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密集的破碎声音响起,
无数件璀璨耀眼、闪烁着各色光华的各式法器,都像是在山峦碾压之下,一个个华丽却又脆弱的泡沫一般,
一批批的黯淡熄灭,被粉碎为齑粉。
“噗!”同样整齐划一的密集吐血声,接着响起。
一个个脸色煞白、在以心血祭炼了大半辈子的法器破碎时遭到重创,连浮在空中的身体都摇摇欲坠的修士,
惊恐茫然的望向了那片浩荡无边、厚重无华的玄黄二气。
玄为天精,黄为地髓,是为天地精髓、万物母气,最是厚重,承载演化天地…
而直到此时亲身接触,他们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物理意义上的“厚重”!
沉甸甸的份量,碾压一切。
只有极少数实力强大的修士,艰难的趁着玄黄之气整体动荡之时、从中窃取分离出了一丝丝一缕缕,缠绕在半残半毁的器上,
而在即将远离之时。
湖底更深处,
似乎受到了连锁激荡、产生了本能反应影响的一道阴影轮廓。
向外绽放出璀璨无量的光华。
细微的轰鸣声隐隐响起,仿佛是有青铜器震颤鸣响、带着一股亘古长存的仙道韵味,
亿万缕霞光,顺着玄黄色的云雾雾气拉扯、本能的向外逸散了出去…
一座绿锈斑驳、堪比城池的巨大青铜古殿虚影,在一缕缕霞光中隐约浮现出来,覆压在天地间。
“不好!又来了,快逃!”
一道道凄厉的惨叫声,在瞬间响起。
霍域一行人看得瞪大了眼,
本能的做出了反应,二话不说,转身往后撒丫子就狂奔。
不止是他们,所有人都在面色如土的熟练逃窜,各家势力都有自己的逃命绝活、熟练得不可思议,
一刹那,就鸟作兽散、向各处飞奔…
几个运气不好、恰好距离最近的仙台秘境大能,短促的惨叫了一瞬、便被绿锈斑驳的青铜古殿虚影的一缕光华所笼罩,
悄无声息的化作了虚无。
一众化龙秘境的名宿,还没来得及高兴联手、以禁器分离收集到了一丝玄黄之气,
便静悄悄与自己的一切,一起湮灭消散。
波动轻轻荡漾着,向四面八方弥漫,
如细微的水波涟漪,来自于青铜古殿虚影的一缕微弱霞光扫过,便将一群聚集在一起的大妖尽数寂灭成空。
所有人毛骨悚然、冷汗直冒,
心里发凉,更加不要命的狂奔逃窜起来,上天入地、穷尽一切手段保命。
“…这次,明明没有人用圣兵触动青铜仙殿啊?为什么…规律又变了?我不甘心…”
绝望得哀嚎着,一个个没能及时逃出去的倒霉蛋,怔怔的落着泪、看着自己逐渐变得透明的身躯,
一点点的消散于无形…
远远逃窜开,霍域才停下脚步,扭头向身后望去,极度的无语,
好家伙!你们搁这儿攻打青铜仙殿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看见玄黄母气就走不动路了、就不要命了?
这是你们能拿的吗?
就在霍域等人眼睁睁的目睹之下,运气不好,被莹莹光华远远擦了个边的阴阳教圣子圣女、道一圣地的圣子、中州几个身蕴龙气的皇子皇女、南岭几个妖气弥漫的少年大妖、西漠被佛光笼罩的几个青年佛子女尼…
众多未来前景远大、倘若一帆风顺都可能有继承一大势力机会的圣子圣女级人物,
都像是批量死掉的路边炮灰一样,
被生生抹掉、被化掉一切,死得无声无息,没人在意。
“这是青铜仙殿?据说姜家帝子被逼入绝境时、绝处逢生误入湖底青铜仙殿,一群仙台秘境的大人物追着他进入,却只有姜家帝子一人活着从中走出…”
吴中天惊愕的望着眼前的一切,然后脸色变幻、情绪患得患失,一会儿痛骂、一会儿庆幸,
“…传言只提到了青铜仙殿的凶险,却没人告诉我,青铜仙殿外还伴有玄黄母气这种无上至宝啊?
