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边，残破的盔甲转过头颅，看着那个正大喊大叫的人类男性。<br/> 又不是中文……听不懂啊。<br/> 金色的火焰在杜康的颈间燃起，清了清嗓子，杜康决定先表示一下友好。<br/> “那个谁。”杜康尽量把自己的声音压得柔和一些，“你听得懂我说话吗？”<br/> “亡灵啊！”<br/> 人类男性扭头就跑。<br/> 这……自己现在看起来很像鬼吗？明明已经很像人了啊。<br/> 算了，将计就计吧。<br/> 从地上拾起那根长矛，杜康瞄了瞄那个人类逃跑的身影，直接掷了过去。<br/> 长矛在半空中打了几个旋，直接把那个人类抽翻在地。<br/> “回来！”杜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有气势一点，指了指人类，又指了指篝火旁边的空地，“坐下！”<br/> 那个人类果然拎着长矛乖乖的走了回来，坐在篝火旁。<br/> 看着那个正瑟瑟发抖的人类男性，杜康有些头痛。<br/> 布置好的交流气氛现在全没了……<br/> 不过还好有补救方案。<br/> “你。”杜康看了一眼那个人类，“等着。”<br/> 摸出一把小刀，杜康开始处理已经烤的半熟的狮子。<br/> 分享食物从来都是消除敌意的最佳手段。<br/> ————————<br/> 篝火边，瑟瑟发抖的他紧紧攥住手中的长矛，现在也只有武器能给他一点安全感了。<br/> 他不敢逃跑，面前这个恐怖的亡灵刚才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回来，然后坐在这里。也就是说如果他逃跑——不对，哪怕他站起来都会被这个亡灵杀掉。<br/> 面前这个东西的确是亡灵无疑，人类不可能这么高大，也不可能发出那种混沌的咆哮，更别说脖子上还套着一个火圈。而刚才这个亡灵展现的那种气势……古代的战士们都是这么凶悍的吗？<br/> 即使手握长矛，他也并没有攻击那个亡灵的意思。先不说这个亡灵身上那套样式奇异却有些破损的全身盔甲用黑曜石长矛根本戳不动，就算能戳的动，这杆普通的长矛能不能对早已死去的亡灵造成伤害也很成问题。<br/> 他可不想激怒这个亡灵，他还有家人，他要活下去。<br/> 仔细想想，如果这个亡灵真的要夺取性命，那自己早就被杀了。既然自己到现在还没死，就说明自己对这个亡灵还有着某些作……<br/> 一股让人垂涎欲滴的香气打断了他的思路。<br/> 这是……<br/> 他看着香气的来源，那个高大的亡灵正有条不紊的处理着篝火上的狮子。<br/> 这……传说里的亡灵不都是生啖血肉的吗？它们也吃熟的？<br/> 咕——<br/> 他的肚子发出一声饥饿的哀鸣。<br/>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饥饿，高大的亡灵从已经烤熟的狮子上切下一片肉，递了过来。<br/> “吃吧。”亡灵的眼中闪着幽幽的火光，“条件简陋，将就一下。”<br/> 这……亡灵制作的食物？<br/> 他脊背一凉。<br/> 吃了亡灵制作的食物……会不会变成亡灵？<br/> 看着亡灵那狰狞的面具，他伸出颤抖的双手，接过烤肉。<br/> 吃了或许会变成亡灵，但不吃一定会被杀死。那死也要当一个饱死鬼。<br/> 看着手中的烤肉，他闭上了双眼。<br/> 永别了，母亲。永别了，哈瓦娜。永别了，孩子们。即使变成亡灵，我也不会忘记我们的家。<br/> 他毅然决然地将烤肉塞进嘴中。<br/> 死亡也无法将我们分离，我的灵魂……等一下。<br/> 这肉真香。<br/> ————————<br/> 看着正在咀嚼烤肉的人类，杜康满意的点了点头。<br/> 自己烧烤的手艺可是经过多少个百年的历练的。虽然因为材料限制，吃起来也就是那么回事，不过拿来征服这个看起来还处于石器时代的原住民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br/> 至于这个人类那一脸慷慨赴死的表情，杜康把这个当成了原住民进餐的一种习俗。还处于石器时代的部落总是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奇怪习俗，或许这个人类是在表现自己对于食物的尊重。<br/> “味道如何？”杜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亲切一点，“要再来点吗？”<br/> 人类男性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惧，但很快便变成了镇定。<br/> “好吃。”<br/> 人类男性点点头，随即贪婪的望向已经烤熟的狮子。<br/> “自己去切。”<br/> 杜康把小刀递了过去。<br/> “我对你没有什么敌意。”<br/> 看着正在狼吞虎咽的人类男性，杜康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交流氛围。<br/> “我叫康杜，是一个迷途的旅者。来到这个地方是为了寻找一个……东西。那么，你叫什么名字？”<br/> “尊敬的战士。”<br/> 人类男性艰难地咽下嘴里的食物。<br/> “我叫阿帕契。”<br/> ————————<br/> 嗝~<br/> 吃了大概有八分饱的阿帕契依依不舍的将小刀交还给那个自称刚铎的亡灵。<br/> 他很清楚，吃到撑也就意味着任人宰割。他还没有傻到觉得这个亡灵是真的不会伤害自己。虽然这个自称是迷途旅者的亡灵有名字，看起来也有些理智。但是传说里那些亡灵哪个不是迷途在人世间，无法回归死亡世界。<br/> 这个亡灵应该不是古代的战士，而是外人。从刚才那短剑般大小的金属小刀便可以看出来。本地是没有冶炼金属的技术的，只有城里的那些贵人们会有一些从外面交易回来的金属武器——但是他们并没有能力把技术也交易回来。而刚才这个亡灵拿出来的那一叠被称作“纸”的东西更是阿帕契闻所未闻的。<br/> 纸上的画他并没有看懂，那种奇异的绘画风格有点像是祭司们在飞叶子飞多了之后画出来的。或许祭司们能够解读这些画。<br/> 但是他并不想把这些告诉这个亡灵。<br/> 那会为村子招来祸端的。<br/> 然而事情并不会按照他的想象来发展。<br/> 就在他向亡灵辞行，提起长矛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亡灵跟了上来。<br/> “你不知道没关系。”亡灵的眼中闪着幽幽的火光，“总会有人知道的。”<br/> “我……我并不是要回去。”他绞尽脑汁，思考着应付亡灵的说辞，“尊敬的战士，我是要去猎一些野兽。今年的玉米歉收，我需要为家人负责。”<br/> “哦？”<br/> 亡灵的眼中似乎闪过了一丝……赞许？<br/> 但是亡灵接下来的话却让阿帕契的心跌入谷底。<br/> “打猎是吧？让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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