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复去,山中岁月悠悠。
转眼就是七日。
明珠那丫头和锦瑟玩得不亦乐乎,每日只晚间入睡时依偎着云乔睡下,白日压根找不到人影。
李大夫也跟着来了山庄,日日给云乔看诊开药调养身子。
这日也是如常把了脉,见云乔神色憔悴了不少。
思及那位一连七日都没来山庄的太子爷,心里忧心不已。
他自是不知道太子忙于政务方才七日抽不得空,心里有些担忧那位殿下为着生子去宠幸了旁的好生育身体康健的嫔妃。
若真是如此,自己从何讨赏。
便是把云乔身子调养好了,人若是失了宠爱,多日来的费心伺候,岂非尽打了水漂。
“娘娘似是又憔悴了几分,不知草民给您开的安神药和安神香,您可有日日用着?既是心绪不宁,总得点了安神香安神药才好歇息。”
李大夫以为云乔是愁太子爷不来的事,倒没往别处想。
云乔听着大夫的话,眸光微闪,只颔首点头。
“日日都用的,只是夏日燥热实在睡不好,不如大夫再多开一些安神的。”
李大夫应了下来。
云乔目光转了下,似是随口问道:“大夫,不知这安神的东西用多了,会不会对身体有什么损害?”
李大夫闻言摇了摇头:“怎么会,安神嘛,不过就是养神的东西,便是用上再大的剂量,至多就是那一日用多了睡得沉些久些罢了,怎会伤身。”
云乔听罢没再言语。
待郎中开了药退下,云乔吩咐春晓和另一个宫人一道将安神的东西拿了来。
而后只留了春晓在房中。
自己拿过那安神的东西,掀开寝被藏在了床榻里侧。
春晓此前给她拿过迷药迷香,让她用那东西药倒萧璟。
云乔到底还是信不过春晓,不肯答应。
只这几日借着睡不安稳的由头,让郎中一个劲儿地开安神的东西。
安神的药粉和香,她都藏了下来,至今一次也没有用。
方才那郎中看了她,自然才觉得人憔悴。
能不憔悴吗,这几日她殚精竭虑,几乎是夜不能寐。
陈晋的事悬在她身上,就像是一柄刀。
让她时不时担心他死在暗牢,那柄刀也跟着砸了下来。
她得尽快救出他。
可除了萧璟身上的玉牌。
再无旁的法子。
春晓看着她藏安神的东西,抿唇低声在她耳畔道:“娘娘,届时盗得玉牌,您怎么将玉牌给奴婢?”
这几日春晓隐隐总觉得似是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故而和云乔说话,都是靠在人跟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
云乔听着春晓话语,并未立刻开口。
她是要用萧璟的玉佩救陈晋,可她没打算把玉牌给春晓。
“娘娘?”春晓有些急切地喊了声她。
云乔低垂眼眸,同样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极低的声音,抿唇道:“届时你想法子弄来一套男装,和一副面具,我带着玉牌,随你去暗牢。”
她会亲自随她去暗牢,届时除了这枚玉牌,还需再带一根打磨的尖利的金簪。
倘若他们除了救出陈晋还要抢了玉牌做旁的,她拼死也会先一步用那金簪凿碎玉牌,绝不会让其落到他们手中。
春晓哪里知道云乔的打算,却也猜得出云乔防备自己。
听罢蹙眉,似有不满。
末了想到身困暗牢的少主,终究只能同意。
云乔坐在榻边,捏着裙摆,揉了揉连日未眠后,发疼的太阳穴。
“春晓,东宫的暗牢应当守备森严,生面孔便是手持太子玉牌,难道就真的能进入暗牢带出人吗?此事你可能确保万无一失,若是有什么意外,我只怕不仅人没救出来,殿下一怒之下,会直接要了陈晋的命。”
春晓闻言点头道:“娘娘放心就是,不是生面孔,届时会有一个熟面孔带我们前往暗牢。”
东宫之内,如今除她这个从宫里塞进来的人,只剩下一个他们的暗棋了。
那人原本就是当年主子在西北安插在乔昀身边的人手,随着乔昀一死,转而追随东宫太子爷。
乔家旧部,本就得太子看重。
如今东宫里暗棋,旁地都已在太子主政后悉数清理干净,独独那自乔昀生前便追随他的旧部,躲过了清洗,熬到如今。
到眼下要救少主,春晓前日才和那人取得联系。
如今也算是能派上用场。
若非那人因故被调离养伤,已经没有人进出暗牢的腰牌,或许春晓用不上这样费心得让云乔去偷萧璟的玉牌。
眼见春晓言语笃定,云乔稍稍安心。
转念又蹙了下眉头,思及萧璟居然七日都未曾过来,总隐隐觉得不对劲。
抿唇道:“春晓,殿下已经七日未曾过来,从前政务在忙,也很少有这般久过,你确定你们要救陈晋找上了我的事,没有被他知道?若是他不知道,为何七日都没来过……”
安神药已经攒够了,云乔是越临近这关头,越觉不安。
春晓听着她的话,嗤笑了声道:
“自然不是知道了你我谋算才不来。
是西北杜家的少将军,死了。
且不提西北主将易主之事迫在眼睫他分不开神。
你可知,那杜家的少将军杜成若,便是东宫的太子妃,他刚死了妻子,只怕伤心着呢,自然不会来宠妾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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