之力!”


皇室暗杀者紧随其后,加入了正面战场。


圣魄兰特教的两位至强者对视一眼,也加入了战团。


九头火蛇看到人类主动进攻,不由得更加兴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猛地收拢双翼,朝地面疾冲而下。


利爪在大理石地面上划出几道深深的沟壑,溅起漫天碎石。


西格蕾带头迎击,扔开剑,挥拳向火蛇。


当啷一声巨响,西格蕾臂力惊人,竟然在双掌中凝聚出一团耀眼的光芒,徒手抓住了火蛇的前爪。


与此同时,九头火蛇另一侧,审判长手中战锤泛起深红的烈火,朝蛇身狠狠斩,蛇鳞坚硬无比,竟然纹丝不动,反震得审判长虎口发麻。


皇室暗杀者连射利箭,瞄准蛇眼射去,可九头火蛇头部鳞甲更加厚实,箭矢纷纷折断,被它闭眼躲过。


圣骑士长高高跃起,手持圣枪,自上而下刺向蛇颈。


饶是以全面著称的圣骑士长,枪尖也只是略微嵌入龙鳞,便再也无法深入分毫。


九头火蛇仰头咆哮,四肢用力一蹬,竟将四个人同时震开。


西格蕾硬生生抗住这一击,五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西格蕾,只有这点程度,你就想坐上我的位置吗?”


御座上圣魄兰特教皇的话音未落,九头火蛇就弓起脊背,全身笼罩在一层璀璨的红光之中。


光芒愈发耀眼,整个教皇厅内亮如白昼。


紧接着,一股凛冽的啸声自光球中心传出,令在场所有神职者都感到灵魂战栗。


教皇,是无法战胜的。


这个想法充斥在所有人心头。


绝望感开始弥漫,链接着众人的心绪。


“我会告诉你,我才是最强,你就安心从那个位置上滚下去吧。”


西格蕾遥遥指向御座,对圣魄兰特教皇无比霸道地讲道。


愈是劣势,她的战意就愈发热烈。


身上那气场之强就像这片大地之上的女王——她从不满足于在掌控眼前,而是要征服目光所及的一切。


眼看这个势不可挡的庞然大物就要突破他们的防线,毁灭掉整个教皇厅。


就在这时。


月色降临了。


也许是命运女神的安排,也许是银月女神的眷顾。


西格蕾身上绽放起银光。


她的伤势顷刻间恢复,状态也远超先前。


令神殿骑士们惊讶于这一刻突然到来的希望。


“连神明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西格蕾的声音回响在整座赫尔沙雷姆教皇厅。


“对啊,神明都站在了我们这一边!”


其他神职者们看着西格蕾那神明赐福一般的光华和她愈发变强的伟力,仿佛也看到了胜机,也振奋了起来。


只见于神官们举起锡杖,口中吟唱起咒文,伴随着咏唱声的渐强,整个教皇厅上空渐渐泛起一片柔和的白光,唯有纯净无暇的虔诚灵魂才能凝结而成,此时笼罩在白光下的众人,都感到状态全面提升。


就连九头火蛇也被白光刺痛了眼睛,发出痛苦的嘶吼。


西格蕾重拳突击而上,轰入了九头火蛇布满鳞甲的身躯。


它倒退了数十米,龇牙咧嘴,险些从教皇厅的墙侧撞破,栽落云海。


“什么,连神明都选择了你吗?!西格蕾!”


教皇怒喝道,声音震得大殿都在颤抖。


“不是,你不要这么演好不好。”


观战的塔莉娅在兰奇心里吐槽道。


尽管她承认兰导亲自出演的反派演得很好,演技收放自如,但有些台词真的目标性太明确了,她看得头皮发麻。


她都有点担心西格蕾接不住兰奇的戏。


御座厅大殿内。


神官团的光束不断指向九头火蛇,口中的颂歌不曾停歇。


白光愈发明亮,竟化作一条条锁链,缠绕住九头火蛇的四肢和躯干,圣骑士长,审判长,皇家暗杀者的攻击也接踵而至。


九头火蛇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竭力挣扎,可西格蕾正面对抗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


它身上的鳞甲正在一片片剥落,眼中的红光也渐渐黯淡下去。


趁此良机,西格蕾再次高举重拳,向九头火蛇砸去。


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九头火蛇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砸在教皇厅的地板上,砸出一个巨坑。


四溅的鲜血瞬间灌满了整个台阶,顺着阶梯流淌开来。


尘埃落定,一切重归寂静。


西格蕾从逐渐消散的九头火蛇上跳下,浑身浴血,却依然挺立如松。


“我们……赢了?”


