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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秘密立储法!(5k)

作者:花雪飘飘飞 返回目录

暮霭沉垂,蝉鸣渐隐。


江府,书房。


江昭端着清茶,抿了一口,暗自度量。


经此次百官劝谏,君与臣,一时却是陷入了僵持。


臣子劝谏立嗣,拉着龙袍都不让走,君王断然不可能退让半步。


一方面,任何人都会心存侥幸,皇帝也一样。


从本能上,官家注定会排斥过继宗室的行为。


先帝真宗皇帝,也曾一样面临皇嗣早夭的难题。


最终,四十有二,方有官家。


这可不是司马迁《史记·孔子世家》上记载的“纥与颜氏女野合而生孔子”这种有些缥缈的传说。


先帝四十有二诞子,那可是实实在在的事迹。


并且,就在官家身上应验。


官家本人,就是“晚年诞子”中的“子”。


有此先例,也就怪不得官家心存侥幸,认为自己还有可能生出孩子。


此外,对于官家而言,要是过继了宗室,自己却有了血嗣,场面未免会有些难办。


过继的宗室,那也是皇子,并且是有继承权的皇子。


一旦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如何处理已经过继了的宗室,却是个难题。


其二,无子的皇帝一旦过继了宗室,地位就会慢慢的变得尴尬。


古往今来,皇帝与亲生的儿子尚且时常争权,甚至出现“弑父”的行径。


过继的宗室与皇帝,那就更是无需多言。


哪怕不往极端的方向去想,太子也会分走皇帝的权力。


这也是为何皇帝往往会宠信某一位皇子的缘故。


为的就是让受宠的皇子与太子相争,而皇帝则高高在上,作为裁判。


而今,本就非是亲生父子,一旦过继了宗室,则宗室正值年盛力强,皇帝垂垂老矣,却将无子的君王置于何地?


时间一长,定然是此消彼长。


要是皇帝早早死了还好,说不定就是父慈子孝。


可要是皇帝不早死,那结局要么就是被迫早死,要么就是君臣禅让。


指望宗室有良心,抵得住皇位的诱惑,根本不可能!


也因此,官家绝不可能退让。


一次逼宫可成,那就可能有下一次。


这一次逼宫是让过继宗室,下一次逼宫可能就是“禅让”。


赵祯,断然不可能照着臣子的要求去立嗣。


起码,这个时间段不行。


哪怕有了宰辅大相公逼宫,他也一定会一拖再拖,尽量的持续往后拖延。


一旦真正的立了皇嗣,他这个皇帝可就形同虚设。


甚至,与其立某一位宗室为皇子,他更愿意看到兖王与邕王明里暗里的争斗。


起码,还能有个制衡。


他这个皇帝,也仍然还是裁判角色。


这也是本来的剧情线上,官家赵祯的处理方法。


一拖再拖,拼命的拖,足足又拖了近十年的时间。


直到实在难以拖延,方才立了邕王为太子,进而导致宫变产生。


同样,官家口含诛心之言,宰辅大相公也不可能再度“拉着龙袍”劝谏。


一次百官劝谏无效,再来几次,怕也没什么效果。


皇帝,这是一位特殊的存在。


一定程度上,皇帝可以尽量耍无赖。


官家可口吐一次诛心之言,就可口吐两次、三次诛心之言。


一次劝谏让皇帝口吐诛心之言尚可,要是次次劝谏都让皇帝被迫口吐诛心之言,那就是纯粹的忤逆犯上。


就连史书,也会记载得一清二楚。


此事,关乎富大相公死后的声誉!


甚至涉及这一朝臣子的后世评价!


因此,富大相公不太可能再猛地冲在前面,文武百官也不太可能再竭力劝谏。


当然,不竭力劝谏,不代表没有劝谏。


这些来之不绝的劝谏奏疏,几乎已经影响江山社稷的运转。


官家赵祯,但凡在乎江山社稷,就得注重。


一时间,臣子难以再进一步,皇帝难以再退一步,君臣僵持。


江昭踱步,沉吟起来。


此前,文武百官特意腾出近一年的时间给官家繁衍子嗣,并没有什么效果。


长达一年的时间专门造孩子,都没有结果。


几乎可预见,哪怕时间再长一点,也很难有皇嗣血脉。


并且,时间越长,官家越是不可能再有皇子。


他已经快四十八岁!


