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无法从肉体上消灭敌人，那就从精神上征服敌人。——鲁迅。<br/> 好好好，是我说的，全都是我说的。——鲁迅。<br/> 宗教战争。<br/> 杜康很清楚这些战士们正在做什么事。<br/> 宗教这种东西杜康并不是很了解，但是他也见过不少宗教。靠宏大的仪式和血腥的祭祀来维持神圣性的早期宗教，又或者记忆中那些靠宣扬某种精神来让人们产生认同感的晚期宗教，不管是哪种宗教，其真正的核心目的不外乎是让人们“相信”。只有信众足够多，宗教这种东西才有延续下去的可能。<br/> 如果有必要的话，宗教也会被作为武器。<br/> 通过这几天和那些憨厚的狂战士的交流，杜康也对这片地域有了些大致的了解。<br/> 这里地域偏北，环境严苛，给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以很大的考验。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于是这群活不下去的刁民很快便用他们简单的脑袋想出了一个改善生活的方式——在海上抢劫。<br/> 抢劫的效果是显著地。面对这些要钱不要命的刁民，来往商队的护卫完全不是对手。几次开荤让这些刁民们尝到了甜头，于是每年夏季的时候，这些刁民们就会拉出自己的战船，成群结队的纵横大海，来为自己抢出一个未来——阿米特曾经所在的船队就是这么一个队伍。几个曾经受过正规训练的战士，再加上一群想要挣快钱的农民，最简单的海盗团就成型了。<br/> 随着尝到甜头的人类越来越多，这片海域中的海盗也愈发猖獗起来——这也直接导致了来往商队数量的下降。做买卖的又不是傻子，都知道这里有危险那谁还会去。<br/> 商队数量的下降严重威胁着海盗们的收入，黑吃黑很快就成了家常便饭。于是为了维持稳定和可持续发展，一些海盗们站了出来，决定扩大活动范围——也就是去陆上抢掠。<br/> 在杜康看来，这种行为有些像东方那些匈人们南下打草谷——只不过匈人是骑马，这些海盗是坐船。<br/> 抢掠的效果很显著。金银财宝，粮食物资，还有大量的奴隶。那些陆上人完全不是这些身经百战的厮杀汉的对手。海盗们很快便带回了丰厚的战利品，让所有的海盗都红了眼睛。<br/> “但是他们也把很多危险的东西带了回来。”诺曼无奈地为杜康解释着，“比如……这个。”<br/> 诺曼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十字架，递给杜康。<br/> “那些教会的牧师们都很有煽动力，一些大贵族已经在这些牧师的劝诱之下改变了信仰，甚至为这些牧师修建了修道院……”<br/> 诺曼叹了口气。<br/>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这是陆上人的阴谋。他们正在膜拜他们不了解的东西。那些来自教会的牧师会篡改他们的思想，把他们变成废物！”<br/> 话说得很模糊，但杜康却明白了对方指的是什么。<br/> 解释权，教会的牧师们把持了教义的解释权。阿萨神族的故事几乎每一个维京人都知道，但教会牧师所宣扬的福音对于他们却是个新鲜玩意——这也就意味着牧师可以随意往里面添加自己的想法，并以此来影响所有信徒。<br/> 至于导人向善和导人向战之间的区别……杜康对这一点倒不是很在乎。赏善罚恶这一条基本是每个宗教的标配了——甚至邪教也是一样。毕竟信徒的数量意味着宗教的延续，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和对恐怖惩罚的畏惧更是人类都有的。至于之后想要做点什么的话……反正解释权又不在信徒手里。<br/> 这也是为什么连克苏鲁都有自己的宗教，但杜康却坚决不碰任何宗教的原因。在杜康看来，宗教这玩意还是敬而远之好一些。<br/> “所以……”杜康指了指不远处的烈火燃烧的战场，“这就是你们的反击？”<br/> “杀光这些砸碎！”<br/> 火场之中传来战斗的嘶吼声。<br/> “砍死他们！”<br/> “我要把他们的头盖骨做成碗！”<br/> 遥望着如棕熊一般纵横战场的狂战士们，诺曼笑了。<br/> “这不是我们的反击。”微笑的诺曼露出锋利的牙齿，“这是神罚。”