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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李相的威严,逮捕五杨之一

作者:落叶凋谢 返回目录

高力士对于李隆基的急不可耐非常无语。


他了解李隆基,在这个时候制止,哪怕是他,也会被李隆基训斥。


当初李隆基在东都洛阳的时候,因为想提前回长安,张九龄劝谏需要等农忙过以后,否则会伤害百姓的庄稼,李隆基对此不满,迁怒于张九龄。


高力士帮张九龄说话好,因此被训斥。


从那以后,高力士心中一直有一把尺子,把握住度量。


所以面对即将失去理智的李隆基,他也不敢劝谏。


昨夜李隆基鞭挞左右,高力士历历在目。


于是,高力士亲自驾车,带着仪仗到杨铦府邸,迎接杨玉环回宫。


五杨喜难自抑。


当杨玉环重新登上凤辇的那一刻,他们知道自己的富贵保住。


那些想看杨氏笑话,想落井下石的贵族,还得跑过来跪舔他们。


他们杨氏的风光依旧,没有什么得不到的。


最重要的是,杨氏明白年迈的李隆基把杨玉环看成心灵的寄托,不能失去。


虢国夫人、秦国夫人、韩国夫人三姐妹甚至可以过禁中而不报。


五杨也知道利用杨玉环心软的性格,他们能为所欲为。


虽然有的时候杨玉环话语严厉,但真要犯了事,一定会向着他们说话。


李隆基也会被杨氏的花言巧语所迷惑,打心底认为杨氏的奢靡,对他掌控的庞大帝国来说,不过是沧海一粟。


一场风波来得快,平息得也快。


从李隆基送杨玉环出宫,到接回宫中,不过一天多的时间,仿佛是一场闹剧。


也有人看出其中的因果,止不住地叹息。


好在小相公还在,可以暂时压制住杨氏,使杨氏无法那么狂妄。


在天下风起云涌的时候,杜甫率着队伍到达安业县。


他持着李瑄的文书,在安业令杨锐、安业丞、安业尉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将他们逮捕。


任杨锐叫嚣是杨贵妃的亲戚,他与杨铦多么亲密,却无济于事。杜甫一向傲气得很,不怕得罪人。


此次与杜甫同行的,还有李瑄新任命的安业令、尉、丞,可以使安业县正常运行。


杜甫在张小敬的带领下,亲自率领属吏,到乡里去调查。


经过十天的走访后,确实如张小敬所说,安业县衙贪墨了军户的抚恤。


得知是小相公派遣御史调查,杨氏出身的杨锐已经被抓起来后,乡里百姓壮着胆子,向杜甫告状安业县的令尉丞。


杨锐不仅巧取豪夺,还与地方大族勾结。


他本来就是地痞无赖,当了县令以外后,豢养不良地痞无赖为他做事情,多残乡民。


阵亡的陇右骑兵队头父亲的手,就是杨锐下令砍下。


同时,杨锐已经有五房妻妾的情况下,还强抢良家妇女。


这是罪大恶极!


