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次打赌过去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杜康也早已回到了陆上,并发誓最近一段时间绝对不去海里。<br/> 没办法,克苏鲁和奈亚拉托提普这次也太蠢了点。毕竟身为长辈的他们拿小辈的婚姻大事开盘口已经算是够没溜的了,结果这两个蠢货居然还选择了作弊——关键是作弊还被当事人发现了。<br/> 但杜康不得不承认的是,奈亚拉托提普这次看似愚蠢的行为确实算是一步好棋。打赌已经被彻底搅黄了,他们这些长辈们谁也不是赢家。而小人鱼也能趁着这个他们自知理亏的机会,从他们这些长辈手中彻底夺回婚姻的主导权。<br/> 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双赢了。<br/> 所以就让克苏鲁和奈亚拉托提普双赢去吧,本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杜康选择在第一时间逃离了半鱼人的城市。<br/> 反正小人鱼在骂完克苏鲁和奈亚拉托提普他们之后,气应该也消得差不多了。不会跑来陆上找他的麻烦的。<br/> 但杜康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br/> 算了,自己忘掉东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既然没有影响到自己正常的生活,就说明这东西并不重要——那么丢就丢了,真用得到的时候搞一个新的就好。<br/> 嗯,只要丢的不是人就没问题。<br/> 杜康的正常生活其实也没什么亮点可言。学习那些怎么也学不会的知识,活动一下本体的筋骨,偶尔开炉做一些东西练练手,这就已经是他日常生活的全部内容了。<br/> 虽然有些枯燥,但他却也能乐在其中。<br/> 当然,杜康还是有一些娱乐活动的。比如听一会音乐,看几本闲书,又或者乔装打扮之后去人类世界听那些最新出来的评书话本——毕竟这年头能有点意思的也就只有这些玩意了。<br/> 月球要塞上的监控设施倒是可以当电影看,可他早就已经看腻了。更何况月球要塞现在成了小虾人的住所。当着晚辈的面,很多东西杜康都不方便拿出来看。<br/> 毕竟小虾人很聪明,学什么都学得很快。<br/> 但就算娱乐活动如此简单,也会经常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比如乐师们翻来覆去总是那几首曲子,比如评书话本里翻来覆去总是那几个段子。又比如……<br/> “淦!”<br/> 漆黑的盔甲愤怒地将手中的闲书摔在地上。<br/> 他原本以为自己买到的这套《希腊诸神》是全本的来着,但当他看到最后的时候才发现,这故事根本就没有讲完——甚至连一个称得上结局的章节都没有,只是说了一句“诸神都死了”然后就直接没了。<br/> 也就是说,这本书太监了。<br/> “淦!”<br/> 拾起地上的书本,杜康忍不住又骂了一句。<br/> 他倒是要看看这个没良心的作者到底是谁。如果这小子还活着的话……<br/> “淦!”<br/> 杜康再一次把书摔在了地上。<br/> 这套书压根就没有作者署名。<br/> “真他妈……”<br/> 点上一支烟,杜康深吸一口,平复着自己的怒气。<br/> 回想着刚才那本书所使用的文字,抽着闷烟的杜康不禁握紧了拳头。<br/> “淦他妈的意大利人……”<br/> ————————<br/> 是夜。<br/> 意大利,佛罗伦萨。<br/> 昏黄的灯光下,略显消瘦的中年男人正躺在椅子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酒,希望能借助酒精的力量来让自己睡个好觉。<br/> 他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好好休息了。<br/> 教会想要彻底控制佛罗伦萨城,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在如此的压力之下,佛罗伦萨内部却并不是铁板一块——那些被教会的诱惑所笼络,想要趁着动荡翻身的没落户们组成了所谓的“黑党”,而那些不甘心被教会当成肥猪来肆意宰杀的富裕市民们自然也结成了所谓的“白党”。<br/> 黑党想要给教会带路,顺便好好吃一吃城里的富户们。而白党则想要争取独立与自由,其实也就是怕被当成肥羊来宰——但这要求怎么看都比给教会带路来得要难的多,毕竟什么独立与自由都是虚的,而教会所掌握的力量可是实实在在的。<br/> 然而不幸的是,正喝着酒的中年男人恰好是白党的领袖之一。<br/> 所以他夜不能寐也是正常的。<br/> 酒精的作用下,醉眼朦胧的中年男人不禁想起了他的初恋情人,那个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人。他至今仍记得少年时第一次见到那个姑娘时候的样子,记得那件朱红色的衣服,记得那百合花般的温柔笑容,她是他一生的缪斯。<br/> 但不幸的是,她最终没能嫁给他,而是按照她父亲的意思嫁给了别的男人。<br/> 在那位美丽的姑娘嫁人之后,痛苦的他曾经连着写了三十一首抒情诗和散文,一写就是几年的光阴——因此,骑士出身的他甚至还专门学习了写作,并且创作了不少东西来练习文笔,只为了让他写出的东西能配得上那位美丽的姑娘。<br/> 可就在他准备为那位姑娘写出第三十二首情诗的时候,他所钟情的那位姑娘却不明不白地因病夭亡了,年仅二十五岁。<br/> 他没办法理解为什么那位姑娘居然会就这么病死了,她明明那么健康。<br/> 但不管他再怎么悲伤,死人也是无法复生的。而他也失去了在人间唯一的寄托。<br/> 能够慰藉他的,只有酒了。<br/> “咚咚咚!”<br/>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惊得他差点丢掉手中的酒瓶。<br/> 最近由于教皇要派遣特使来佛罗伦萨“调节和平”,城内简直是风声鹤唳,大部分白党高层都认为这位特使一定有着别的目的,而黑党更是很配合地展开了一系列的小动作。<br/> 比如,让某个反对派的人不明不白地消失。<br/> 已经这么晚了,来的肯定不会是白党的同僚。<br/> 也就是说……<br/> 挂在墙上的那把已经许久未曾使用过的手半剑被他悄无声息地抽出。<br/> 来得是刺客。<br/> “哐当!”<br/> 利刃在手的他一脚踹开了屋门。<br/> 来的是黑……<br/> 他愣住了。<br/> 黑……<br/> “找到你了……”<br/> 高大而漆黑的盔甲只是瞟了一眼那把老旧的手半剑,便将目光放到了呆立在原地的中年男人身上。<br/> “但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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