<br/> 神罚……<br/> 杜康想起了沙漠里的狗头人，还有曾经和狗头人打过仗的那些奥林匹斯神族。<br/> “神罚的话，应该是你们的神亲自动手才算吧。”杜康摸出一根烟，叼在嘴边点燃，“现在不就是人杀人吗？”<br/> “我们是索尔的战锤，我们是奥丁的长枪，我们行的杀戮秉承着众神的意志……嗯？”<br/> 念诵着古老祷言的诺曼突然发现了杜康抽着的烟卷。<br/> “草原之国的烟草？阁下居然带了这种东西？”诺曼露出了希冀的目光，“不知阁下还有没有……”<br/> “给。”<br/> 杜康又摸出一支烟卷递给诺曼，他看的出这叫诺曼的人类早就是个老烟枪了。<br/> “感谢您的慷慨。”<br/> 诺曼仔细端详了一下手中的卷烟，随后学着杜康的样子叼在嘴里点燃。<br/> “刚才你说……草原之国？”杜康有些疑惑，“你见过烟草？”<br/> “见过。”诺曼点点头，“只有草原之国有这种东西，但是去草原之国要渡过辽阔的大海，一直往西才能到，所以平时没什么人敢去……传说里西方的海上有一条巨大的海蛇，会吃掉附近的船只。再往西就什么都没有了。”<br/> “但是这个被当做真理信仰了多年的传说是假的……“<br/> 诺曼吐出一股烟雾。<br/> “或许这也是为什么那些大贵族要改变信仰的原因吧……”<br/> “或许吧。”<br/> “嗯。”<br/> 诺曼叼着烟卷，不再多言。<br/> 两个男人就这么沉默地抽着烟，遥望着远方早已化为火海的修道院。<br/> ————————<br/> “出！来！玩！啊！”<br/> 拉尔森哈哈大笑着，挥动大斧将一扇房门劈碎。<br/> “为什么要藏起来？”<br/> 拉尔森一把将一个膘肥体胖的秃顶牧师从小屋中拽了出来。<br/> “来跟我打啊！”<br/> “异……异端！异端！”秃顶牧师一边喊着一边向后爬，“我是神的使者！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会下地狱！对！你会……”<br/> 扑哧——<br/> “废话真多。”<br/> 阿米特抽回自己的维京剑，看也不看倒在血泊中的秃顶牧师，径直向着下一个目标走去。<br/> “哟！”拉尔森对着满身血污的少年吹了个口哨，“小兔子终于变大人了！”<br/> “闭上你的嘴。”<br/> 阿米特停下脚步，静静地盯着比自己高了足有两个头的拉尔森。<br/> “我会在决斗里杀了你的。”<br/> “但是你现在打不过我。”<br/> 拉尔森一摊手，恶劣地笑了。<br/> “看你这一身杀气，你小子到底杀过多少人？我在你这个岁数杀的人都不一定比你多。”拉尔森提起长斧，担在肩上，“再加上你这一身武艺……明明是头狼，为什么一定要装成兔子？”<br/> “你不懂。”<br/> 回想起已故父亲的音容笑貌，阿米特擦了擦脸上的血污。<br/> “你不懂。”<br/> “没事，我也不想懂。”<br/> 拉尔森晃了晃脖子。<br/> “我只需要知道你很能打就行了，以后你还会更能打。所以……”<br/> 拉尔森的双手搭上了斧柄。<br/> 什么！<br/> 居然选择这个时候斩草除根……<br/> 阿米特猛地提起手中的维京剑。<br/> 但是，晚了。<br/> 大斧已经挥下。<br/> 铮——<br/> 看着手中被大斧斩断的维京剑，还有跌落在地上的短小箭矢，阿米特愣住了。<br/> 居然是在救自己……为什么？<br/> “别在那傻站着！”拉尔森一把将阿米特拉了过来，“你那个位置会被看到！”<br/> “为什么？”阿米特看着远比自己高大得多的拉尔森，“袭击者是谁？”<br/> “你小子要是死在这里，我以后怎么跟你打？”拉尔森随口解释着，“袭击者是谁还用想？我们把明处的修道院拆了，暗处的长虫们自然就爬出来了。”<br/> “小伙子们！”拉尔森招呼着还在废墟中肆虐着的狂战士们，“那些玩蛇的已经滚出来了！你们说该怎么办！”<br/> “宰了他们！”<br/> 狂战士纷纷发出兴奋地咆哮。<br/> “对啊……这才对啊……”<br/> 看着远方那些新加入战场的战士，看着他们身前绘着大蛇的盾牌，拉尔森忍不住舔了舔嘴唇。<br/> 只杀这些不还手的有什么意思，要打就要打的大一点啊。<br/> 拉尔森举起大斧。<br/> “宰了他们！”
相关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