通过线索和证据,杜甫又逮捕几名豪强和地方诸曹。


安业县常平新军的百总,是豪强出身,最终也被逮捕。


杜甫发令上洛郡常平新军的千总,使其从郡中重调百总,监察常平新法。


杜甫通过审问,得知军户抚恤,确实被杨锐贪墨。


官文上需要下发的永业田,也被杨锐私吞。


据杜甫了解,在大非川之战战死的骑兵队头,斩首五人的功劳,此阵亡,除了绢钱的赏赐,还有一份金银珠宝。


杜甫又从县衙翻出敕牒,官文。


确定抚恤的数量,他将从杨锐府中搜出的金银珠宝和绢钱拿出一部分,主持分发给军户,永业田也一并发放。


被官府欺压的百姓,也得到分配。


是以,百姓敲锣打鼓的庆祝,冤情得到申诉的百姓,热泪盈眶。


他们感激杜甫,也感激派遣杜甫来监察安业县的小相公。


苍天有眼,他们终于不用担惊受怕了。


新任的安业县官吏,是李瑄从科举中选拔,他们都是李瑄的支持者,立志要重振安业县,不负李相所托。


等张小敬回陇右以后,会将此事传至河陇。


由李瑄出面,为军户拿到抚恤的事情,也会温暖戍边将士的心田。


他们难以忘记,李瑄现在还是河西、陇右节度使。


那雄浑瑰丽的《河陇曲》,带着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气魄,被将士们用胡笳羌笛打着节拍,高歌起舞。


在柏海上,在青海头,在九曲间……


张小敬在陇右呆了一年后,龙武军到陇右挑选队官,旨在让北衙禁军吸取边地战术与武风。


张小敬由于读过书,又武艺高强,被监考官选上,成为龙武军的队官。从此护卫圣人出行。


虽然北衙禁军已经疏散,父子相传。


但陈玄礼也不是一个草包,他每隔两年就会申请从边地招揽一些俊杰入伍。


历史上的天宝十载,皇家羽林军到太原选择优异,车光倩因此应召入伍。


但北衙禁军,多有贵族镀金者,就如之前李瑄的兄长李琅,李林甫的儿子,裴宽的孙子,韦应物这类一样。


他们要么是宰相的子孙,要么是权贵后代,一进入禁军,注定是焦点,也能聚拢那些在京兆长大,父子相传的北衙禁军。


而从边地应召来的俊杰,虽有雄健之风,知悍战,晓武备,有勇敢,但他们没有一丁点话语权。


他们要么沉没于北衙禁军的风气中,要么被这种风气所同化,安于享乐。


……


五月上旬,杜甫押送着杨锐等人,到达长安城外。


李瑄早已知道消息,在确定杨锐横行无忌后,罪证确凿后,李瑄就以“纵然下官”“渎职”为由,罢上洛郡太守,召其入长安重新审查。


同时,李瑄提拔王昌龄为上洛郡太守。


上洛郡有一个大金矿,还是李瑄告李适之,然后李适之知朝廷的。


由于在龙沙河,便于开采,现在上洛郡的金矿,每年产量为全国第一。


李隆基有更多的黄金妆点自己的脸面。


李瑄告知王昌龄,对龙沙河金矿,要仔细监管,防止有权贵插手。


敢插手的,也唯有杨氏。


毕竟龙沙河金矿距离长安不远,李瑄感觉如果他不在,杨氏一定会将王昌龄贬走,利用大金矿中饱私囊。


天要使其灭亡,必将使其疯狂。


李瑄不会刻意去制止!


在杜甫前往安业县的期间,京兆尹韩朝宗病逝在任上。


李白在潦倒的时候,赞叹过“生不用封万户侯,但愿一识韩荆州”,使韩朝宗因此名留青史。


事实上,韩朝宗一向高傲,他地方事务处理得不错,在京兆尹的任上,他将渭水分流,使得河水流入金光门,累积成为池子,用来储存西市的木材。


算是一个政绩。


但韩朝宗也有糊涂的时候,他和杨慎矜一样迷信,因此被李瑄握住把柄。


不论如何,韩朝宗在李瑄当宰相的时候,鼎力支持,是李瑄掌控长安的助力之一。


李瑄请颜真卿为韩朝宗写墓志铭,赞同他的功绩。


至于他的糊涂事,未有流传,就让其消散为云烟吧!


