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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科考结束

作者:一片雪饼 返回目录

国子监会室。


“策论虽然为论,但也要切实可行,能够实施,方为上论。”


对于策论改卷的定调,在有人这样说过一句话,剩下的人,基本上都点头认可。


“就算文章好,若不能实施,或者难以实施,也是空谈。”一人略带强势的补充道。


“能或不能,并非吾等能够决断。”


这时,古易新提醒说:“二皇子监科举,凡有优秀文章,皆需与他商榷讨论。”


首席大学士时时刻刻的提醒着会议在正确的轨迹上进行。


科考名义上,是为皇帝服务的。


“晋王为人谦逊好学,古师又是其师傅。”见他这样说,有人道,“科举阅卷既然交予吾等,不可毫无主见,需尽到职责,为皇帝网罗真正的人才。”


“对啊对啊,古师确要多言。”


接着,便有人附和道:“既食君禄,为解君忧。那些言辞虚浮,自相矛盾,毫无践行价值的文章,也能让君上过目?”


这篇策论,大家基本上都知道,因为论调本身就颇为敏感,会出现很多种偏激的言论。


监考的老师都是世家大族,而考生却是五花八门。


不可能所有人的言论思想,都能够掌控。


而且有些人虽为世家子弟,为了文章的深度与思想,也会有些鞭辟入里的论点。


七人对于定调,逐渐出现了一种趋势。


古易新感觉到了,某种共识,在集体言论的推动下要形成。


这时,出身最差的张兆突然开口道:“但既为策论,避重就轻,避实就虚,趋炎附势之辈,不可推崇。”


这番话说出口,会室内暂且沉默。


气氛,微妙不对。


他说的话相当朴实,就不应该有任何的争议,堪称废话。


但是,倘若有人真的这样想。


那这句话,就不是废话了。


这是,在打某些人的脸。


那些强调不可实现的策论不可取的人,就是政策实行的阻挠。


“古师,请赐教。”


无人发言,张兆遂看向了古易新。


古易新盘了盘手中的陶壶,缓缓抬起头,决定道:“若非辞赋绝佳,策论内容避重就轻者,不得入举。”


一句话,直接杀死了无数考生的举人梦。


沉重而肃穆。


国家如此,在这个节骨眼上,还不思报国,当自守之贼,何等自私?


连这种漂亮都不愿意说的人,真要让他当了官还得了。


基调,如此定下。


众人点头,没有反驳。


但有人明显不服,对着张兆睥睨斜视,展露不悦。


………


不能避重就轻。


避重就轻就完了。


宋时安在思索中,愈发这样认为。


为什么?


你看题目。


我朝数载无大战事,国库竟无余粮。


‘竟’。


正常题目,如果是不带主观情绪,会用这个竟字吗?


它会说,我朝数载无大战事,国库却无余粮。


对吧。


用这个竟,说明有怒。


皇帝陛下不开心了。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扯什么,国库无粮,那大家就少吃一点。或者吃粮食的人,就少一点。


没钱了就少花一点?


没钱了,就应该赚钱。


所以这一题的核心就是,没粮了就应该产粮!


他妈的,不愧是古代,考个试考出了沙头的感觉。


那我懂了,懂完了啊。


博览古今,而后集百家之长的宋时安,面对大虞的这般困境,提笔开干。


《屯田策》。


夫定国之术,在于强兵足食。


农业,国之根基也。


……


完成这一篇策论后,宋策握了握手中的笔,心情十分的忐忑。


因为在揣摩了考官的心思后,他发现自己,处处桎梏。


连表达,都变得困难。


国子监的几位大学生,其中几位都是皇子的师傅,位高权重,作为读书人,没人不认识。


宋策还见过其中几位,听说首席大学士古易新还抱过小时候的自己……


他们的心思是怎样的?


可是,全去顺着他们的心思,能够治理好这个国家吗?


咚咚两声,伴随着贡院的钟声,考试结束。


京吏下来收卷。


在收完试卷后,考生们起身离开。


突然的,一位考生站起来的那一刻,一个趔趄,身体突然倒地,晕倒在了地上。


“送去医馆。”


主考官十分淡定,直接对着官吏卫士安排,将那人抬出考场。


这太正常了。


每次考试,都得晕倒不少人。


这可是最重要的国考,能够改变人生的转折点,那些没有什么背景,没有别的出路,还考了好多次的人,心理压力是特别沉重的。


除了极个别晕倒的,其余的学子里,不少也都在手抖,状态相当紧张。


而宋策,则是另外一种状态。


他的脚步很轻,思绪还有些飘。


“见过宋公子。”


“宋公子安好。”


“宋公子。”


出考场的一路,都有人对他行礼问好。


但他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的走着。


“景明。”


直到手里拿着一个饼,直接君子雅态,当街就吃着的宋时安开口,他才被拉回了现实。


宋时安掰开了一半的饼递给他。


“不用。”宋策拒绝说。


“忘了,你小子有家可回。”宋时安收了回去。


你小子。


虽然宋策没有恼怒,但他觉得这种称呼要是让父亲母亲听到了,宋时安可能会被打死。


“你文采斐然,就算是单论那一科,也能轻松中举了,好生羡慕啊。”宋时安语气轻松写意道。


“……”


被这样说后,宋策那不安的心,一下子就镇定了一些。


诚然。


就算是策论发挥不佳,仅凭辞赋,我也能中举。


宋时安看出来了,弟弟八成没有发挥好。


很正常,真的。


弟弟的才能,那确实是有亚元的水准,不弱于老爹宋靖。


但他才十五岁,让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搞搞风花雪月可以,去弄懂‘国事’确实是太难了。


要是他十五岁,就能看懂朝堂局势,那就不得了了。


毕竟不是谁都是宇智波鼬,小小年纪就拥有火影思维。


“那我走了。”


把被考试整崩了心态的弟弟稍加安抚后,宋时安便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


“你不回府?”宋策问道。


他早上听到宋时安对下仆说,他跟北都尉的儿子有约了。


老实说,这很大胆。


都发生了那种事情,还要跟那群人厮混,他难道一点儿反省之心都没有?


“回啥府啊?”


对此,宋时安爽朗的笑着道:“我早上闯了正门,今天要是敢回去,直接就被打死了。”


宋策:“……”


在良久的沉默后,他才明白这人什么情况。


他不是不懂事。


相反,他什么都懂。


但他,就是要做。


这是…挨打上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