主力强者们也陆续现身,个个都带伤不轻,也都松了口气。


而教皇兰克洛斯·圣·阿纳斯塔修斯,不知何时竟悄然逃脱,不知所踪。


“他竟然跑了……!”


西格蕾环视四周,目光扫过厅内的断壁残垣,握住了拳。


“他自知无法战胜你,于是落荒而逃了,西格蕾陛下。”


埃尔姆大法官从后方的人群中走出,臣服在了西格蕾面前。


“西格蕾陛下,请继续带领我们。”


圣骑士长和审判长也相继行礼,送上祝福。


皎洁的月光穿透云层,自半空中洒下,映照得整个教皇厅银白生辉。


阴霾渐消,破碎的穹顶之外,一片清澈的夜空正徐徐展开。


透过巨大的豁口,远方赫尔沙雷姆城的尖顶隐约可见。


“西格蕾陛下……”


“西格蕾陛下!”


“西格蕾陛下!!!”


众神职人员逐渐齐声高呼西格蕾的名字,期待着她坐上属于她的御座。


西格蕾低着头,握紧了手。


当她再度抬起头时,已掩去了眼里那份诀别的悲伤,走上了御座台阶。


“这是所有人共同的胜利。”


西格蕾坐上御座环视四周,


“活下来的同伴们,我在此以新任教皇西格蕾·圣·阿纳斯塔修斯的名义宣布,旧皇的阴谋既已揭穿,圣魄兰特教国该迎来新生!”


她朗声宣告道。


久违的圣洁光芒投射在御座厅的高大玫瑰窗上,映照满了整个大厅,给这一刻增添了几分当年战时的庄严和神圣。


在她圣皇西格蕾的带领下,圣魄兰特教国的未来被重新书写,充满无限的希望与可能。


……


与此同时的夜空中。


白袍身影正飞驰在圣魄兰特教国的领区上。


【在你的安排下,圣魄兰特教国内部乱成一团。】


【西格蕾为首的圣魄兰特教维新派,拿出了铁证——教皇曾经的医疗报告和多份战争记录,证明教皇在多年前的战争中曾经中过一种九阶史诗级精神诅咒,无法解除。】


【教皇越接近晚年,就越会发狂,迷失自我,甚至可能无差别伤害所有人。】


【她作为教皇最信赖且亲自选定的圣女,出于义务和责任需要请教皇上路。】


【你与西格蕾演了一场好戏,你在圣魄兰特教皇厅御座厅被西格蕾为首的维新派围剿。】


【你展现出了自己一阶段的虚弱、二阶段的晚年不祥和三阶段的彻底疯狂。】


【在被西格蕾等一众教会主力侥幸击败后,你彻底疯狂,逃离了教皇厅,向南行去。】


【至此,西格蕾发挥她的才能迅速统御圣魄兰特教会,成为了圣魄兰特教国的新圣皇。】


“由于落败的老教皇的行踪不明,疑似向南而去,整个圣魄兰特南部将进入最高戒备。”


兰奇喃喃自语。


经过兰奇在校长室与西格蕾坦白了霍宁帝国的真相还有交待后事,西格蕾哪怕再不忍,也仍是答应了兰奇的委托。


南方现在已经岌岌可危,浩劫即将到来。


她明白只有自己才能接替教皇的重任,同时让教皇能够卸下重担,放心去南方放手一搏。


于是在兰奇选下前往圣魄兰特首都赫尔沙雷姆之后,一切就衍变成了这样。


“这样哪怕你命数尽了,圣魄兰特教国还会在近期诞生出一个新的九阶圣皇,而你的堕落已成既定事实,无论接下来做出什么事,都不会动摇圣魄兰特教国的主心骨……相反你越是坏事做尽,越能印证西格蕾的正确,加强她在圣魄兰特教国的凝聚力……”