在韩朝宗病逝后,李瑄举荐李岘为京兆尹。


李岘是信安王李祎的幼子,从品德到能力,受朝野称赞。


李瑄很欣赏李岘遇到大事时的冷静和从容不迫。


李瑄和裴宽上书后,李隆基同意任命李岘为京兆尹。


……


长安城,距离明得门十里的地方。


杜甫坐在马车上,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妻子和刚出生不久的孩子。


杜甫和杨娧结婚多年,去年的时候终于诞生孩儿。


他将自己的长子取名为杜宗文,小名熊儿。


此次作为御史出行,惩奸除恶,让他非常有成就感。他也没有辜负李相的信任。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


距离这种政治抱负再进一步。


见闻与胸襟的提升,人生的豁达与开放,让此时的杜甫迥异于历史上的“困居长安”时期。


他的诗风一直维持着如“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何当击凡鸟,毛血洒平芜”“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一样的风格。


当“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不再的时候,他再写“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时,韵律绝穷,当行一时。


杜甫认为希望如朝露,勃勃生机的气息,这是我辈的用事的时代。


“停下……停下……”


就在这时,一道喝声,打断杜甫前进。


而杜甫的队伍庞大,还有三百长安府衙骑士,被拦住去路,顿时一阵人喊马嘶。


“何事停下?”


杜甫掀开车帘询问。


“回御史,有人拦住我们去路。”


一名属吏向杜甫回复道。


“不要让兵卒轻举妄动,以免伤害无辜。”


杜甫吩咐一声,下车准备探个究竟。


他以为对方不是故意堵路。


但杜甫下车以后,发现有人将车马如一字长蛇阵一样,摆在管道上。


这明显是故意拦路。


要知道,这可是通往朱雀大街的官道,无故拦路,怕是要被京兆府抓入衙门审问。


而这些马车的前方,竟然还站着数十名叉着腰的青衣男子。


这种穿着一看就是奴仆,长安百姓称这样的人为青衣恶奴,虽有些以偏概全,但贵族家奴给百姓的印象,属实不太好。


特别是杨氏崛起以后。


“你们是何人,敢拦官道?”


杜甫看势头不对,上前向这些人喝道。


“我们是光禄卿的家奴,光禄卿要请安业令杨锐说几句话,行个方便吧!”


领头的家奴昂首挺胸说道,他们也不拜见杜甫。傲慢的语气,加上无礼的动作,看起来非常狂妄。


“安业令杨锐犯下重法,今要押回御史台,由李相审讯、处置!在此过程中,不得与任何人相见,更何况是亲人?”


杜甫不买账。


光禄卿是五杨中的杨铦,而杨锐就是由杨铦推荐。


哪怕是一面,杜甫也不会通融。


“大胆,你一个小小的侍御史,还想抗命不成?”


领头的奴仆顿时大怒,他看不起杜甫区区七品官职。


他们目光短浅,不知御史位卑而权重,御史一旦升职,连跳数级也属正常。


“笑话!我食的是朝廷的俸禄,出行受李相所托。我抗谁的命?奴仆不敬重朝廷命官,你们不知道罪过吗?”


“速速让路,否则别怪本官无情!”


杜甫向这些杨氏奴仆警告道。


同时,他一挥手招骑士上前,这些光禄卿奴仆若再阻拦官道,立刻驱散抓捕。


奴仆们看到杜甫不给他们主人面子,非常生气。


但他们人少,不敢和官兵硬刚。


只得通知一旁车中的光禄卿杨铦。


一袭紫色官袍的杨铦下车后,才让靠近的官兵止住脚步。


紫袍,代表三品大吏,是圣人的近臣。


普通的士兵看到杨铦面容威严,人模狗样的,不敢动弹。


杨铦本来就是一介白身,他父亲杨玄珪官职卑微,他祖父也只是县令,根本没资格门荫入仕。


谁能想到杨玉环被李隆基宠爱后,杨铦这个才疏学浅的无业游民,一跃成为披着紫袍的三品大臣。


成为天子近臣后,杨铦学习礼节,愈发地有威严。


特别是不久前杨玉环出宫后又入宫,让杨氏看到李隆基离不开杨玉环。


所以决定更加任性,去参与朝政。


但李瑄竟然派侍御史杜甫去缉拿杨氏的人,这是在打杨氏的脸啊!


