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的不错啊……”<br/> 名为“牧歌”的小店中,一群是人的又或者不是人的看着面前的画稿,纷纷发出属于自己的感叹。<br/> “真的很不错。”<br/> 维吉尔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br/> “你看这光,你看这……好吧,没水。你看这头发画的。达芬奇学弟,你绘画的功底确实不错。”<br/> “的确很不错啊……”<br/> 披着红色大衣的但丁忍不住叹了口气。<br/> “如果真的有贝阿特丽切这个人,想必她结婚之后也该是这个样子吧……”<br/> “不错,确实不错。”<br/> 头戴三角帽的胖子一脸赞赏地点着头。<br/> “我就说了,画了黑丝袜肯定能……”<br/> “呃……那里是以前的废稿,我这就改。”<br/> 吓了一跳的达芬奇连忙提笔在画面上涂改起来。<br/> 没办法,他画这幅画的时候太随意了一点——他甚至都没有再重新拿一张画布,只是随便拿了一张以前的废稿就在上面开始画了。<br/> 不过他也没必要对此太过认真。<br/> 毕竟画面只不过是一种表达的形式而已。<br/> 真正传达出去的……<br/> “是心。”<br/> 看着画面上的恬静微笑,名为奈亚拉托提普的存在忍不住叹了口气。<br/> “甲壳怪,你赢了。”<br/> “……嗯?”<br/> 漆黑的盔甲愣了一下。<br/> “奈亚你等一会,什么就叫我赢了?我干什么了?”<br/> “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干了什么。”<br/> 奈亚拉托提普的表情有些微妙。<br/> “无尽的贪欲竟然变成了永不枯竭的灵感……甲壳怪,你眼光确实很不错。”<br/> “什么很不错?”<br/> 杜康被奈亚拉托提普的话搞得一头雾水。<br/> “我又怎么了?”<br/> “没怎么。”<br/> 奈亚拉托提普摇了摇头。<br/> “你确实什么也没做。如果非说你做了什么的话……或许是因为你给了他一个机会吧。”<br/> “机会?”<br/> 杜康愈发地疑惑了。<br/> “奈亚,你到底在说什么?”<br/> “改变既定的命运其实是很难的事情。”<br/> 似乎想到了什么,奈亚拉托提普笑了。<br/> 带着莫名的欣慰。<br/> “你给了达芬奇一个机会,也给了自己一个机会。”<br/> “机会?”<br/> 杜康突然感觉到一丝不对劲。<br/> 以他对奈亚拉托提普的了解,这小子绝对不会莫名其妙地说这种云里雾里的话——毕竟奈亚拉托提普可是以沟通作为本职的,又怎么可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语。<br/> 但眼下奈亚拉托提普所说的话,他确实是听不懂的。<br/> 而这也就意味着……<br/> “奈亚。”<br/> 深吸一口气,杜康平静地注视着奈亚拉托提普的双眼。<br/> “你说的机会,到底是什么?”<br/> “机会,是一切。”<br/> 漆黑的双眸中,混沌在翻涌。<br/> “机会,是全部。”<br/> 似乎做出了什么艰难地决定,奈亚拉托提普咬紧了牙关。<br/> “机会是……”<br/> “鸡烩?哪里有鸡烩?”<br/> 有头戴三角帽的胖子直接挤了过来。<br/> “怎么了?又开饭了吗?”<br/> “呃……没有。”<br/> 看着突然挤过来的克苏鲁,杜康尴尬地摇了摇头。<br/> “在说正事,你先别闹……奈亚,你到底要说什么?”<br/> “算了,以后有空再说吧。”<br/> 被克苏鲁这一打岔,奈亚拉托提普也没了什么继续说下去的心思了。<br/> “继续说画的问题吧。”<br/> “……好吧。”<br/> 虽然心里还有些疑惑,但看到奈亚拉托提普如此表现,杜康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br/> “达芬奇这张画确实很不错啊……但丁,这稿子你收不收?你不收我可收了啊。”<br/> “收!收!”<br/> 回过神来的但丁连忙点头。<br/> “这种程度的话……”<br/> 但丁沉吟了一下。<br/> “就拿来当成新书的封面吧。”<br/> ————————<br/> “怎么会……”<br/> 米兰理工的校长室中,名为毕达哥拉斯的男人看着眼前的档案,皱起了眉头。<br/> 距离‘杜鹃鸟’计划被执行已经过了三年了,而他也在这所学校里待了三年了。作为整个计划的后续接手人,毕达哥拉斯可以说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计划是如何进行的。<br/> 计划很顺利,一切都很顺利。虽然由于担心‘神秘’们的敏锐感知会对计划有所影响,毕达哥拉斯没办法亲自去跟进进度,但那个被招揽而来的‘神秘’确实教授了九十七号实验体整整三年。<br/> 三年的时间里,九十七号实验体的进步可以说是突飞猛进——仅仅只用了一个月不到,九十七号实验体就凭借自己的努力赔偿了一栋新的宿舍楼,并且在那之后更是在短短一年之内便挣出了一份庞大的产业。<br/> 如果九十七号实验体愿意,他甚至可以单凭财力买下整个米兰理工。<br/> 在毕达哥拉斯看来,这当然是好的事情。能挣钱,说明九十七号实验体是有能力的,并且是有计划的——毕竟不管什么研究都需要足够的财力来推动。九十七号实验体能想到这一点,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br/> 至少比柏拉图学院里那些只知道伸手要资源的大爷们要强。<br/> 但毕达哥拉斯的高兴也就仅仅只能持续到这里而已了。<br/> 在置办下庞大的产业之后,九十七号实验体非但没有进行什么研究,反而在绘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br/> 是,在这段时间里,九十七号实验体也曾画出过不少颇有灵感的草图,但却没有去实践过哪怕一项。就好像这些草图并不是什么惊世骇俗的发明,而是茶余饭后的消遣一样——而与之相反的是,九十七号实验体却开始对绘画极度热衷。甚至还给教会画出了一副名为《最后的晚餐》的惊世大作。<br/> “什么?你说我不该给教会干活?开什么玩笑,他们可是给了钱的。”<br/> 这是九十七号实验体在面对学院特派员时所给出的答复。<br/> 也是现在毕达哥拉斯面前档案上的内容。<br/> “怎么回事……”<br/> 毕达哥拉斯的眉头拧得愈发地紧了。<br/> 虽然他至今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九十七号实验体确实已经变成了只知道绘画的废物。<br/> 就像是那个正在靠写小说谋生的十三号原型体一样。<br/> “哎……”<br/> 毕达哥拉斯叹了口气。<br/> 果然,这些想要从‘神秘’手中窃取那些禁忌的知识,是很困难的事情。<br/> “嘶啦——”<br/> 档案被随手撕碎,毕达哥拉斯径直瘫倒在办公椅上。<br/> 他不得不承认,他现在确实有点理解德谟克利特的感觉了。<br/> 他也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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