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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段家父子

作者:就爱啃鸡翅 返回目录

段小七的双眼越来越模糊,鲜血不断淹没视线,但他的动作却不见一丝迟滞。


箭雨倾泻而下,穿透铠甲,划破血肉,但段小七的眼中却没有一丝惧色。


此刻他的大脑已经麻木,所有的行动都被一种强烈的使命感所驱使。


他不再感知任何痛楚,只是一个劲儿的催马向前,势必要将胯下战马带回吴自勉身边。


江瀚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那染血的身影,喃喃道:


“他吴自勉何德何能,竟让这等勇士拼死效命?”


一旁的邵勇长叹一声:


“江大人,家丁向来便是如此,忠心救主,不惜生死。”


此时的战场仿佛静止了一样,所有人都好像在行注目礼一般,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匹疾驰的战马,还有马背上那浑身血污的骑兵。


哒哒的马蹄声回荡在战场上,像是鼓点一般敲击着围观将士们的心脏。


围在军阵外的士卒们,不知是被那疾驰而来的战马所震慑,还是被段小七的忠勇所折服,


纷纷不自觉地垂下了手中的刀枪,默默让开了一条小路,放任段小七径直向军阵冲去。


西北边军,唯重忠勇之士!


而此时,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军阵里,吴自勉的家丁突然看见人群中出现了一条小道,立马警觉起来:


“大人,有人过来了!”


“什么人!?”


吴自勉狼狈的从地上窜了起来,透过军阵的缝隙向外望去。


只见外面停着一匹战马,马背上似乎还躺着一个浑身插满箭矢、血迹斑斑的人。


“吴大人,是小七!小七把马带回来了!”


家丁头子段荣一眼就认出了自家儿子,连忙大声提醒。


听闻此言,吴自勉喜出望外,立即吩咐刀盾手放开一道口子,让小七进来。


段荣冲上前,将战马拽入阵中,小心翼翼地将段小七抬下马背。


吴自勉凑上前去,只见段小七满脸血污,呼吸急促,浑身插满了箭矢,不停地颤抖。


“吴......吴大人......“


段小七喘着粗气,勉强睁开眼睛,声音断断续续,


“幸......幸不辱命,马......我带回来了......”


吴自勉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好样的小七!你的功劳,本将记下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又转头看向一旁的段荣,下令道:


“段荣!你在此拖住追兵,本将这就去平山县城求援!“


吩咐完毕,吴自勉迫不及待地跃上战马,挥鞭一催,没有再多看地上的段小七一眼,头也不回地从军阵后方飞驰而出。


段荣罕见地没有回应吴自勉,而是满眼心疼地望着怀里血流不止的段小七,声音哽咽:


“儿子,你撑住,等吴大人带救兵来......“


而地上的段小七此时也已经是油尽灯枯,他微微摇了摇头,勉强开口:


“爹......吴大人......吴大人的救命之恩,我......我替你还了,你就降了吧......”


段小七知道,他爹段荣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有朝一日能报答总兵大人的救命之恩。


如今他段小七以命相抵,只盼能了结父亲的心愿,让父亲放下包袱,兴许还能多条生路。


段荣不再言语,只是手足无措地擦拭着儿子脸上的血污,眼中满是痛楚与绝望。


而军阵外的江瀚自然是不知道这些,他只看到吴自勉骑着马从军阵后方飞奔而逃,急得直跺脚。


他咬牙切齿,再次下令强攻,但结果依旧无济于事,那坚如铁壁的龟壳依然屹立不倒,丝毫未见动摇。


正当江瀚一筹莫展之际,突然一旁的黑子眼前一亮,激动地大喊:


“旗总,柱子来了!”


江瀚闻言,猛地一把拨开人群,怒吼着朝后方冲去:


“柱子,你他娘的逛窑子去了?!拖个炮车要这么久?!吴自勉都他娘的跑了!”


董二柱拖着马车,上气不接下气地回应道:


“来了来了,瀚二哥,在这呢!”


江瀚望向董二柱,咆哮道:


“炮呢?!柱子,你他娘的虎蹲炮呢?!给我拉上来!”


董二柱连忙带着手下把虎蹲炮从车上卸下来,迅速将炮口对准了前方的军阵。


“给我把这龟壳轰开!”


江瀚一声令下,炮声轰鸣,严密的军阵瞬间被轰开了几道口子,坚固的盾牌被炸得碎屑横飞,宛如无数被撕裂的布帛。


吴自勉的家丁们痛苦地哀嚎着倒地不起,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


等候多时的士卒们随即蜂拥而上,迅速将这些重伤的家丁一一补刀,干脆利落。


可轮到最后一个人时,所有人的动作却出奇一致地停了下来,纷纷低下手中刀枪,止步不前。


此人正是段荣,此时的他正抱着儿子段小七尸首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一言不发。


周围的士卒们没有再上前,也没有动手,而是默默地围成一圈,好似送行一般,静静地看着这父子俩。


虽然素不相识,甚至互为敌人,但却丝毫不妨碍边军们对段小七的敬佩。


段荣环视四周,也明白了,若是自己坚持不降,今日必死无疑。


可他的眼中没有一丝退缩,反而充满了刚烈的决绝。


“都说虎父无犬子...”


段荣捡起儿子的佩刀,握在胸前,目不斜视,


“我儿忠且勇,为父岂可贪生怕死?!”


说罢,他猛地挥刀,视死如归地冲入人群,渐渐淹没于其中。


......


江瀚望着地上父子俩的尸首沉默良久,长叹一声:


“无论立场如何,都是忠勇之辈,找两口棺材,好生安葬了吧。”


军阵即破,但黑子却是一脸愁容,焦虑地看着江瀚:


“旗总,千算万算,还是让吴自勉骑马跑了,咱可怎么办?”


江瀚思索片刻,摇了摇头,牵来几匹战马,翻身跃上其中一匹:


“那倒未必,我看得真真切切,那匹马受了伤,定然是跑不远的!”


“咱们骑马先追!其他人步行跟上!”


此时吴自勉正伏在马背上,马鞭抽得噼啪作响,一路朝着平山县方向狂奔。


可胯下的战马却越跑越慢,粗重的喘息声如同破风箱般刺耳。


吴自勉低头看去,只见战马大腿上的伤口正汩汩往外渗血,染红了马鞍。


他看着受伤的战马,眉头紧锁,暗骂了一句:


“段小七这废物!怎么给我送来匹瘸腿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