塔莉娅想道,至此她也懂了兰奇演完这出戏之后的效果。


“还没有完。”


兰奇的眼神望着南方,回答塔莉娅。


眼前的一切变幻。


他化成极影,不知飞行了多久,穿过圣魄兰特教国的国土,那位于圣魄兰特教国南边境巍峨的要塞城邦已经快要出现在视野中。


圣魄兰特教国南方错落有致的街道和古朴厚重的建筑尽收眼底。


【你接下来会去:】


【A.诶欧伯伦】


【B.汉萨贝克】


【C.塔尔贝格】


【D.圣特里克】


【命数剩余:4天03小时36分】


在大地之上,泰比里厄斯之镜的魔文也慢慢连结了起来。


“诶欧伯伦是哪?”


塔莉娅看完了选项,疑惑地问。


“我猜是奥伯伦。”


兰奇回答道。


奥伯伦是圣魄兰特教国的南边境,又名钢铁要塞,与霍宁帝国接壤。


倒悬卿泰比里厄斯大概很喜欢整洁的字符长度。


塔莉娅欲言又止。


她怀疑倒悬卿是不是有点大病。


不过搞艺术的都是这样。


兰奇高低也沾点。


“……”


兰奇觉得塔莉娅最近也有点开始每日任务的趋势。


他暂时没反驳塔莉娅什么,专注于眼前的选项。


汉萨贝克行省是霍宁帝国中北部的行省。


塔尔贝格行省是霍宁帝国中南部行省,在第二次模拟中出现,兰奇也是因为狩猎魔人而在这里遭到了当地总督的通缉。


圣特里克则是恒定不变的终点,藏匿着血月城的霍宁首都。


“你接下来怎么办?”


塔莉娅问圣魄兰特教皇,准确来说应该是原圣魄兰特教皇。


他现在已经失去了地位,失去了名誉,彻底的孤身一人了。


按理说这次中间不用调查什么了,可以直奔霍宁首都圣特里克,结束掉这次的模拟。


但兰奇说还没完。


他可能还想做些什么。


“宣战。”


兰奇选下了第三选项“塔尔贝格”,霍宁帝国中南部行省。


他现在的目标很明确。


刹那间,眼前的整个世界瞬间拉长。


以九阶的速度向南疾速飞驰。


【你经过了圣魄兰特教国的最南方,钢铁要塞奥伯伦,这里正在和霍宁帝国的边境城邦筹备塞维利亚大地和平复兴四周年纪念。】


【继续往南边去,你进入了霍宁帝国的北部行省赫尔斯莱茵。】


兰奇如同一位俯瞰凡尘的飞鸟,从高空中观测着整座城邦的全貌。


【夜晚,战争结束后的霍宁帝国边境,寒冷的冬日月光洒在覆盖着皑皑白雪的主城上,温室大棚、绿意盎然的蔬菜瓜果、灯火辉煌的集市和商会广场,冬季节日的祥和喜乐,在你眼里皆是哀怜。】


【你已经放弃了再看一眼故乡布伦瑞克小镇的模样,因为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你沿途也不会再化身恶魔猎手兰道尔解决魔人。】


【径直前往霍宁帝国中南方向。】


……


第二天午后。


霍宁帝国,塔尔贝格行省西部,一座名为瑟银丝特的小镇。


小镇依山傍水,高低起伏的地势上风景秀丽,小山丘淙淙的溪水蜿蜒流过。


黄昏时分,夕阳化作一颗熔化的金子,将大地镀上层层温暖的光辉。


小镇的高地,能将城镇一览无余,有着舒适的长椅,同时能俯瞰日落。


阶梯上时不时有孩童跑过,远处也有穿着正装革履的中年人看着报纸。


放眼望去,浩瀚的远郊尽收眼底,西沉的夕阳已经开始慢慢融化在地平线上,天空被染成了粉红,燃烧着云霞。


和煦的晚风吹拂着小镇居民们的发梢,带来了淡淡的玫瑰花香,沁人心脾。


从小镇边郊木屋敞开的窗户望进去,便可以看到其乐融融的家庭坐在餐桌旁,享用着美味的晚餐。


牧场主端起酒杯,高兴地说:


“敬伟大的霍宁帝国,敬我们幸福安康的生活!愿明天会更加美好。”


全家人齐声附和。


“亲爱的,再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有什么心愿吗?”


