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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爹爹不是这样教的!

作者:贰林 返回目录

清晨微凉,院中笼着一层薄光。


姜义只穿了件单衫,脚下扎着马步,依着那本旧册上的图谱,一招一式舒展开来。


动作虽不快,却稳当得紧,透着几分较真儿的劲头。


身旁两个小子也在跟着比划。


姜明年纪大些,姿势拘谨,胳膊绷得像木棍,时不时抬眼瞄他爹。


姜亮还小,腿短重心浮,刚站没两下就晃晃悠悠,像只学走路的小狗仔。


姜义也不多言。


见大儿肩膀耸着,便上前虚按一把,示意他沉肩坠肘。


小儿的马步歪得厉害,便蹲下身去,轻轻扶了扶。


动作极是耐心。


柳秀莲倚在门边看着。


想着前几日,丈夫偷着在屋里练功,动作笨拙得叫人不忍看。


此刻教起娃儿来,却是一板一眼,倒也像回事儿了。


忍不住掩唇一笑,眉眼弯弯。


这边还未笑完,院外便传来脚步声,节奏不急,却有几分熟门熟路。


李郎中来了,肩上斜挎着药箱,跨进门来时,鞋底拍得尘响清脆。


姜义连汗都顾不上拭,便招呼两个小子继续练着,自己赶忙迎上,将人请进屋里。


李郎中今日话不多,放下药箱便坐,径直伸手替柳秀莲诊脉。


指腹搭上腕脉,眼一闭,神情便沉静下来。


片刻之后,轻轻点头,语气平平:


“脉象沉稳,胎气也安,无甚大碍。”


说罢,照例又写了几剂汤药,固本安胎。


姜义听着这话,心里也跟着踏实几分。


李郎中从药箱里摸出几包药料,低头清点。


姜义便将秀莲扶回屋中歇息,门扉掩了半扇。


出来时,灶上水已热,茶末儿是头几日晒干的新货。


寻了个粗瓷碗泡上,亲自递到李郎中手边。


桌上那本旧书还在,姜义信手一捞,翻到最后几页,双手递了过去。


“李老哥眼力老道,医术也扎实。”


语声不高,带着几分探意。


“我也不晓得这玩意靠不靠谱,还得劳您帮忙瞧一眼。”


李郎中接了过来,半眯着眼看了几行,手指顺着颔下的山羊胡一捋。


脸上没什么多余神色,读完才慢悠悠道:


“是官里头出的方子,求的就是个中正平和,配得规矩,也算妥帖。”


语气温温吞吞,说到这儿顿了一下。


目光从纸页上移开,落在姜义脸上,微有些神采:


“不过啊,药方归药方,真要抓药、煎汤、入浴……里头的水路深着呢。”


他伸出一根指头,在那纸页上点了点:


“就说这一味‘玄参’吧。地里种的,山里野的,一年两年的,还是老药铺里二十年的陈货,这价钱能差出三五倍去。”


“而这东西讲究个搭配,主药若是用了好的,旁的几味就不能用次货。全换成老料,这一锅汤下去,便都是银子熬的。”


他喝了口热茶,慢慢咂摸了下,补了句:


“不是说不能用,但真要用得恰当,得量着家底来。人补得住,银子也得撑得起。”


姜义听罢,嘴角一牵,笑里透着点儿打探的意思:


“那……要是挑些价钱宽和些的,大概得几何银子?”


李郎中心里自是有数,面上分毫不露,仍垂眼望着那纸页。


像是把那几味药材,一根一根在心里头细细算过。


沉吟片刻,才开了口,语声还是那般不紧不慢:


“铺子里有些陈年药材,底子我晓得,便按进价给你算。”


说着伸手在纸页上一点:“只这几味,得从外头采进来,价格便要高些。”


“这般搭着算,一副药……五百钱上下吧。”


他顿了顿,又道:“省着些泡,也能敷用两三回。”


姜义听了,心里虽早有数,嘴角还是忍不住抖了下。


五百钱,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寻常一季黄豆下去,也就挣这么两副药钱。


武道这玩意,果然不是穷人家的行当,穷文富武,不是白说的。


家中虽还攒了几个活钱,可三娃眼看就要出世,怎能不留些做底。


思忖一回,面上却看不出半点波澜,只笑着点头:


“李老哥,那便先来一副,我回头试试药性。”


李郎中晓得他性子,也不劝,也不问,只颔首应了。


将那几味安胎药摆在桌上,又说药浴那头调好便送过来,拎起药箱,便出了门去。


门外阳光斜斜照进来,照得药纸上的墨迹微微泛青。


姜义看着那药方,一时怔怔出神,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


往后几日,日头依旧东升西落,光景寻常。


只是姜家院里的清晨,换了种模样。


先前那舒舒缓缓的五禽戏,如今叫县尉司的桩功架子给替了去。


姿势古拙,讲究根盘气沉,练起来倒也板正,就是少了些闲趣。


地里春麦落籽将毕,姜明散了学,一下子没了束缚,又成了后山常客。


山林草莽,一眨眼就没了人影,倒叫他娘念叨了几句。


这一日,姜义守着灶台,给秀莲煎药。


在屋里正忙得起劲,便叫姜明领着弟弟在院里练功,权当看着点小的。


谁料没过一炷香,就听院子里起了争执。


声音不高,调子却倔。


细听之下,便是姜亮那小奶音在嚷:


“不对!不对!爹爹教的不是这样!你错啦!”


小儿手脚乱舞,指着哥哥的腿,又去扯他的胳膊,急得额头见汗。


那架势,仿佛他爹教下的几式桩功,是天底下最不能错的规矩。


姜明却不吃那套,声音低低的,却透着少年人那股子轴劲:


“才没有,我这样才对!你别瞎说!”


他站得笔直,双脚生根似的,任弟弟怎么掰都不肯动。


眼底还闪着点儿不耐,像是看不惯弟弟太死板,不知活变。


灶上火头正紧,药汤快沸了,姜义皱了下眉,撂了勺子便出了屋。


见两个小子脸都憋红了,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互嚷。


也不发火,抬手止住了两人:


“得了,都别吵。”


他袖子一挽,扫了两眼场子,淡淡道:


“来,把那桩功从头到尾练一遍,让爹爹看看,谁对谁错。”


两人听了姜义的话,倒也不再争嘴,乖乖在院中各自摆开了架势。


这姿势一摆,真章便显了出来。


姜亮那小子,一板一眼,死守规矩,动作规整得紧。


几可对照书页描下来,说是铜模铁范也不为过,分明是姜义手把手捏出来的。


反倒是姜明这头,看着还是那桩功的底子,可一招一式,却叫人瞧出些不同。


不再是书上那种古板的死架子,脚步一转,肩肘一沉,多了几分圆活之气。


隐隐带着股猿形的灵巧劲,倒像是五禽戏里那点轻灵意儿,被他偷融了进来。


动势流畅,起落自然,架势之间看似无意,却内含机锋。


与弟弟那板正沉稳的模样,恰成对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