如果杨锐被处置,他们杨氏一定会被长安其他权贵耻笑。


他们请杨玉环说情,只要杨玉环一哀求,李隆基百分之百会赦免杨锐。


但杨玉环却拒绝向李隆基为杨锐求情。


这让五杨非常难受!


如果不是这次杨锐犯事,杨玉环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个亲戚。


五杨相劝不得,最终决定试着从其他方面,保住杨锐。


再不济保住杨锐一条命。


杨氏不是因为爱杨锐,而是想维护自己的脸面。


今日杨铦见杨锐,是想让杨锐把嘴闭紧。


因为杨锐平时里对杨铦多有贡献,希望杨铦能提拔他。


杨铦也答应。


如果把杨锐把杨铦供出来,指不定李瑄会怎么样呢!


杨铦本以为这是小事一桩,没想到以杨氏的威名,杜甫这个愣头青竟然不给面子。


“拜见光禄卿!”


杜甫见到杨铦后,按照礼制,向他一拜。


“只是想见杨锐一面,又不是劫法场,有这么难吗?”


杨铦对杜甫讽刺道。


他知道杜甫是李瑄的爪牙之一,是李瑄极为倚重的臣子,同时还是一个诗人。


朝堂上的诗人,没有一个好惹的。


李隆基需要诗人文人妆点盛世,粉饰太平。


即便诗人有过错,最多遭贬,不至于送命。


“看光禄卿的架势,下官还以为是劫法场的,不得不防备啊!”


杜甫不卑不亢地说一句,暗指的意思很明显,不让杨锐与杨铦见面。


“足下妻子也是弘农杨氏,这点面子都不给吗?”


杨铦面有愠怒,他不敢相信杜甫会直接拒绝他这个三品大吏。


“别说是弘农杨氏,就是陇西李氏,也要遵守国法。否则就是辱没家门,为世人不尊!”


杜甫不疾不徐地回道,有反讽之意。


门庭虽大,但气量小,徒增耻笑。


杨锐在后方被看押,除非是圣人或者李相的手令,不然任何人都不得见。


“哼!你不让我见,我偏要见。”


杨铦确实气量小,不论如何,他都要见一见杨锐,要告诉杨锐一些事情。


说完,他大步流星,准备前往杜甫身后的车队中。


杨氏家奴一个个就像斗胜的公鸡一样,扬着脖子跟在杨铦身后。


“挡住!任何人不得靠近罪犯!”


杜甫对诸衙门的兵卒下达命令。


“谁敢?我是光禄卿杨铦,是贵妃的兄长!”


杨铦大喝一声,颇有威势。


这架势真把兵卒吓住了,天下间谁都知道杨贵妃集万千宠爱在一身,杨氏权势滔天。


哪怕杜甫在旁,杨铦每走一部,兵卒就退一步。


杨铦越来越神气,不将杜甫放在眼里。


“光禄卿掌宫廷供御,难道还能行使刑罚责任吗?我们从安业县抓罪犯而来,是合乎国法的,给我拦住他们!”


杜甫大怒,正式下达命令。


可他低估了这些兵卒对杨铦和杨氏的畏惧。


他们只是诸衙门的执法兵卒,又不是禁军。哪敢去阻拦一个三品大吏,而且还是杨铦。


杜甫气急,亲自去阻挡杨铦。


“走开……”


杨铦使劲一推,他对杜甫的忍耐到达极点。


“嘭!”


瘦弱的杜甫被杨铦一下推到在地。


杜甫虽然在边塞诗上写“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又有“放荡齐赵间,裘马颇清狂。春歌丛台上,冬猎青丘旁”,实际上他体弱,和杨铦不是一个量级。


杨铦一步一步,来到杨锐的囚车前。


“兄长救我……”


憔悴的杨锐仿佛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异常激动。


他以为杨铦到,他就有救了。


他们杨氏的尊严,怎能由他人去决定呢?