这一点,官家也肯定清楚,只是一向主动回避这种想法。


如今,富大相公拉着龙袍劝谏,官家于大殿之上长哭不止,俨然是被大相公强行点破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经此一事,官家肯定也认识到了臣民要求立嗣的决心。


这是文武百官的奏请,已经大到了他不得不重视的地步。


不过,哪怕知道臣民劝谏立嗣的决心,也不代表他就要立嗣!


不肯立嗣,究其而言,无非是缺乏安全感。


皇帝缺乏安全感!


臣子要官家立嗣,也有不少缘由,或是利益考量,或是担忧江山社稷。


但究其而言,其实也就三个字。


安全感!


所谓投向兖王、邕王某一方,为的就是保住权势。


而在宦海,对于官员而言,权势附带的主要东西就是安全感。


官家无子,皇帝没有安全感,臣子也没有安全感。


皇帝有皇帝对安全感的要求,臣子有臣子对安全感的要求。


恰好,还真就有一个东西足以二者兼得。


“秘密立储法!”


江昭低吟了一句。


所谓秘密立储法,也即清时雍正创立的一种皇位继承制度:


君王生前不公开立太子,而是将选定的储君之名书于两份诏书之上,一份放在上朝的匾额后面,一份则是君王随身携带。


君王驾崩后,托孤于实权大臣,令几位托孤大臣一齐取出两份诏书核对,无误则立诏书上的皇子为新君。


秘密立储法的主要功能有三:


一、储君人选具有不确定性,避免皇子与臣子结党。


储君人选的不确定性,切断了皇子结党、大臣站队的可能性。


哪怕偶尔有些官员站队,也多是小官员去赌一赌,真正的高官都得以稳健为主。


最顶尖的几位,更是以成为“托孤大臣”为主要目标。


时至今日,兖王与邕王早就斗了起来,都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


秘密立储法的主要功能“免却皇子结党”,已经不起效。


但,官家尚未立嗣,适当操作一下,皇嗣的“不确定性”就还能起效。


一定程度上,这能维持皇帝的威严。


二、皇帝独自掌控立嗣权。


皇帝独掌立嗣,立谁就在皇帝一念之间,杜绝了外戚、权臣以及后宫干预。


皇帝独掌立嗣这一功能,也还有效。


皇帝独掌立嗣,也就意味着灵活立储。


如今,官家无子,灵活立储的功能自然成了“帝有子,则立储作废;帝无子,则殡天后诏书示于天下。”


皇帝不过继宗室,也有担心自己将来有子,却无皇位继承的原因。


一旦过继了宗室,那宗室可就是“正统”皇子,一样具有继承权。


经过正经流程过继的宗室,那可不是说废立就能废立的。


一旦处理不好,就是一场宫变。


而秘密立储法,却是可以让君王随时更改自己的立储意向。


甚至,哪怕皇帝无子,也不影响他随时更改自己的立储想法,这种掌控欲无疑是符合君王的习性。


三、择优而立,破除了立嫡长的束缚。


制度这个东西要符合时代发展以及社会风气。


儒学兴盛的社会,破除嫡长论不太可能,这一功能却是无效。


甚至,秘密立储法也仅仅适合“君王无子”这一特殊情况,属于是特事特办。


要想让秘密立储法一直传承,乃至于成为日后立皇储的依据,无疑是痴人说梦。


三大功能,废了一个半。


不过,这也不影响什么。


单是可稳住君王手中权势、可让诏书随时作废这两大优点,就可给君王带去难以想象的安全感。


同样,这个功能对于臣子而言也是好事。


好歹有了正统!


表面上没有确切的皇储,可实际上就是有那么一位隐藏的“正统”。


这就够了!


可别小看了“正统”之名的厉害。


须知,汴京东郊常有近十万大军,皆为武将之首英国公统领。


而英国公一向都是不站队的人物。


有了这秘密立储法,无论是兖王,亦或是邕王,都得等皇帝临终的遗诏结果吧?


一旦等,托孤之臣定然有英国公!


十万大军镇压,区区两王,还想闹出点动静?


本来的剧情线上,为何英国公没有主动出兵救储?


一方面,自然是不想插手两王之争。


另一方面,则因为他不是托孤大臣,邕王也并非正式的太子。


彼时,官家赵祯立了邕王为太子,但仅是口头承认,并未正式走完立太子的流程,也并未托孤。


没有走完流程,邕王就算不上真正的太子。


如此,兖王造反,双方身份其实都是王爷。


两个王爷相争,英国公一个武将,没有官家旨意,怎敢出兵?


万一出了兵,邕王已经死了,他该如何自处?


而一旦托了孤,意义就彻底不一样。


何谓托孤?


保国,护储!