他的妻子转向女儿,慈爱地问。


“我想去圣克里特的血界看看传说中的血族,向他们道谢,老师说能有如今的和平,都是因为他们在保护我们。”


女儿甜甜地笑着回答。


“呃,我们可能暂时没法立即去首都,不过未来一定有机会的。”


妻子有些为难地说道。


她听说有些血族很喜欢吸小孩子的血,她不想自己的女儿被吸干。


“妈妈,为血族的大人献上鲜血,不应该是我们的光荣吗?你为什么在害怕?”


女儿的眼睛瞪得大大,就像看出了母亲的顾虑一般,直勾勾地望着母亲问道。


“我,我没有。”


妻子一瞬间发现全家人都在看着她了,只能赔笑应付道。


没一会儿,餐桌前的气氛又恢复如初,大家聊着笑着大快朵颐。


无人注意到,天空中开始聚集起诡异的乌云。


人们以为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晚间阵雨,习以为常地继续着手头的事情。


小镇的酒馆逐渐有人探出头,望着天际。


“怎么天忽然黑了?”


“这时间点天黑了很正常。”


烟雾穿透窗影缭绕指尖。


酒馆顾客悠哉地吸着烟。


乌云越聚越多,很快便遮蔽了夕阳,整个瑟银丝特镇乃至周围的城邦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


突然间,城镇各处的所有人感觉脑海中有一股电流划过。


整个现实开始塌陷,虚空的图景渐渐浮现,天空、白云、太阳,一切都消失不见。


眼前的事物眨眼就变得截然不同。


所有人都仿佛被拖入了一片苍茫的旷野中——


没有月光,也没有太阳的荒芜之地。


在这里,时间可以静止,空间可以扭曲,现实与虚幻的边界被彻底打破。


居民们发现周围一片死寂,只有自己和熟悉的人们,心跳和呼吸声在耳边回响。


这也许是他们理解之外的幻术和精神魔法,亦或是神明的伟力。


刺眼的闪电划破天际,震耳欲聋的雷鸣紧随其后,大地都在瑟瑟发抖。


人们面面相觑,未知带来的恐惧如同实质性的藤蔓,缠绕住他们的心脏。


慢慢的,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乌云之中,其全身笼罩在一袭洁白的长袍中,面部被银白色的面具遮挡,只露出那双冷酷无情的绿色眼眸。


在其周身,雷电交织,狂风怒号。


祂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毫无温度地审视着脚下蝼蚁般渺小的生灵。


【敬告所有霍宁帝国子民。】


所有人的目光都无法从祂身上移开,祂的存在就是一种无形的枷锁,禁锢住了所有人的心神,唯有倾听着他的话音。


【我的名字是兰克洛斯·圣·阿纳斯塔修斯。】


人们不知他的出现是为何。


唯一能确信的是——只要凭他一个意念,自己的身体就将风化、消散,灵魂也会被黑暗吞噬殆尽。


【我正在用自己的意志与你们对话。】


【我已开始行动。】


【我的目的是为我长久以来的夙愿划上句号,为我死去的同胞们讨回公道。】


【当下的和平,并不能令他们的亡魂安息,他们无法入眠。】


【霍宁帝国需要血债血偿。】


【我拒绝接受你们所期望的和平。】


【绝不宽恕,休想解脱。】


【只有正义,唯有复仇。】


【我将会无差别地开始杀戮。】


【直到将霍宁帝国的所有生命都从这世上驱除殆尽。】


他的话语癫狂,声音却更加平静,无喜无悲,就像得到了力量后有些乏了。


这即是神性。


但在最后说到,要将霍宁人全部驱逐殆尽的时候还是没能克制住,语调上扬,那是满腔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开来。


