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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出征

作者:贰林 返回目录

这卷《太上老君说常清净经》,姜义三年前便传给了大儿。


去年小儿归家时,精气已然圆满,也传下了一份。


本意是让他哥俩先行一步,趟条路出来。


谁知兄弟两个,在这神意一道上,却都像陷入了淤泥。


越走越慢,越学越糊,步步艰辛,至今也未破局。


如今姜义既已精满气足,气机归一,心境也沉了下来。


自当要亲自走这一遭。


心头默默拈着经文,那字句便如山泉滴石,一点一滴,在脑海深处漾开。


不急不缓,也不声张,只是悠悠地流着,似是要洗去浮念,磨净俗念。


依着经中所述,姜义试着将那缥缈不定的心神,一寸寸探入更深远的所在。


非眼所见,非耳所闻,血脉不起波澜,呼吸也不需牵引。


只是将那一缕念头,缓缓抽丝剥茧,送入无形之境。


他要寻的,是那所谓“神魂”的影子。


可那地方,若说是地方,倒更像一方虚空。


无光、无响、无色、无形,仿佛人踏进一团云雾,四下皆空,脚下无根,抬手也无影。


心神探去,便如石沉潭底,不见回音,不知深浅。


摸不着,握不住,仿佛整个世界都不在原处了。


偶尔,在某个心如止水、气息沉稳到极点的当口,似乎真能隐隐感到,有那一丝极淡极微的“存在”。


也不知是气是影,是魂是光,像是雾中火,风里声。


才刚捕到个意儿,一念起,它便悄然远去,连个痕都不肯留。


姜义自也知晓,这条路走不得气盛,更用不得狠力。


须得日日浸润,夜夜磨心,像老僧坐禅,不为得法,只为静极而明。


水磨工夫,最讲个“等”。


等到哪日雾散云开,念止念生之处,自会有一线微光,从深处透出来。


也不知沉了多久。


直至那一声鸡鸣,忽地破空而来,清越尖利,如刀划静水,又似铜锣轻震,直落心头。


姜义蓦地睁眼,窗纸已泛出一层微白,微光自屋檐悄然铺进,照得桌角浮尘轻动。


心头微动,这才惊觉。


自昨午盘膝而坐,竟这般一路坐到了天明,整整大半个昼夜,竟毫无知觉。


仿佛那经文才一起念,身子便沉入了一口无光的深潭,神魂无声无息,直至这一声鸡鸣,才悠悠浮起。


这门观想法虽尚未见实处。


可能入定至此,心无旁骛,气息不乱。


单是这份“沉静之功”,已远胜寻常吐纳导引。


姜义缓缓起身,四肢气血并无滞涩,筋骨通畅,呼吸绵绵,反倒似沉睡一夜,神清气足。


心中一片空明,如湖水无波。


转过身,只见床榻旁的小几上,摆着一碗黄精粥。


已凉得透了,面上浮着一层薄薄的膜,微微泛白。


姜义怔了怔,旋即轻笑一声。


想来是昨夜有人悄悄放下的,未惊他静坐,只怕他久坐饿腹,还能有口现成的吃食。


姜义端起碗,三两口喝了个干净。


虽已凉透,入口却仍温和,甘气绕舌,直落腹中,倒也觉胃气微振,神清气爽。


搁下空碗,伸了个懒腰,骨节微响,一股暖意从脊背升腾上来,便顺手推门而出。


晨风扑面,林气清新,掺着点草叶露水的气息,拂在脸上,教人神清气爽。


屋前屋后走了一圈,目光落在屋侧那片空地上,略略停了片刻。


山脚灵树一字排开,株距有致,纵眼望去,足足铺了百来丈长。


当初新屋修得阔绰,也只占去十来丈地界。


余下这一片空地,紧贴着灵树林,如今日夜浸润,也算养出了几分灵气。


先前自身修为未成,又不肯扰了姜明读书,便一直搁置未理。


如今拳罡入骨,精气圆满,心头自然动了心思。


靠得近了些,便觉那土色愈发乌润。


蹲下身用指头一抹,指腹便渗出点温潮来,隐隐带着一丝灵意,虽浅,却不虚。


姜义不禁心头微动。


这几年,一家子的底子越练越实,口中所需也水涨船高。


李郎中铺里虽不乏好货,可终归是俗品,药劲已不大管用了。


刘家庄子倒还有些好料。


可光靠着那半亩幻阴草,每回换得也不多,总不好次次去求人情。


如今这片地头灵气渗透,若是细细拾掇出来,种上几味灵药,倒正合用处。


日子如溪水潺潺流着,不等姜义种下药材,就又近了年节。


姜家屋里灶火照常烧着,鸡犬依旧,只是少了一个人影。


小儿姜亮,这回没归家。


只托了人,捎来一封信,连着些年节礼,一并送到屋前。


纸封一拆,墨迹犹新,笔锋不俗,话倒说得轻巧。


说是随武备校尉出了征,去讨伐发羌部一支偏军。


信中语气平平,只道那伙蛮夷不过残兵游勇,不足为虑。


不提军中铁血,也不说边塞风刀霜剑,倒像是随营踏春,略作磨砺。


姜义坐在屋里,一字一句看完那封信,眼皮不跳,嘴角也没动,目光却沉了几分。


这孩子过了十四,来岁满十五,确是到了入伍年岁。


只是来得太直太急,终归叫人有些放心不下。


信尾,还添了几行潦草字迹,似是写时心绪已乱。


言道若此番得了军功,便请爹娘早些张罗媒人,走一趟陇山县李家,将那门亲事定下。


这事,早在头年年节归家时,他便脸红耳赤地提过一回。


道是与李家那位姐姐,两厢早有情意。


只是心中自惭门第寒薄,没拿得出手的东西。


便想着先去军伍中闯出点名头,回来后风风光光地上门提亲。


这份志气,姜义倒是欣赏,没说不字。


柳秀莲看完信,轻轻放下纸笺,叹了口气,眉头便皱紧了几分。


也不知她这一声叹,是忧那边塞风雪,怕他冻伤了手脚;


还是怕他这般性子,心直如枪,撞得头破血流才知收敛。


姜义也只能在旁说些宽慰话:“小战役,练胆子罢了……他命硬,没事。”


可那点子挂心,终究藏不住,拢在眼里、系在心头。


蛮夷虽小,终归是杀场。


刀枪无眼,兵戈无情,


那孩子虽习过些拳脚功夫,可到底年纪尚轻,血气方刚,叫他在外识得进退,怕也是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