托孤的那一刻,就正式有了太子,有了托孤大臣。


一定程度上,从托孤的那一刻起,托孤大臣的前程利益就已经与深度储君挂钩。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托孤就一息,受到托孤的王爷也是储君。


有储君,哪怕储君死了,也可拥立储君之子!


这就是差别!


过往,不少臣子担忧,并劝谏立嗣,缘由之一就是怕时间拖得越久,兖王、邕王的势力越大。


要是时间拖得太久再立储,兖王和邕王斗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双方某一位上位,余下一位定然被迫造反。


如今,有了“遗诏”,有了“托孤大臣”,自是免却了这一担忧。


臣子要的不是太子,要的就是个“正统”之名。


要的就是以最坏的打算,都能让英国公出兵镇压!


大部分臣子,怕的就是赵祯猛地驾崩,结果还没有立下“正统”。


如此一来,可就纯粹的成了谁兵力大谁是“正统”。


一旦立下了正统,意义就彻底不一样。


十万戍京大军,那可不是开玩笑的。


正统,就是臣子本质上的诉求,也是臣子需要的安全感。


秘密立储法,完全可以解决。


江昭手中清茶一饮而尽,执笔落下几个字。


《上皇帝秘密立储疏》!


当然,时代不同,不可能彻底照搬清时的秘密立储法,还是得根据实际需求适当修改。


清时,秘密立储法纯粹是为了皇位继承。


如今,涉及两王争端,就还得适当修改。


一如,根本不立皇子。


要么是宗室,要么是太子,两极分化!


其余的人,适当封以闲散爵位,根本不给丝毫幻想的机会。


此外,不一定单单局限于兖王、邕王两人,可多召几位宗室入京考察。


说实话,兖王、邕王二人,江昭都不太看得上。


这两人一旦当了皇帝,无一不是暴君水平。


兖王“强干”,出了名的暴怒奢侈,无需多言。


邕王“贤德”,结果为了女儿嘉城县主,竟是让人掳了荣飞燕,强暴过后扔街,致仕荣贵妃不得不谋反。


那可是贵妃的妹妹啊!


足可见邕王何其猖狂。


诚然,荣贵妃造反不是什么善茬,但人家那句“没登上皇位就如此放肆,登上了皇位不得灭全家”的确是很有道理。


所谓的贤德,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两人一旦当了皇帝,那可真是天下百姓的灾难。


除了兖王、邕王以外,赵宗全则是私德有亏。


濮议之争,持续了近两年,文武百官什么都没干,就争论新帝究竟是该称呼先帝为“皇考”还是“皇伯”。


这事,从根本上讲肯定是为了区分敌友。


不过,这种做法也太过差劲。


区分敌友的方法千千万,何必议论一个称呼?


但,相比起兖王、邕王而言,私德有亏的赵宗全,竟然......还行?


起码不是暴君!


江昭摇了摇头,都是什么歪瓜裂枣?


只能说,这一代的皇位继承人,真是太过差劲!


要真论哪一位稍好一点,估计也就是赵宗全的儿子赵策英。


好歹也算是有些气魄,胸怀大志。


堪称弱化再弱化版本的武帝。


饶是如此,也算得上是个明君了。


江昭一叹,执笔书曰:


“臣江昭诚惶诚恐,谨昧死以闻。陛下春秋已高,社稷至重,然储嗣未立,天下惶惶。


昔者,周公营洛邑,首重继统;汉武定鼎时,亦谋储君,此皆为宗庙长久计也。


今宗室不乏有贤名者,暗争储位。若明立其一,则宗室相争,恐酿萧墙之祸;若久不决断,又恐朝局纷扰,人心浮动。


臣闻古之圣君,立嗣之道,贵在权衡至公,而防微杜渐。臣不揣冒昧,恳请陛下行秘密立储之制。


陛下可于宗室之中,择贤德兼备者入京,考察数年,取诏书为二,书储君之名,一置内廷,一藏于身。待天命有归之日,或可托孤文武大臣,启封昭示天下。储君之外,余者皆封以官爵。


若官家诞有皇子,则取出诏书销毁,立储之事作废。


如此,则既免储位相争之患,又保社稷传承之安。昔周勃安刘,霍光辅政,皆赖预立之策。今行此法,上可告慰宗庙,下可安抚黎民,实乃万世之利也。


.......


臣不胜犬马怖惧之情,谨昧死以闻。伏乞陛下圣鉴。”


一封奏疏作好,江昭直奔韩府而去。


这种东西,还是得找大佬把把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