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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三年

作者:贰林 返回目录

光阴如梭,弹指三载,便这般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山脚那方姜家新院,临近晌午,刘家小子才走,院中清清净净。


姜义仍旧扎着桩,身如老树,根似钉入泥土。


桩式看着寻常,却自有几分山石不动、流水不息的味道。


筋骨皮膜之间,仿佛有细流暗转,沉沉实实地流转其中。


不多时,柳秀莲自山下老屋拎着食盒上来。


这些年她吐纳渐熟,丹药调息并进,气息早已如春水不澜,稳静无波。


气色也好了许多,眉眼间多了几分从容清润,添了些温润清和的神采。


她身侧,姜曦也已是将近十岁的小姑娘了。


身量抽高了几寸,面皮雪白,眼珠乌黑,眉眼间灵气十足,已隐隐有几分初长成的秀气模样。


常年熬炼根骨,拳桩棍术一一不落,气息走向间已透出一股顺畅圆融的意味。


再熬上些时日,便能踏入“精满”之境,气血充盈,初窥门径。


性子也比往年稳了几分,不似小时候整日乱蹿,像个没拴牢的小猴儿。


可骨子里的那股灵劲儿,终究压也压不住。


学堂后头、院里前头,常能看见她拎着棍子招招式式,打得风声猎猎、鸡犬不宁。


姜曦正欲张口唤爹吃饭,手还未抬,衣角却被人轻轻扯了一下。


她偏过头去,见娘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温柔却不容置喙。


小丫头立时会意,脚步一收,母女二人便像对猫儿似的,轻手轻脚地绕过廊柱,悄然进了屋。


院中日头正盛,光影一寸寸收短,照得地面泛起温意。


不多时,门扉“吱呀”一响,大儿姜明自外推门而入。


一身粗布素衣,肩上还带着些纸墨尘气,眉心间藏着几分未散的经义文气。


十六岁少年,身子早抽得笔挺,骨相愈显,昔年的稚气已然褪了大半。


目光沉静,气息内敛,举止虽不张扬,却自有股子藏锋不露的劲头,倒比那等板起脸的酸儒更有些骨血。


自一年前起,他便从岑夫子手中接过了学塾的教席。


起初虽显青涩,但凭着古今帮主威望,倒也稳稳当当,能一言定堂。


就连最不服管的那几个小子,也都规规矩矩坐得端正了。


到得如今,他大半心思早都锁在书案之上。


日日抄经读文,沉在纸墨之间,仿佛世间只余学塾那方小天地。


便是古今帮那摊子琐事,也是管得越发不紧了。


平日练功打桩、堂务执事,统统扔给几位堂主护法。


自己只在收帮费那日现个身,点个账。


修行一事,于他也不见得热烈。


那“精满气足”的门槛,早早便迈了过去,起落呼吸间,自带几分沉稳老成。


可若再进一步,入那“神旺”之境,却始终像隔着一层雾纱。


神意飘忽,时而凝成水面月,时而散作风中絮,聚时不稳,散时不定,近在眼前,偏又握不住。


也不是不肯下功夫,反倒日日勤修,夜里观想也不曾落下,只是这条路,确实催不得。


神功一道,讲的是静中悟,虚里行,不容半点强求。


村里村外,瞧着他的姑娘、媳妇家,也不在少数。


这几年里,送庚帖的,托媒人的,或打着灯笼直接上门的,前前后后也凑了一小摞。


可这少年郎,生得便是一副倔脾气。


问起来,只低声一句:“尚未定性,心在书卷。”


语气温和,话里却连半分转圜的余地也没留。


姜义听得多了,心里便也淡了。


终身大事,急不得,也催不得。


儿大不由爹,凡事有因有果,莫不如顺水推舟。


院中人来来往往,姜义却仍旧扎着桩。


脚下如钉入泥岩,身如老树盘根,拳架开合之间,气息如云卷云舒,起伏不惊。


一呼一吸,皮肉筋骨便似随之鼓荡轻鸣。


那股从丹田升起的暖流,沿着经络缓缓游走,既不急也不涩,犹如春水初融。


空处填满,满而不溢。


这便是传说中的“精满”之境。


姜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眼望天。


眸中不见喜色,也无得意,只有一点了然,却觉本该如此。


十年打熬,十年不辍,如今终是水到渠成。


抹了抹额上汗珠,提步进屋。


前脚才踏进门槛,身侧便飞扑来一团影子。


姜曦像个炸了线的小炮仗,一下扑到他跟前,仰起脸来,笑眼弯弯,唤了声:


“恭喜爹爹!”


语气里藏不住的雀跃,还透着点得意。


这丫头心念早静,常与柳秀莲一同在灯下诵那卷《坐忘论》,心神通明,对气机流转尤为敏感。


姜义体内一身精气,已然圆融如一。


旁人或觉不出端倪,她们娘儿俩却是一眼望穿。


姜义原不觉这般成就有什么好张扬,无非是十年里一步步踩过来的实脚。


可见闺女这般模样,还是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语气轻松地道了句:


“你也快了,接着用功就是。”


饭后天光正好,院中一派清宁,微风吹得屋檐下的枝叶直打转。


屋后那片灵果林,如今早已不复稚嫩模样。


枝叶繁盛,树影交错,正好将院后的那方坡地围成一处静谧天地。


几株长得最欢的树上,枝头早悄悄挂上了些青果,个头不大,外皮却泛着一层淡淡的灵光。


风拂枝动,那些灵果轻轻颤了颤,像是也晓得自己出身不凡,晃得有些得意。


连带屋前屋后,那缕缕灵气,也早已不是后院独有的景致。


灵气像夜潮一样,一寸寸漫过柴垛、石阶、鸡窝、草堆,顺着墙根缓缓往山脚外渗去。


到如今,已逼近那片药地边缘。


眼睛瞧不见,鼻子也嗅不出香来。


可人站在田地中,只要静下心,闭上眼,总能觉出天地沉了几分、心跳稳了几拍,呼吸也顺畅了许多。


比起当年种下树苗时的模样,确实是判若两境。


姜义得了闲,也不再忙活,回了屋里稍歇。


盘膝敛气,静心凝神,体内鼓胀如潮的精气便渐渐归于平和。


如秋水入池,既不动声色,也无半点躁意。


姜义这才凝思,缓缓将那卷《太上老君说常清净经》从记忆里翻出来,一句一句地在心头细细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