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眼里被他激出的泪,湿了眼眶。
瞪向他的目光,却只有厌憎。
那目光像是无数根针,密密麻麻刺在他心头,
萧璟脸色泛白,只觉脑后开刀放血后的伤口,剧烈地疼。
他额头青筋直跳,终是贴着她耳畔,威胁道:
“云乔,乖乖听话不好吗?
我是不舍得杀你,可你觉得,一个旁人血脉的孩子,我若是决意动手,会心慈手软吗?”
就在他话音落地后,云乔眼眶霎时血红,恨意汹涌。
他不会,他不会心慈手软。
云乔知道的,一直都知道的。
他已经命人要过她孩子性命一次了,若不是陈晋……
她的孩子怕是早已不在人世了。
她看向他的一双眼,漂亮得惊人,最得他钟爱。
此刻溢满憎恨。
萧璟看着她眼底溢满汹涌的恨意,心底密密麻麻的隐痛,他逼着自己不在意,心口处,却还是像剜了一块破洞,不住地进着冷风。
“萧璟,早晚有一天,你会下地狱的!”
她恨声骂他,齿尖都透着血腥味。
萧璟听着她咒骂,心底痛意和戾气交葛,辨不清哪个更占上峰。
突地掐着她颊边软肉,猛地将人压在了榻上。
在她耳边喃喃道:“是吗?若有朝一日,真下了地狱,你放心,来日黄泉路边,奈何桥旁,孤总会拉着你的。”
他嗓音低哑,唇边笑意恣肆狂悖。
边说,拇指的指腹,还玩味的,抚过云乔唇珠。
云乔试图扭头躲他,咬牙怒声骂他:“你个疯子!”
萧璟听得她骂自己,胸膛震动,喉间溢出笑音。
“你今日才知晓,委实晚了些。
既觉得我是疯子,便安分守己,乖乖听话,少惹我动怒。
对你,对你那孩子,都是好事。”
云乔又气又怒,浑身发抖,
隔壁却又响起孩童哭音。
她心如刀绞,再说不出话来。
萧璟松了掐着她颊边软肉的力道。
拍了下她脸颊,目光看着她,隐有怜意,却只瞧见她眼底的恨。
终是在那恨意尖刺中,闭了闭眸,藏下自己眼底的那抹怜,话音薄凉无情道:
“听,又在哭了,心疼吗?”
云乔咬牙泣泪,已然心疼得说不出话。
萧璟瞧着她如此,既妒忌她这样在意那小丫头,又隐隐有些庆幸,那孩子,尚能拿捏她。
“心疼,就该乖乖听话。
云乔,你那女儿,日后,是做阶下囚,还是掌中宝,全在你一念之间。
你得宠,她自然在东宫受下人精心照料,富贵荣华尊荣长大,你行差踏错,她自然,得为你的错误买单。”
他说话时,抚着她颊边红痕,指腹沾满了她的泪水。
动作温柔爱怜,说出的言语,却似恶鬼低吟。
云乔噙泪哽咽,听着女儿哭音,心口揪痛,恨透了他。
她怒得厉害,心口剧烈起伏,衣衫也在和他的争执中,领口松垮了几分。
哭得身子颤抖不已。
一双眼红透浓艳,便是带着恨,也满是潋滟风情。
便是口中的话语再冰凌刺人,也勾得人脱不开手。
只更惹得人想欺负她,弄疼她,让她哭,让她叫,让她求他唤他,喜怒哀乐都在他掌中。
这样的模样,他喜欢,旁人自然也喜欢。
萧璟瞧着她,目光无尽浓暗。
手从她颊边下移,贴着她脖颈,抚在她颈边血管处,打量着她。
随后,目光幽深,
沉声道:
“云乔,你生了这副好皮相,的确让人喜欢。
沈砚那样的畜生,已然家破人亡惶惶如丧家之犬,为着你;尚且硬气了一回。
他应是喜欢你的,所以拼死都想护着你一次。
陈晋呢,也喜欢吧?
你和他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东宫?别院?还是,更早?
在我眼皮子底下放肆,你当我和沈砚一样,容得了你如此放荡吗?”
云乔面色泛白,羞怒交加,牙关却又一直打战。
萧璟冷眼瞧她种种情绪,俯首贴着她脸颊,薄凉的唇,在她颊边耳垂游走。
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耳语声音,问她:
“长安到姑苏,千里之遥,孤男寡女上路,云乔,他究竟碰过你不曾。”
云乔至今未见陈晋死尸,她始终无法真正确定陈晋是生是死,心底还盼着陈晋好好的活着,若是陈晋活着,她得保全他性命,绝不能让萧璟杀了他。
闻听萧璟此言,云乔唯恐害了陈晋,噙着泪不住摇头。
“没有……他没有……”
萧璟并不信她,却满意这答案。
他闭了闭眸,猛地咬在云乔唇上,一口咬出血腥来,目光似有烈火在烧。
望着云乔吃痛蹙眉的情态,
哑声道:
“好,真乖,记住了,你没有让他碰过。日后孤每次问,都要这样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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