……


数小时后。


大地轰鸣,鲜血晕染。


霍宁帝国塔尔贝格行省的天空被灰黑和血红笼罩,浓烟滚滚直上云霄。


地面不再是坚实的依托,而是在持续不断的震颤中崩裂、塌陷。


大片的居民,数百万人像成群的蚂蚁在恐慌中奔逃,却发现无处可逃。


地面上,无数的尸体横陈,被碾碎的,在混乱中被踩踏致死的,比比皆是。


哭喊声、求救声此起彼伏,却在黑雾军团脚步的轰鸣声中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远方地平线上,移动的黑色浪潮正缓慢而不可阻挡地推进,亡灵法术集结成的军团整齐划一地迈着沉重的步伐,每一步都让方圆数公里的土地为之震动。


它们所过之处,森林瞬间被吞噬,河流被截断改道,山丘被夷为平地,城邦这庞然大物在其面前脆弱得如同纸板搭建,建筑的碎片如雨点般坠落。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和尘土,血腥的气息。


塔尔贝格行省几座大型城邦,短短数小时就化为了废墟。


戴着银白面具的男人站在高地上,立于众生之巅。


他的绿色眼眸中倒映着毁灭的景象,面具刻着的表情冷峻得近乎麻木,如神明般主导着这场战乱。


事已至此,早就分不清到底是人们的命运还是人们的意志。


只有无止尽的屠戮。


暴行还在继续。


“放过我吧,不要杀我们!”


“救救我!!”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堕落至此?”


被哀求被怨恨被诅咒被质问。


他没有解释什么。


只是用那面具下的眼眸注视着一切。


他就是罪与罚,是执掌沉浮者,是那一轮给世界带来灾难的黑日。


一切质疑声在他耳边都像过眼云烟。


“直到我把你们杀光,或者你们来把我杀死。”


“我绝不会停下——”


男人近乎无声地启唇,如怨魂的低语,又如暴君的敕令。


落下这片音符,他的背影再度融入了漆黑,提着他的黑雾骸骨权杖,孤单一人,向前踏去。


【你在霍宁帝国的塔尔贝格行省展开了无差别歼灭。】


【据你目前已知的情报,霍宁帝国的北方姑且还有居民没被感染,但是南方早已全部病入膏肓。】


【一旦第三始祖拉夏尔公爵被封印,中部开始的霍宁人无一例外都会变成魔人。】


【霍宁人在变成魔人之前,战斗力还没有那么高。】


【你彻底成为了黑日暴君。】


……


另一边。


远在数千公里外的霍宁首都圣特里克的地下。


殷红的血月高悬在漆黑的穹顶之上,给这座由深色石料建造的异空间城市蒙上了层层朦胧的红纱。


空旷的街道两旁,厚重的建筑轮廓勾勒并凝固亘古岁月的风尘,寂静的街巷间,偶有微风吹过。


血月城深处,血王宫内。


高耸穹顶之上,嵌满不朽水晶的玫瑰窗折射出斑斓迷幻光晕,黑铁铸就的吊灯悬挂在冰冷的铁链下散出奢靡色彩,深红地毯如蜿蜒而下的血河,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议事厅中央,乌黑精铁打造的长桌两侧,十三把宛如王座般的高背椅。


此刻只有四把椅子上坐着始祖的身影。


他们倾听着霍宁帝国国防大臣德尔森·施瓦岑堡的汇报。


原本在首都圣特里克地上走起路来总是昂首阔步的霍宁元帅德尔森,此刻正目光紧盯着地面,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直视四位始祖。


他刚刚讲完从北方传来的紧急动荡。


“兰克洛斯疯了?”


第三始祖拉夏尔公爵听完后,满是懵圈。


这家伙比他们还凶残。


直接开启了灭国之战。


“赫丽提珥,他的天命状态怎么样?”