妈了个巴子的!圣地大教又想吃独食,不对,幸好他们只想吃独食,要不然,搞不好我已经死了…”
涂飞贼溜溜的目光扫过,
有点惋惜道:
“可惜了!宝物好是好,就是有点费圣女,天姿国色、花容月貌…死的时候也跟别人没什么区别。”
庞博和叶凡目光对视,都有些古怪,当时他们看血色纸船上映照出来的画面,
这青铜仙殿外的玄黄母气至宝,好像看上去也不难拿啊?
区别对待是吧?
此时,姬紫月的目光,已经牢牢锁定在了玄黄母气中一道格外绚烂璀璨很多倍的特殊玄黄气之上,
嘴巴惊讶的长大成了O型,情绪激动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小脸红扑扑的,下意识的抓住了身边叶凡的手臂、不断摇动着,惊呼道:
“天啊,是玄黄之根,传说中的母气精华、玄黄之粹,千百世难得一见!”
叶凡望着自己身边的紫衣少女,心情有些复杂,恍惚间,
眼前的画面,与从那只整天“到处嚷嚷着自己已经死了”的血色纸船上所呈现出来的一幕画面,好像重叠到了一起…
命运的长河,似乎在短暂的曲折之后、在一个个关键节点上,再一次的与“命中注定”的一切,产生了无可阻挡的必然交汇,
这是,小势可改、大势不可改的某种“宿命”轨迹吗?
不!我叶凡,绝不会轻易狗带!!
回想起那只到处跟人说“叶凡死了”的血色纸船,脸色就情不自禁的有点发黑,
叶凡默默用力握紧了拳头,
觉得自己目前,还能抢救一下!绝不能轻易放弃!
那破纸船,早晚有一天,自己要锤得它闭嘴安静下来…
就在所有人注意力都被那一道绚烂璀璨的玄黄母气之根吸引的一瞬间,
“哧!”
一道紫光乍现,如白驹过隙,
贯穿时间光阴,快得天地万物都仿佛凝滞住了,犀利剑芒从虚空中刺出。
直指向人群中平凡普通、看上去有些惊慌失神的年轻男子而去,刺向天灵盖,想要贯顶而入,一击毙命。
“当!”一口炽热神炉冲出,
稳稳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剑,清冽而悠远的鸟啼唳鸣声中,一只绚烂灼目的太阳神鸟,从神炉中展翅冲天,宛如一轮大日横空,挥舞着璀璨如烈日的一双羽翼。
将那名年轻男子包裹庇护在自己的保护之下,隔绝了外界冲过来的一道道散发着冷厉森寒杀意的身影。
“以为一件传世圣兵,就能庇护住你的命了吗?姜家帝子,拥有证道之心的你,
果然放不下这件能够铸就极道帝兵,可以作为你一生证道之器的大帝专属圣物——玄黄母气之根!”
阴森森的冷笑声,响彻在天地之间,
饱含杀意的幽幽话语声,融入了一曲地狱镇魂曲之中,这是来自杀圣的攻击,音波比剑气还可怕,无处不在,肆意纵横,
穿透虚空,斩杀众生。
音波如剑,横扫之间,一个个被波及到的旁观者,全部化成了血泥,惨死当场。
即便是各圣地大教仙台第一层天的太上长老,也根本无力阻挡,像是蝼蚁一样、一大片一大片的被碾杀死去。
被卷进了杀圣的战场之内,
哪怕是平时堪称大人物的高高在上存在,也只能死得悄无声息、毫无意义和存在感。
所有人看得心惊,在当今各大圣地的圣主和绝顶大能、斩道王者几乎尽数被困青帝小世界,消失得根本找不到踪迹的特殊时期,
即使是一个个圣地大教、世家皇朝,属于当世之人的顶尖战力,也几乎险些断层…
当世人的实力之间的差距,拉得更大了,这让对方也变得愈发的肆无忌惮。
一个弓着背、沧桑得垂垂老矣,寿元明显枯竭得所剩无几的老人,
突兀的出现在了场中,手托着一尊铜炉,静静的看着对方。
“嗡!”
