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道上，三匹巨马拉着一驾凶兽般的战车，跟随着一辆普通的马车，一路前行。<br/> 传送门用不了，根据犹格·索托斯的说法，这个名为离石的人类那孱弱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了他的传送。于是杜康便让奈亚把这驾马车拿了过来——离石的马车太小了，他坐不下。<br/> 可惜原本四匹马，只剩下三匹了。<br/> 那个叫离石的人类似乎没有和杜康他们过多交流的意思，只是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杜康则和奈亚拉托提普登上了自己的战车。<br/> 他看得出来，奈亚拉托提普有话想说。<br/> “你这是抽什么风……”坐在战车上，奈亚拉托提普叹了口气，“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br/> “你们刚才不是都说了吗？”杜康有些疑惑，“那头章鱼袭击人类被反过来抓了，现在这些人要用那头章鱼去搞什么东西……”<br/> “长生不老。”奈亚拉托提普解释着。<br/> “啊，长生不老。”杜康点了点头，“不就这点事吗？反正我是不想管。那头章鱼栽了是他自己运气不好，没我什么事。”<br/> “你……什么都不懂。”奈亚拉托提普摇了摇头，“那根本不是这些人类能接触的东西……”<br/> “怎么不能接触？”杜康看着奈亚拉托提普，“他们不是都打赢了吗？”<br/> “算了，我换个说法。”<br/> 抬头望着天空，奈亚拉托提普吐出一口气。<br/> “你还记得，你问过我，关于意志与现实的问题吧？”<br/> “记得。”杜康点点头，“怎么了？”<br/> “理论我跟你解释不清，我只说结果。”<br/> 奈亚拉托提普看着杜康的双眼。<br/> “这些人类根本没有接触我们的能力。”<br/> 杜康一怔。<br/> 什么……意思？<br/> “我们的一切，这些凡物都无法理解。我们的一切，都会扭曲这些凡物的精神。”奈亚拉托提普面色凝重，“我这么说，你明白吗？”<br/> 扭曲……精神？<br/> “你是说……”<br/> “没错。”奈亚拉托提普点头，“那些看到你而死的人类严格来说是死于精神混乱。”<br/> “等一会。”杜康摆摆手，“你说的有问题。不是还有那么多看到我没事……”<br/> “多？”奈亚拉托提普嗤笑一声，“看到你没事的有几个？不算那个女人，尤里，还有那些猫。跟你接触过还有谁没被扭曲？”<br/> “可是……”<br/> “那个战士？还有那些火的子民？”奈亚拉托提普摇摇头，“你确认？”<br/> ……<br/> 杜康哑口无言。<br/> 不管是强森还是那些虾人，在杜康看来都极其正常。<br/> 但是这种极其正常，又何尝不是一种不正常？<br/> “不对！”杜康一拍头盔，“还有那些半鱼……”<br/> “深渊之子？”奈亚拉托提普笑了，“他们确实没有被你影响。但是影响他们的根本不是你。是克苏鲁。”<br/> 克苏鲁……吗？<br/> “所以你不用对这些凡物太上心，玩玩就好。”<br/> 看着低头沉思的杜康，奈亚拉托提普伸出手，怜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br/> “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在寻找那些强大的存在的原因。”<br/> “我们，才是同类。”<br/> ————————<br/> 是夜，子时。<br/> 明月高悬。<br/> 本应在入夜时便关闭的城门此刻却门户洞开。<br/> 两架马车一前一后穿过城门，驶入王都。<br/> 抱着怀中的盒子，离石长舒一口气。<br/> 安全了。<br/> 他本以为自己一路上会遭受妖魔或者鬼怪的袭击。但是现在看来，有两个鬼神在后面坐镇，那些宵小还不敢造次。<br/> 但是……<br/> 他看了一眼怀中的盒子。<br/> 暂时先不能用了。<br/> 那两个鬼神是为此而来，如果将此物用了，必然会被鬼神发觉。倘若鬼神震怒，即使偌大的王都也禁不起两个鬼神的摧残。先辈们辛苦创立的基业也会毁于一旦。<br/> 所幸，熟习明鬼一科的他还是记得要如何对待鬼神的。避人，避鸟兽，避笔墨。一切可能让鬼神留下存在痕迹的情况都要避免。否则即使鬼神只留下一个文字，也会遗祸无穷。<br/> 虽然这两个鬼神用的是凡身，但离石依旧选择了在宵禁的时候入城。不然天知道会不会有哪个疯子看到鬼神的身姿，当街异化为鬼怪——这还是比较好的情况。转化为妖魔的话，王都就要出大乱子了。<br/> 离石并没有选择去和鬼神进行交流。他很清楚，自己没资格为一门上下的选择做出决定。所以他带着鬼神回到了王都，这里才有能够真正做出决定的人。<br/> “离石师兄。”有骑手拨马靠近，小声询问着，“去宫城？还是……”<br/> “不去宫城。”离石摇摇头，“祖龙已就寝，不宜打扰。”<br/> 比起祖龙，更适合处理这件事的还是古离先师……<br/> 抱着盒子，离石深吸一口气。<br/> “我们回家。”<br/> ————————<br/> 午夜的王都是安静的。坐在巨大的马车上，杜康的视线穿破黑暗，看着远方高耸的宫墙。<br/> 杜康已经决定了，等一会把那个章鱼拿回来就马上走。<br/> 他不想在这片土地上多待哪怕一秒了。<br/> 可身体却并没有跟随他的意志而行动。<br/> 杜康知道，想要拿回那个盒子里的章鱼，自己一伸手就能抢到。没必要非得了解什么内情，又或者跟什么人谈判。就算奈亚拉托提普和这些人类定下了约定，不过他又没有在场，当然不受约束。<br/> 但是手伸不出去。<br/> 杜康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就这样呆呆的坐在战车上，操控战车跟随着那个名为离石的男人。<br/> 等一下，路线……不对？<br/> “离石。”杜康催动着战车，与对方并驾齐驱，“不是去宫城？”<br/> “尊驾有所不知。”离石对着杜康微微行礼，“祖龙已然歇息了。不过尊驾不必久等，王都之内还有一人可定夺此事。”<br/> “谁？”<br/> 杜康有些疑惑。<br/> 祖龙的话……应该是那位帝王吧。能够代替那位帝王决定事务的……赵高？还是李斯？<br/> “是古离先师。”离石抬起头，“尊驾身为鬼神，应该对古离先师是有所耳闻的。”<br/> 古……离？<br/> 杜康一愣。<br/> 那是谁？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