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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最后的对决(十)

作者:千斤顶 返回目录

就在约翰驾驶着霞飞坦克朝着中山码头赶来的时候,苏耀阳率领着三营和炮连在凌晨一点四十多分的时候赶到了中山码头。


中山码头的规模很大,占地好几平方公里,周围还坐落着不少仓库和建筑,这也让三营得以隐蔽身形。


1时47分,三营呈扇形散开在中山码头西侧货仓废墟后,好几道探照灯正好扫过,在探照灯扫过的瞬间,他们看清了永生难忘的场景。


五千余战俘被铁丝网分割成二十多个方阵,赤脚站在结冰的江滩上。


日军用消防水管在人群外围浇筑出环形冰墙,冻结在冰层里的残肢断臂像珊瑚枝般向上伸展。


每隔一会,一些戴着防毒面具的日本兵就会向方阵投掷火把,迫使因寒冷蜷缩的人群重新散开。


“鬼子……在……防止暴动。”


一名士兵突然干呕起来,在某个方阵边缘,十几个相拥取暖的躯体被速冻成一大坨,刺刀划过的切面上能看见冰晶包裹的尸体。


苏耀阳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当他举起望远镜时,镜片里突然闪过一道诡异反光,只见一队穿着白大褂的人正推车运送成摞的搪瓷餐盘,


“是牙医。”


卢少斌的呼吸在衣领上结成冰壳,“他们在收集金牙。”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远处突然响起牙科电钻的嗡鸣,被按在冰桌上的战俘抽搐着蹬碎冰层,露出下面冻着的前一批遇难者。


“草他妈的小鬼子!”苏耀阳的耳边传来一句怒不可遏的吼声,他一扭头,看到身后的一众士兵那几乎要冒火的眼神。


苏耀阳用莫大的毅力才将望远镜重新看向了码头,发现日军正有计划的将战俘朝着江边驱赶。


“小鬼子在等涨潮!”卢少斌的语调变了,“等到涨潮后,潮水就会将这些战俘淹没,然后他们就可以在报告里写成战俘集体溺毙。“


苏耀阳掀开衣袖,露出幽蓝色的荧光表,上面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两点整,距离和约翰约定的时间还差十分钟。


“不等他们了。”苏耀阳下了决心,现在每多等一刻就多一批同胞被鬼子杀害。


“迫击炮就位。”


严寒中,熊峻峰的声音像生锈的轴承。


十二门M2型60毫米迫击炮架在冰封的土地上,炮管缠着浸透机油的麻布。装填手掀开弹药箱时,凝固的防冻猪油正从炮弹引信口渗出。


“放!”


六十毫米迫击炮弹划破雪幕的瞬间,苏耀阳只看到弹道轨迹上的雪花瞬间被灼成水蒸气。


十二发60毫米高爆弹撞进站在铁丝网周围的日军看守群中,严寒与高温的碰瞬间就撞炸开了地狱之门。


“轰轰轰……”


炮弹引信触地爆炸后引发的超压气浪将积雪蒸发成环形白雾,二三十米半径内的日军士兵突然变成剪纸般的人形薄片。


一具具身躯在零下十多度的空气冲击波中脆化崩解。


一挺架设在沙袋上的九二式重机枪被冻硬的弹板被冲击波炸得飞上了半空,无数6.5毫米子弹犹如天女散花般从天上散落到了地面上。


“换白磷弹!”


第一轮炮击完毕,苏耀阳犹如冰窖里透出来的声音传了过来。


“明白……白磷弹准备!”


炮手们也没有废话,从弹药箱里取出一枚枚弹头被涂成白色的炮弹。


“放!”


又是十二枚炮弹在日军中爆炸,只是这一次炮弹爆炸后飞溅而出的却是从地狱里出来的烈焰。


白磷弹炸开的刹那,看着江边上腾起的十二朵青色火焰和那些在火中起舞的日军,忽然想了路上遇到的被糟蹋致死的女学生,仿佛看到了她脸上露出了大仇得报的笑容。


白磷弹的毒焰尚未散尽,作为中山码头战俘营最高指挥官的日军第三师团第六联队第二大队长森山宏太少佐的军刀已劈开浓烟。


这个参军前,毕业于东京大学数学系的军官天生对数字和方位比较敏感,遭到第一轮炮击后,他立即看向了炮弹飞来的方向,当第二轮炮弹落下时,他已经掏出怀表计算出了炮击间隔,右手在雪地上画出坐标轴。


短短数十秒,他就算出了对方的炮兵的大致位置。


他举起军刀朝着西南方大吼道:“掷弹筒组准备,坐标(17,4)!,距离四百六十米……放!”


很快,四具八九式掷弹筒立即向西南22度方向抛射。


“轰轰……”


九一式手雷落地后发出巨大的爆炸声,而它们的落点距离距离隐蔽在一个煤堆后的炮连居然不到五十米远。


一块飞溅的弹片甚至飞到了熊峻峰旁边的炮弹箱上发出啪的脆响。


被日军的反应速度吓了一跳的熊峻峰赶紧道:“白磷弹装填……放!”


又是十二枚炮弹在日军中爆炸,好巧不巧两大块青色的白磷在寒风的吹动下飞到了森山宏太的身上。


白磷黏着在他的呢料大衣上,高温瞬间使得身上的衣物烧成了灰烬,火焰甚至顺着脊椎流入裤管。


剧烈的疼痛让他当场跳了起来,当他跳进为防火准备的沙箱时,才发现沙粒早已冻成混凝土般的硬块。


“救我……快救我!”森山宏太发出了不类似人的嘶哑吼声。


一旁的勤务兵快步上前,看着浑身是火的火人吓得两条腿都发抖,犹豫了一下后试图用刺刀挑开森山宏太燃烧的军装,却剐出了整条带火的脊背,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少佐在自己面前被烧成了一团黑炭。


白磷弹的歹毒就在于此,只要身上被白磷沾上,除非用刀子将火焰连同血肉一块割掉,否则根本没有办法让燃烧的白磷停下来。


剧烈的爆炸也惊动了码头上的战俘,所有人看着不远处被白磷弹肆虐的日军,全都目瞪口呆,看着码头上被炸得狼奔豕突的日军,所有战俘发出了震天的欢呼。


“弟兄们……有人来救咱们了!”


“咱们有救了!”


原本已经对生还失去了希望的战俘


们瞬间沸腾了,一个个大喊大叫起来,有人开始从江边跑上码头。


“哒哒哒哒……”


只是他们刚上码头,机枪声就响了起来,一道道火舌犹如致命的长鞭抽打在了他们身上,许多俘虏瞬间倒在了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