虚空轰鸣,如一块破布被人猛烈抖动撕扯,天地之间,赤霞冲霄,凤鸣动天,像是有一只神凰浴火而生,翱翔于浩瀚天宇。
一股无法想象的威压,遥遥笼罩了过来,没有人可以抗拒,无数人一瞬间软倒了下来,灵魂战栗。
极道复苏!
由凰血赤金铸造而成的神炉,不知在暗中被谁主持,远远以极道神威笼罩压制杀圣。
同一瞬间,另一道针锋相对的恐怖威压,从另一方向,遥遥落了下来,与这一股属于姜家恒宇炉的极道神威相抗衡,维持着一个平衡状态。
一片朦胧之间,根本看不透的另一道浩瀚威压,
在刻意隐匿着与自己有关的一切,不能见其踪迹,显然不想暴露在世人眼中。
两道极道之威,互相对抗碰撞,很快,其中隐匿自身的一道极道威压,渐渐因刻意掩饰自身一切神韵气息,而落入下风。
当逐渐陷入弱势之时,
第二道刻意隐匿了自身一切气息神韵的极道之威,突然间默默升起,一声不吭的开始单方面拉偏架,一起协助对抗恒宇炉这一毫不掩饰身份的极道帝兵…
手托着一件传世圣兵铜炉而来,与杀圣对峙的那名暮气沉沉的老人,
此时,额头也是青筋暴跳,怒到了极致。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每当对面的隐匿帝兵落入下风时,就会随机出现第二道、第三道默默隐匿身份的极道帝兵,
跳出来一边倒的拉偏架。
他们甚至搞不清楚,每一次跳出来对抗的第一件隐匿帝兵,究竟是不是同一件?
而且,莫名其妙跳出来袭杀的不知名圣兵,数量也是多到了完全不符合常理…
谁也搞不清楚,这中间究竟有多少善恶难辨、藏起身份来浑水摸鱼的!
若非如此,堂堂姜家极道世家,怎会沦落得如此狼狈?
被无数“蒙面人”群殴,谁也扛不住!
数股帝兵的极道之威对峙碰撞中,原本已经沉寂下来的湖底青铜仙殿,
也再次爆发出浩瀚到威能难以揣测的恐怖仙光,绽放出无与伦比的仙光,将外界的一切…霸道至极的全部扫灭!
亿万缕霞光冲天而起,化作了一道宛如实质的青铜古殿虚影,镇压、平定了一切极道神威动荡,仿佛是一件特殊至极、可以自主复活的帝兵仙器一样,
拥有着与其他帝兵完全不同的独特优势,
令任何一个拥有帝兵、能够有人明白其中区别的极道势力忌惮不已。
“果然!没有任何一件帝兵,能够在青铜仙殿面前挑衅使用,只会被其自主复苏镇压击退…
姜家帝子,这是我们为你特意寻找的葬身之地!逃了这么久,你该知足了!”
浑身身影被笼罩在黑袍中的杀圣,森森杀意中、难免有些遗憾。
若非有一个谁都完全奈何不了的青铜仙殿相伴庇护,这件能够铸造极道帝兵的玄黄母气之根和其余数量浩大的玄黄之气,
早已经被他们瓜分得一空了。
言语中,一道接着一道笼罩在黑袍中的身影,带着一件件圣兵的威压,默默无声的包围了周围的一切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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