“嘚嘚……”


然就在这时,一队骑兵绕过滞留在路边的商队和行人,从官道旁的草坪上跨越而来。


由于动静很大,惊动所有人。


是巡察长安的南衙禁军金吾卫!


而金吾卫后面,正是骑着汗血宝马的李瑄。


他带着亲卫和几名属吏,快马飞奔而来。


杨铦见到这种情况,大惊失色。


他的步伐再也没法向前挪动。


杨锐的喊声,也偃旗息鼓。


金吾卫到场以后,立刻将周围围拢,并且令诸衙门兵卒向后退,杨铦的家奴也被阻隔起来。


这些杨氏家奴欺软怕硬,看到是金吾卫和李瑄到来后,气势大泄,如霜打的茄子一样。


“吁……”


李瑄骑马到达现场,勒马停下,翻身下马。


亲卫跟随李瑄,非常干脆利落的下马。


几名穿着官服的宰相属吏,也跟随在李瑄身边。


“拜见李相!”


不论是杜甫,还是杨铦,以及其他在场的属吏,都纷纷向李瑄拜道。


李瑄下马后,左右一看场景,缓缓说道:“这里挺热闹啊!”


今天是五月十号,李瑄正好休假,他在家陪伴妻子和孩子。


麾下突然向他禀告杨铦和家奴把车子横在明德门外的官道上,再联想到今日杜甫押送杨锐回京,立刻知道杨铦要找杜甫晦气。


所以亲自赶来!


“杜御史,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瑄先询问杜甫。


“回李相,臣押送罪犯返回途中,光禄卿令奴仆堵住官道,并强要见罪犯杨锐。”


杜甫拱手向李瑄回答道。


“这样啊!杜御史身上怎么这么多灰尘呢?”


李瑄突然看到杜甫侧身和背后全是尘土,像是在地上打过滚一样。


很明显,杜甫刚从地上爬起来,灰尘还来不及掸去。


“为阻止光禄卿,被他推了一下。”


杜甫就是这么诚实,如果李瑄没注意就罢了,他不会多生事端。李瑄亲口询问,他只能如实交代。


“光禄卿怎么不继续向前呢?你不是想见杨锐吗?”


李瑄转而问杨铦,怒火中烧。


连御史都敢打,真是无法无天。


“下官只是想与杨锐说几句话而已。”


杨铦低下高傲的头颅。


他以杨氏的底气,看见李瑄的时候却异常心虚。


与李瑄对比,就像米粒之珠,不能与皓月争辉。


他的一切自信和威严,都荡然无存。


“你凭什么想见杨锐?想串口供吗?”李瑄横眉面对杨铦,言语非常不客气。


他知道杨锐就是杨铦举荐的。


李隆基的“脆弱”,反而助长了杨氏的嚣张气焰。


朝野对李隆基的行径失望,只是埋藏在心里,不敢吐露。


李瑄正打算找到五杨之一的把柄,拿捏一下,建立声望。


没想到杨铦这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


“李相的意思,下官不太明白。”


杨铦被李瑄当面说“串口供”,他很没面子。


“你身为朝廷三品的大臣,为什么不遵守国法?猴子穿衣戴帽,终究不是真人,你想让贵妃娘娘蒙羞吗?”


李瑄先向杨铦质问,然后向他大骂道。


杨铦无才无德,全靠杨贵妃的关系,虽然“沐猴而冠”这个词对杨铦的形容很贴切。


但骂人不揭短,李瑄直接说出来,对杨铦来说是奇耻大辱。


“虽然李相是宰相,但也不能侮辱朝廷命官,下官不能接受你的言语,我会向圣人禀明。”


杨铦抬起头,他握紧拳头,对李瑄回击道。


有杨玉环的关系,圣人一定会为他讨回公道。


“那你一个光禄卿,凭什么殴打侍御史?”