他不禁侧过头,望向第七始祖赫丽提珥侯爵问道。


兰克洛斯能对抗他留下的心灵裂创这么多年,已经很不错了。


如今兰克洛斯的病发也算是验证了他们所等待的预兆。


“就这几天了,大概两天后他就会跌下九阶。”


远处高背椅上的血族女性身影微微仰首,她双眼始终紧闭,透过层层穹顶,洞悉夜空中由黯淡星辰编织而成的图案,笃定地答道。


“好,真是太好了!”


第三始祖拉夏尔靠在高背椅上仰头大笑了起来,直鼓掌,


“兰克洛斯,你罪有应得啊!”


光是想想兰克洛斯死不瞑目的样子,拉夏尔就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这些年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快,快去给圣魄兰特教皇加把火,将他屠戮平民的行为昭告天下,向国际谴责他的灭国行径,然后派更多的霍宁帝国军队去送葬,让世人看到他兰克洛斯是个真正的恶魔,看清他的残忍和疯狂!”


拉夏尔幸灾乐祸地抹着眼泪,对第九始祖贝恩哈德侯爵交待。


兰克洛斯不愧是他最好的玩具。


既可以把兰克洛斯的名声彻底搞臭。


又能用霍宁帝国这些廉价的人命去消耗兰克洛斯所剩不多的力量,把他的寿命耗干净。


即便他能杀到血月城来,能剩小半条命保持住七阶八阶就不错了。


……


第二日。


破晓时分。


霍宁帝国南部的伊莱文平原上,坐落着曾名为“伊莱文关”的古老城关。


它位于两座低矮丘陵之间的狭长山谷中,有数百年的历史,几何时,它是霍宁帝国通往北部的重要军事关隘,但随着帝国疆域的扩张,新的交通要道被开辟,昔日的雄关渐渐失去了昔日的荣光。


青灰色的光晕斜斜地洒在城墙上,照亮了青苔与野草,空旷的关内,只有风吹过发出呜咽的声响。


城关虽已衰败,却依然默默矗立在那里。


离伊莱文关还有数里的官道上,一支浩浩荡荡的霍宁精锐军队正朝着北方进发。


千军万马踏起滚滚烟尘,钢铁甲胄与兵器在夕阳下闪烁着点点寒光。


铁铸的剑刃,便是正义的证明。


将敌人斩杀的那一刻,就离英雄更近了一步。


“我们霍宁第一重装骑兵军团,今天势必要完成皇帝陛下的委托,将祸乱塔尔贝格行省的魔兽讨伐!”


为首的帝国将军策马而行,对于这次远征胸有成竹。


“听说塔尔贝格行省的灾祸并不是那么简单,并不像高阶魔兽失控狂化导致的局部破坏。”


身旁的副官深色凝重地讲道。


“无非就是几个城镇遭殃了的级别,魔兽狂化能狂化到什么地步,况且灾祸越惨烈,本座的功勋和荣誉就会越多。”


将军甚至勾了勾嘴角,他巴不得行省那边能再添油加醋点,


“我们还要多久抵达塔尔贝格行省?”


他问副官。


“全速行军的话,从伊莱文关两天就可以进入塔尔贝格行省边境,至于要在莫大的行省内找寻到灾祸之源,就需要看情报的准确度了。”


副官展开帝国地图目睹着回答道。


“哈哈,那大可不急。”


霍宁第一重装骑兵军团将军从容地笑道。


然而,当将军的目光无意扫过前方的伊莱文关时,却蓦然瞪大了双眼。


他只看到破败的城关前,一个身着白袍的身影正静静地伫立着——


那人身形单薄,脸上覆盖着圣魄兰特教国风格的银白面具。


他并未施展任何隐身法术,却将自己的存在完美地掩饰在这片破晓城关之中。


完全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要不是亲眼看见了他,甚至不会察觉到城关下有一个人存在!


他就像已与这天地融为一体,成为了永恒的存在,只剩下他了。


银白面具下那双翠绿眼眸,有着奇特的魔力,令人不由自主地沉沦其中,难以自拔。


伊莱文城关下。


“呵呵呵。”


白袍教皇看着那浩浩荡荡过来送的霍宁帝国军队,就像看懂了霍宁帝国的应对手段,


“拉夏尔,这回我们是双向奔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