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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35 一唱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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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后悔药吃,郭敬之肯定要回到几个月前,他绝不在朝堂上提什么充实后宫的事,结果惹来这一桩祸事。


以工部尚书的面子,尚且被陛下如此不冷不热的挡了回来,其他人就更不敢出这个头。


卫殊看向瑟瑟发抖的郭敬之,淡淡的问:“郭敬之,你可有异议啊?”


郭敬之老泪纵横,对着卫殊深深磕头:“草民,并无异议!”


苏洛微微皱眉,瞧了卫殊一眼。


不太对劲啊!


自家夫君这个脾气,的确是有点喜怒无常,难以捉摸。


但是在朝政上,他素来是分得清轻重的。


就因为郭春一事,对郭敬之处罚这般严重,跟他素日里的行为准则不太匹配。


正思忖着,卫殊偏眸看着她,浅浅的一笑,视线在郭敬之身上落了落,又冲她挑了挑眉。


苏洛……


这是个什么意思?


她有点茫然。


卫殊又将手伸过来,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看似在安抚她的情绪,实则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滑动,写了一个字。


求!


求?


苏洛转了转念头,大约明白过来是何意思。


她当即试探性的开口:“陛下,这处理郭大人本是前朝之事,妾身不该多嘴,可此事由后宫之事引起,说来也是妾身管理不当,才会引来这一干祸事,郭大人有错,却也不至于此,倒像是为了妾身遭受了重罚,妾身心有不安!”


后宫不得干政。


所以苏洛这话可是斟酌了一番,努力撇清想要干政的嫌疑才开口的。


其实大臣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郭敬之在礼部待了多年,办事能力不错,心眼也算正直,本就有不少人想为他说话,只是摄于卫殊今日脾气不好,不敢去当出头鸟。


眼下苏洛愿意出来顺毛,他们自然喜闻乐见。


什么后宫不得干政,这会子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了。


苏洛一开口,便有郭敬之的门生大着胆子也附和了。


唇亡齿寒,若是郭敬之倒下,他们这些门生今后在朝堂也将孤立无援。


郭敬之的两个女儿所结姻亲之家也开口求情。


这也是利益共同体啊。


初次之外,还有其他一些正直的朝臣,也站出来附和苏洛的话。


卫殊用右手撑着头,有些精力不济的样子,他低声道:“洛洛,你觉得朕处罚的太重了?”


夫妻多年,苏洛听他语气就知道,自己这一番说辞是合了他的心意的。


虽不知他为何要让自己出这个头,却还是乖乖的点头:“恩!”


“那好吧!”卫殊微微蹙眉,低低咳嗽几声后,不急不缓的开口,“既然洛洛为你求情,那朕便罚的轻一点!”


“官降两级,也不波及郭家子嗣了!”


郭敬之都懵了。


这简直是地狱到天堂的体验。


刚才他还觉得郭家就要砸在他手里了,他该如何下去面对列祖列宗啊,此刻得知只需官降两级,他高兴的整个人都傻了。


这,陛下的心思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啊?


卫殊不悦蹙眉:“怎么,还觉得朕罚的太重?”


郭谦猛地推了郭敬之一把,郭敬之回过神来,连声道不敢,谢过陛下又谢了皇后,头都磕了一个大包。


一把铡刀高高提起,眼看着就要咔嚓一刀下去,却因为苏洛的一句话,又轻轻的落下。


官降两级也是严惩,可是比起之前卫殊说要革去官职,三代之内不得入士比起来,可要好太多太多了。


郭敬之本是二品,降了两级也是四品呢。


何况他儿子郭谦是个有前途的,将来有他在朝中,郭家迟早还有兴盛的机会。


郭家是书香世家,郭谦的长子今年十二,读书也是极为聪慧的,小小年纪就有了才名,将来入朝为官,估计也不成问题。


皇后娘娘这一求,保住郭敬之倒不是最紧要的,可算是保住了郭家的传承啊!


一念至此,郭敬之对着苏洛感激不尽,就差要当场给她上香了。


朝臣们心内则是默默的想:皇后娘娘对陛下的影响力,可比想象的要更深啊。


就这么不咸不淡的两句话,陛下就做了这么大的让步。


如此一想,刚才陛下发那么大的火,多半也是因为郭茵要对皇后娘娘出手,差点威胁到了皇后,才会引发这样的危机。


惹不起惹不起!


闹了这么一通,时间也差不多。


苏洛端着酒杯,粉饰太平了一番。


到了点,宫内点起了烟花。


一片绚烂的烟火之中,这一场除夕夜宴落下了尾声。


几家欢喜几家愁。


郭家这个年,是过不好了。


几个侍郎家,也是忐忑不已。


但总有人是欢欢喜喜的,比如李子舒,比如卫娴。


李子舒虽然知晓未婚夫曾喜欢过别人,但也同时得到了他一生一世守护的承诺。两颗心相互印证,而今日,郭春又被揭穿了这样的计谋。


她是什么样的人,想必张枫眠也会看的更加清楚。


而卫娴得了县主之位,在北靖王和王妃的眼中也刻得更深,在一干邺城的名门公子眼前露了脸,婚事不用太愁了。


宾客们离开之后,喧哗热闹的正阳殿,一时之间恢复了宁静。


大部分的宫女和小太监都在收拾残局,苏洛将卫殊肩上的披风拉得严实一点,与他携手相伴,踩着地上薄薄的积雪,从正阳宫回坤宁宫。


最近这些日子,两人都是在坤宁宫安寝的,这正阳宫其实已经空置不少日子了。


地上的积雪不厚,脚踩上去会发出细细碎碎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奴才们提着灯,离两人都远远的,以免打扰到主子们的谈话。


苏洛伸手,接了一片飞舞的雪花。


薄薄的一瓣,清清冷冷的,很快就被她掌心的热度融化。


苏洛将手收回来,调皮的直接在卫殊衣袖上蹭了蹭,声音软绵绵的:“阿殊,你刚才明明不想重罚郭敬之,为何先前要说出那些话?”


“为什么要先吓得他魂不附体,又故意让我出口为他求情?”


苏洛刚才便一直在想,却始终没有想明白这其中的关窍,这根本不是卫殊平日里的行事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