李瑄反唇相讥。


他等的就是杨铦这句话。


“李相休要血口喷人,我只是不小心碰到杜御史。”


杨铦断然不能承认他故意推杜甫,在他看来,就是杜甫不识抬举,他好言相劝,怪不得他了。


“前后左右都是人,这也算大庭广众了。”


李瑄问跟随杜甫一起到安业县的官吏:“你说,杜御史是如何倒下的?”


“回李相,是光禄卿强闯,杜御史阻拦,被推倒在地。”


这名官吏向李瑄回答道,不敢有半点隐瞒。


杨氏的权势很大,但李瑄的威望更高。


“你胡说……李相,芝麻大小的官吏不能信。”


杨铦跳脚,对此官吏破口大骂。


一个九品芝麻官,敢掺和他的事情。


“哼!故意殴打朝廷命官,无视法度想要劫狱,把杨铦给我抓起来!”


李瑄终于忍无可忍,对金吾卫下达命令。


本来他还想先好好审讯一下杨锐,再找杨铦的麻烦。


但杨铦太跳了,像是有恃无恐一样。


这些天,李瑄能感觉到杨贵妃被李隆基接回兴庆宫后,杨氏的气焰变得不一样了。


半月前,虢国夫人要求长安的大小官吏,为她献上宝物,理由竟然是他的儿子裴柔生日,这是贺礼。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文武大臣要为一个小儿祝生。


虢国夫人还有一个儿子,难道那个儿子过生的时候,还要再来一次吗?


反正李瑄是没送,跟着李瑄混的官吏也没送。


“遵命!”


金吾卫只听命令,不管杨铦的身份。


出什么事情,都有李瑄担着,没有人会去怪罪金吾卫。


“谁敢!”


杨铦不敢置信李瑄会逮捕他。


直到金吾卫按住他,他才反应过来,他左右挣扎一下,大喊一声。


“我是三品大员,捉拿我需要圣人的诏书,我是贵妃娘娘的兄长,宰相也不能拿我!”


见金吾卫不放开他,杨铦又吼一声。


“圣人那里,我自会禀告。押往御史台。”李瑄淡淡地说了一句。


五杨之中,最好拿捏的就是杨铦。


杨玉环的亲姐妹不能动,两个堂兄中,杨锜娶了太华公主,也有点棘手。


这样杨铦就显得单薄了,柿子专挑软的捏。


“放开我……”


任杨铦大喊大叫,却无济于事,金吾卫押送着杨铦,准备将他塞在马车上,拉回长安。


旁边的杨氏奴仆干看着,无动于衷。


整个长安能使他们老老实实的人不多,李瑄是一个。


除去身份,光是李瑄生撕猛虎、万夫莫敌的勇力,就使杨氏奴仆不敢在李瑄面前叫嚣。


“啪啪……”


李瑄亲自为杜甫拍去身上的灰尘,说道:“子美一路辛苦!”


“下官职责所在,不敢言辛苦。”


杜甫对李瑄感激不已。


不论是任何方面,李瑄都是他的楷模。


他虽然身体瘦弱,但他和许多诗人一样,向往边塞跃马横刀,左右开弓,李瑄做到了。


不仅做到,李瑄还完成历史上名将那样的大兵团作战,以微乎其微的代价,几乎灭掉吐蕃,消灭边患。


天下有名有姓的诗人,几乎都为李瑄写过诗,赞扬李瑄的武功,特别是高适和岑参,与李瑄有关的边塞诗高达数十首。李瑄的武功,对大唐诗人们来说是梦幻。


极低的伤亡比,想骂李瑄都挑不出毛病。


而李瑄的诗词方面,更不用说。称得上是大诗人的同时,开填词,变音律的先河。《水调歌头》和《蝶恋花》,让人心醉。


在政治上,李瑄以身作则,整饬吏治,变法改善国家财政,改变底层百姓命运,济生堂,慈幼堂,一系列措施,受人称赞。


试问这样的李瑄,杜甫怎么会不心动呢?


