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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五十七章 地薄者大物不产,水浅者大鱼不游。

作者:甲壳蚁 返回目录

这饱和度!


这艳丽的色彩!


不同于龙娥英的颜色鲜明,面前青年全身色彩强烈到溢出!


杏黄脸、蔚蓝衣、青绿发-—-芜杂的色彩北境极光一样进发爆炸,齐齐挤入眼眶,扭曲环境光线。


高手!


天龙武圣?


应当不至于大前年入京登顶,望月楼三十层,此青年同另一貌美女子盘坐双修,倘若二人境界相同,岂不言有两尊武圣镇守望?


臻象圆满的天人宗师?


梁渠想到自身仙岛龙庭。


单一龙庭便如此强力,三座龙庭更不消说,几何倍数的成长,但也不至于浑身冒「极光」吧?


借助了望月楼?


环境特攻?


「青年」眉毛一扬,梁渠熄灭金瞳,轻轻俯身:「前辈!”


「感觉如何?」


「大有不同,如临仙境!」


青年晒笑,未有太多言语,步入房间侧开半步:「走吧,收拾收拾,陛下在三十三楼等你。「


「好!」


梁渠控干毛笔,合上桌面册页,塞入怀中,同「青年」步出修行室。


望月楼外,龙虎异象徐徐消散,被「硬控」许久的车马船再度流动,百姓拿上谈资,往茶馆里一钻,同熟人胡吹神侃。


荡开的乌云重新聚拢,小雨沙沙落下。


仙人欲来,出随风,列之雨。


高楼寂静。


踏踏踏鞋底踩踏木板,磕碰出密集的响。


二人出门,门口围观的王公子弟,立功的狩虎将士无不自觉后撤,紧紧贴靠到墙壁之上,仿佛两人周围有一个无形的透明的圈。


跨迈门槛。


左手旁忽有人梗长脖子,于静谧中炸出一句话。


「恭喜兴义伯!贺喜兴义伯!壮哉我大顺!”


梁渠脚步一顿。


望向喊话之人。


脸上皮肤粗糙,好像阳光下暴晒干的黑麦,四十余岁,该是个久经沙场的老兵,得了大功赶来修行。


完全不认识。


礼貌点头。


「恭喜兴义伯!贺喜兴义伯!壮哉我大顺!」


一人话毕,又有第二人张口,其人神色紧张,匆匆忙忙间没想好说什么,完全照搬了一句。


他也颔首致意。


紧接着。


啪~啪~啪~


骨牌推倒。


第三个、第四个———””余下之人似得到启发,得到暗示,大声恭贺。


「恭贺兴义伯.


「兴义伯威武无双!」


「壮我大顺威!扬我大顺名!开我大顺先河!”


「兴义伯——..”


「兴义伯!」


「兴义伯!」


甲、乙、丙三重修行室,二十四层、二十三层-数重修行楼。


凡修行者,皆趴在栏杆之上,向上仰望,


凡吏员主簿,皆放下手中事宜,立直注目。


从甲三修行室,走到二十五楼中央长梯,从楼层内侧,走到楼层边界,短短数十米,人潮罗列,聚出道路,视野所及,无不低头恭贺。


阳光为薄云蒙散,斜斜地跨过肩头。


身前身后,无数目光聚集;从左及右,无数声音重叠。


梁渠一一颌首。


心脏微微加快。


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蔓延血管之中,流向四肢百骸,像是从冥冥高空失重坠落,小腹生凉,让他加深呼吸,脚步轻快。


乘着这扶摇清风,一路登至二十六层。


恭贺之音渐稀渐疏,渐缥渐缈。


脚步重沉。


「呼~」


「狩虎时没碰到?」青年背手问。


「未曾遇此壮景。」梁渠摇头。


狼烟入狩虎,积水潭上场面同样不小,甚至近距离围观的人更多些,但全没有今日壮观,今日澎湃!


青年手指下方赞动人头。


「大顺开国七十年,楼下王公贵族子弟,家中家宰不少皆为军中退伍老将、宿将,个个有狩虎之境。你入狩虎,仅占一个‘少」字,也就放我大顺,值得大书特书,视之为祥瑞,武道兴盛之象,若换尔小邦,反惹国主忌惮不快。」


「地薄者大物不产,水浅者大鱼不游。」


「便是此理,如今你入臻象,却再占一个‘强」字。强者,无论年少与否,皆得敬重,比‘少’字更甚,更真!


你未入臻象,依旧为青年同辈,你入了臻象,便同他们的父母长辈、上官头领相当,故而心中之诚,心中之敬,远迈昔日狩虎。」


「谢前辈解惑。」


梁渠作揖行礼。


青年不再言语,负手前行,静静领人登楼。


上至三十。


「三十楼往上无人验牌,你自行上去吧。」


青年撩开蔽膝,盘坐修行。


冰台冷气森森。


梁渠一眼青年旁边的蒲团,未曾见到上回同青年共坐双修的女子。


「莫寻,上上个月吵架回了娘家,现在我和她轮流值守,两不相见。」


「有什么稀奇?」似猜出梁渠念头,青年言语平淡,「世上没有不闹别扭的夫妻,纵使身居高位,无需为柴米油盐、洗衣做饭之类的琐事操心,等你有了孩子,有了亲戚,也避不开。」


如此高手,怪接地气的。


梁渠汗颜,拱手一礼,迈步登楼,远离尴尬之地。


行至顶楼。


屏风罗列,鲜花团簇,长琴悠扬。


尽头处,圣皇背对梁渠,凭栏眺望繁华帝都。


青绦飘动,长衣织锦。


「兴义伯,请!”


内侍恭候于楼梯口,甩动拂尘,领梁渠来到平台之前。


熏香味淡。


「陛下!幸不辱命!」


梁渠单膝跪地。


二十二周岁多两个月,毫无疑问,他做到了!


打破了大顺纪录,拉爆了大乾纪录!


「起来,如此画出来不好看。」


「什么?」


梁渠环顾。


旋即见后头数位宫廷画师冲他点头,指了指一旁的墨台,以及罗列出的大小不一的毛笔。


心中恍然,他起身落后半步,陪立眺望众多宫廷画师嘴里咬住狼毫,手上拿住大笔,泼墨作画,将君臣相宜之景拓印于画布之上。


水花凝作白珠。


长风拂动衣角。


「梁卿家先结龙人、再结鲛人、此后拉来海商,搏一海中妖王,处理水中要务,属实得心应手。”


「为政之要,惟在得人;用非其才,必难致治。臣为陛下一手拔擢,臣之功,便是陛下之能!」


「任小能于大事者,犹狸搏虎而刀伐木也;屈长才于短用者,犹骥捕鼠而斧翦毛也。梁卿家看看这个。”


圣皇递出一份册页。


梁渠展开硬封。


小字密密麻麻,重点内容特意用大字,通览几页。


正为简中义之事宜。


前年至今,简天远尸骨无存,简中义早早安排去淮江上游,拔除大雪山留下的「钉子」。


但其中有一词,牢牢吸引住梁渠目光。


「小位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