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标准时间之后，杜康终于抵达了武顽所在的星球。<br/> 虾人们计算时间的方式很难理解，和杜康那种使用太阳历的算法完全不同。在没有参照物的情况下，杜康也只能大概估算出自己应该是在穿梭艇里待了半个月左右——但是半个月的时间已经足够虾人们做出很多事了。<br/> 比如，进行更为深度的挖掘。<br/> “除了符文熔炉之外，我们还找到了一些其他的设施。”<br/> 节肢在光幕上划动着，武顽挨个介绍着光幕中的影像。<br/> “培养皿，治疗舱，遗传数据提取装置……随行的研究员正在提取资料，并尝试复制出日曜贤者曾经做出的行动。战术部队也已经就位，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机。”<br/> “做的不错。”<br/> 杜康拍了拍武顽的肩膀以示鼓励。<br/> “注意安全。虽然寻找日曜很重要，但是也不要让战士们因为意外白白送命……去挖掘场看看吧。”<br/> “是，父神。”<br/> 武顽行了个硬朗的军礼，随后迈动步足开始带路。<br/> 通往发掘场的路比杜康预想中的要长得多——又或者说整个发掘场比杜康预想中的要大了太多。原本杜康还以为日曜留在这里的只是一个私人实验室来着，但直到他亲眼看到之后，才知道日曜留下的是何等的庞然大物。<br/> “几乎有半个星球都被日曜贤者挖空了……完全没办法理解日曜贤者到底是怎么做到的。”<br/> 迈步走入升降梯，一脸苦笑的武顽比划着节肢。<br/> “有时候确实会很羡慕这些精通符文之道的同族……当年要不是我在符文方面没有天赋，我也想报考上造院的。”<br/> “没事，现在考也来得及。”<br/> 随便安慰了一下武顽，杜康的心中却泛起了疑惑。<br/> 如此庞大的设施……日曜到底是发现了什么？<br/> 不管是那块像是遗书一样的石板，还是眼前这庞大的实验设施，都透着一股莫名的诡异。线索都是杂乱无章的，杜康很难靠手头的信息将其串联起来——但他却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思考这些东西。<br/> 越是思考，就越是焦虑。<br/> “父神，我们到了。”<br/> 挥动节肢，武顽打开了升降梯的舱门。<br/> “这里是孵化室……至少研究员们是这么称呼的。日曜贤者曾经在这里安置过一些培养皿，但是现在这里剩下的只有尸体了……我们按照您的吩咐封存了这里，并没有进行进一步的……父神您怎么了？”<br/> “我……”<br/> 杜康的节肢颤抖着。<br/>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他所看到的场景。<br/> “怎么可能……”<br/> 混沌的咆哮在石室中回荡着。<br/> 在杜康的视线中，有蜿蜒的尸体盘踞在石室的角落。<br/> 虽然只是尸体，那庞然大物依旧散发着无尽的威严。<br/> “这是……”<br/> 杜康深吸一口气。<br/> 他看到了龙。<br/> ————————<br/> “火焰的话就是这个。”<br/> 面对着眼前这些一脸疑惑的生物，奈亚拉托提普随手掏出一个打火机，点起一缕火苗。<br/> “就是这个……你们看，亮的，热的。”<br/> “龙的力量！”<br/> 看着眼前的火苗，矫健的生物们纷纷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甚至吓得直接跳了起来。<br/> “这是龙的力量！是天神的力量！”<br/> “龙的……力量？”<br/> 一旁的达贡诧异地看着这些不知名的生物。<br/> 以达贡在神学上的知识，当然会知道那些文明相对原始的生物会对很多无法理解的自然现象进行膜拜……可这些生物为什么会说这是什么“龙”的力量？<br/> “‘龙’在大部分时候都是危险的象征。”<br/> 似乎察觉到了达贡的疑惑，奈亚拉托提普的声音在达贡的心底响起了。<br/> “他们在畏惧。”<br/> “嗯……”<br/> 达贡陷入了沉默。<br/> 的确，他看得出这些生物所表现出来的惊惶，也能感受到那股紧张的情绪。可是畏惧的话……为什么会畏惧火焰？<br/> 又或者说……<br/> “龙，是什么？”<br/> 达贡努力表达着自己的疑惑。<br/> “我，身体不舒服，头很痛，忘了。龙很可怕？”<br/> “很可怕！”<br/> 矫健的生物们纷纷点头。<br/> “那是大恐怖，很厉害，谁都怕。”<br/> “那龙到底长什么样子呢？”<br/> 达贡顺势抛出了自己的疑问。<br/> “可以说吗？这样我以后遇到也就能逃跑了。”<br/> “龙……说不清。”<br/> 有矫健的生物迟疑了一下。<br/> “龙很大，很厉害，有力量，可以烧。然后，然后……”<br/> 话语在这里就卡了壳，这些矫健的生物们抓耳挠腮地思考着形容的方式，但似乎是由于词汇量过于匮乏，他们半天也没能说出些什么。<br/> “那你们知道龙在哪吗？”<br/> 思索了一下，达贡干脆换了一种问法。<br/> “大概哪里能看到龙，说这个也行，以后我就可以避开了。”<br/> “龙在哪里……”<br/> 矫健的生物们沉默了一下，随后纷纷摇头。<br/> “不知道。”<br/> “不知道？”<br/> 达贡愣了一下。<br/> “那你们是怎么知道龙长什么样子的？你们难道没见过龙吗？”<br/> “没见过啊。”<br/> 矫健的生物们摇了摇头。<br/> “知道长什么样子，我们没见过。”<br/> “知道长什么样子怎么会没见过？”<br/> 达贡被这些生物的古怪逻辑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br/> “你们在说什么？”<br/> “知道就是知道啊，为什么要见过？”<br/> 矫健的生物们有些疑惑。<br/> “一定要见过才会知道吗？”<br/> “当……”<br/> 达贡才刚刚开口，一只大手便将他拉到了一旁。<br/> “别问了，问不清的。”<br/> 将达贡拉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奈亚拉托提普松开了手掌。<br/> “这些生物的脑子没你想的那么好用，能说出那些就已经是极限了……你再逼也问不出什么的。”<br/> “可是……您不觉得奇怪吗？”<br/> 达贡诧异地看了奈亚拉托提普一眼。<br/> “他们知道‘龙’的样子，却没有见过‘龙’……您不觉得太诡异了点吗？”<br/> “有什么诡异的，太正常了。”<br/> 沉默了一下，奈亚拉托提普还是开了口。<br/> “说一些专业名词你可能听不太懂……算了，简单点解释吧。”<br/> “你知道基因记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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