“将杨锐押送回御史台后,不许他与杨国忠接触,直接用刑,让他坦白罪过。我怀疑他与杨铦有牵连,在这方面下点功夫。”


李瑄向杜甫叮嘱一声。


之前在安业县的时候,没有对杨锐用刑。


只是从安业尉和安业丞身上,得到一些关于杨锐的罪过。


杨锐依仗自己的身份,死猪不怕开水烫,一个字都不说。


不过到御史台,这种货色的嘴应该不会太硬。


“下官明白!”


杜甫知道该怎么做。


他反对屈打成招,但罪证确凿,如杨锐这种有恃无恐的人一定要上刑罚,才能问出其罪过。


言罢,队伍在杜甫的带领下,向明德门而去。


李瑄率领金吾卫和亲卫,先一步回去。


官道上的行人如此多,而杨铦被李瑄逮捕的消息,很快就传到长安。


朝野都知道,长安要出大事了。


李瑄深受杨玉环的信任,李瑄应该与杨氏没有矛盾才是。


事实上,李瑄最与杨氏最大的矛盾,就是杨氏无法摆正身份,为非作歹,兼并土地,横征暴敛,贪污受贿。


李瑄终于对杨氏下手,朝野对李瑄的敬重更甚。


大多数人都期待李瑄能杀灭杨氏的威风,让杨氏从此规矩。


杨氏家奴快马加鞭回去,先李瑄一步,将杨铦被抓的消息,告诉杨氏三姐妹和杨锜、杨国忠。


这还得了?


李瑄捉拿杨锐就算了,逮捕杨铦,公然与杨氏翻脸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杨氏三姐妹立刻入兴庆宫,准备告李瑄跋扈。


李瑄回到长安后,连家都没回,第一时间进入兴庆宫。


此时,杨氏三姐妹前脚刚到,还来不及向李隆基哭诉,只是告诉李隆基和杨玉环,李瑄无缘无故把光禄卿抓住。


“七郎,你怎么能捉拿杨铦呢?快把他放了,赔礼道歉。”


得知李瑄到来,李隆基召李瑄入沉香亭。


李瑄一到,李隆基劈头就问,看起来很生气。


杨铦不仅是玉环娘子的兄长,还是他亲封的光禄卿。


“回圣人,臣前来,就是为了禀告此事。”


“臣奉圣人之命,派遣侍御史到安业县调查杨锐的罪过,现罪证确凿,杜御史押送杨锐回京。然临近明德门的时候,杨铦竟然让家奴用马车将官道堵住,拦截杜御史回京。他甚至还想率领家奴,将杨锐从囚车上劫下来。他边走边喊自己是贵妃娘娘的兄长,兵卒畏惧不敢靠前。杜御史亲身阻拦,却被杨铦殴打……幸亏臣在关键时刻赶到,才制止杨铦将罪犯杨锐带走……”


“是以,臣并不认为逮捕杨铦是错。现来兴庆宫,是向圣人和娘子禀告此事……望圣人和娘子明鉴。”


李瑄看到沉香亭下,杨玉环在旁,杨氏三姐妹在侧,面色平静。


以杨铦的狂妄行径,活该李瑄给他扣帽子。到了御史台,还得是李瑄说了算。


他知道,现在哪怕是杨玉环劝说李隆基问罪他,他也没有性命之忧。


李隆基需要李瑄为他开疆扩土。


西域的疆域无法恢复到高宗时代,始终是李隆基的心结。


这些年,李瑄不断地勾引李隆基,让他知道西域的一些不完美。


圆满的功绩下,西域的版图竟然不如高宗时期,李隆基是难以接受的。


大食注定不会臣服大唐。


等使者从大食回来,或许就是李隆基大怒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